死亡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死死的缠绕着你,让你感觉紧张,不安,快要窒息,想要快点渡过这个过程,再也不想回到这个痛苦的世界,只是偶尔又会让你感觉到生的希望,又像是没有一丝光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一丝微光,似乎一切都有希望,想要紧紧的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少许寂静的夜色下,苍龙出现了这种感觉,只不过他的心并没有慌乱,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平静,这种危险,逼出来的是他所有的潜能,甚至感觉有些享受。
与往常不同的是,四合院里没有布下任何陷阱,也没有贾叔的大队人马守候,甚至没有全方位的监控,让他可以把握形势,他知道任何陷阱对于他即将要对付的这个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反而会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上,苍龙把自己当成了最大的陷阱,而绾绾是诱饵,也是目标,平静的房间里感觉不到任何一点即将要大战的气氛,床上的小女孩安详的睡着,她的特殊在于,总是能感觉到危险,同样也可以感觉到安全。
只要苍龙在她身边,绾绾无惧任何危险,这种信任不知是从何而来。
房间外闪出一道黑影,在检查了房间周围后,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似乎有些犹豫,门推开一半感觉到了什么,又准备退回去,但在几分之一秒的犹豫中,又迅速做出了判断,无声无息的把门推开,脚步轻灵的走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物理想象会出现的声音,感觉就像是没有踩在地上。
而事实上,苍龙很清楚他是走的太快,而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慢,他身穿一身西装,目光阴鸷而森寒,背后又潜藏着几分毫无感情的空洞,没有任何理智的存在。
在他的胸口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奇怪的是这个十字架上并没有被绑住的耶稣,反而是一个被全身裹在红白教服之下的人,十字架上的这个人无拘无束,透着无比的自由感,傲视一切的规则。
而他背后的十字架却给人极为矛盾的感觉,他的无比自由和傲视,都是为了这个十字架而存在,他守护的也是这个十字架。
这是古老的圣堂刺客,基督教最大的秘密,而另外一个被世人所知的圣殿骑士,同样也有这样的十字架,只不过十字架上是一个穿着教服骑在战马上的骑士。
苍龙的观察中,这个人脸上若有若无的透着一缕微笑,只是那种微笑让人感觉很惬意,却又毫不在乎他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是什么身份,甚至苍龙觉得,他是在享受,享受这种玩弄人命运的快感。
没有感情,并不是毫无感觉,即使是饥饿的野兽,也存在感情,只不过在饥饿来临时,它们没有多余的感情,有的只是撕碎一切的食欲。
他轻轻的坐在床前,苍龙清晰的看到绾绾的睡着的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从甜蜜到皱眉,在到惊恐,随后变得扭曲,就像是被死亡威胁着一样,不安,慌乱,所有的一切都尽现眼前,而坐在床边的男人,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野兽,残忍的看着人世间的恐惧,而露出笑容。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苍龙生出疑惑,只是在他威胁绾绾的时候,苍龙没有多余的时间放在疑惑上,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绾绾身上。
微光下,从男人的背后突然飞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眼看就要切开男人的喉咙时,男人以超出常人的速度转身,两根手指夹住了飞来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看着飞刀来源的方向,目不转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转眼间房间的墙壁打开,一道身影迅速朝他这边逼了过来,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常见的凝重,只是轻轻的抬手,挡住了眼前这个人,迅速而来的攻击。
在对视的那一刻,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却都迅速的退开不做任何的停留,似乎都担心与对方近身搏击。
“杀手?”男人笑容里透着惊讶,更多的却是享受,他目光转动,上下打量着苍龙,“你的飞刀居然是子弹的一倍速度,可惜没有用出全力,不然的话,或许真的会伤害到我。”
“刺客。”苍龙同样打量着男人,平静道,“你果然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敌人,这也难怪圣堂的圣徒都杀不了你。”
“看来你掌握了我的一些资料,不过嘿嘿。”男人的笑容突然变得很诡异,让苍龙感觉浑身一寒,“如果你活下来,或许我会告诉你更多我的事情。”
苍龙尽然在他脸上感觉到一丝享受,就像是野兽在享受自己的盘中大餐,但苍龙脸上的却是兴奋,就像是很久没遇到这样一个可怕对手的兴奋,他们没有做出过多的战术动作,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高手过招,往往只需要一招,任何的花俏和小聪明,都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决斗,男人的衣袖收缩当中,突然露出一把匕首,可而仔细的看,这却并不是匕首,而是一把小巧如匕首的刀,刀柄是一座诡异的雕像,雕像是一个长着翅膀,却着的女人。
男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这把刀,目光透着不寻常的喜爱,他目光全都集中在匕首中,却自言自语的和苍龙对话:“你知道它吗?看来你不知道,这把刀名为复仇,刀上的雕塑,是西欧一个比基督教还要早很多年的邪教圣母,当然基督教一直把他当作邪母,至于是谁打造的,我确实不知道,得到这把刀的主人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男人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苍龙,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就像欣赏他手中的那把刀,很多人觉得他分神的关注那把刀会有机可趁,但他所作出的动作,看起来四处都是漏洞,实则却是无懈可击。
苍龙如果进攻,反而会被逼退,让自己陷入绝境,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男人,心底没有紧张,只有兴奋,因为他从没觉得,有一个敌人,会让他产生这种感觉,杀人令人作呕,只是杀眼前这个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