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待众人们把消息送上来就可以了,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半点线索的案子,其时只要加入小小的尸检就会变得简单得多……c深明这一道理的楚越自然不吝啬向许方这个老仵作传授更为精深更为专业的法医知识。
同时,像楚越的跟班一般的林灵素暂时的充当起了楚越的随身记事,虽然楚越极不适应有一个人像记者一般的把自己的随身语录,一字不漏的记下来,但林灵素说得很是光明正大。
“公子,天底下冤狱有几何?如果不是公子,那高小娘子如此纯德善良的女子就将含冤而死,那邪道李一就会逍遥法外。商丘一县隶属开封府,乃是天子脚下,都充满了这样那样的冤案,而天底下又有几个像商丘一样的县呢,我把公子的话记录起来,把它广为传播让天下推官仵作多加研习,为的却是斥清天下冤案,为的是天下茫茫百姓!难道公子不愿为天下百姓做此义举?难道公子不愿为千秋后世做此圣事?”
楚越颇为不屑的瞄了一眼正襟微坐一脸正经的林灵素,他两世为人,再也不是前世那个热血过头的愤青了,更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挑动的人了。
“林兄,你可能忘了一句话‘苛政猛于虎也’!”楚越平淡的说道:“相比于人与人之间的伤害,朝廷政策对人民的杀伤力会强大得多,天底下冤狱之所以如此之多,绝对不是仵作的原因,而是那些当政者的原因。如果一县之长,一县推官是那作奸犯科之辈,天下的仵作就算都是包公再世,也照样没有办法洗冤尽暴!”
“我当然明白公子所说的话,天下大公,首先就是为官者要公平公正。”林灵素两眼灼灼的说道:“但同样,公子也不能否认,这天下有很多冤案都是由于仵作粗劣的水平造成的,想想,在公子之前,商丘来了十几任县官推官,可是由于这些人没有修习道法,所以这十几个好官也照样没有办法查清高小娘子的案子!由此可以证明,公子手中的道法绝对是清除天下利蔽的无往利器!”
林灵素越讲越激动,虽然身子没动,但握着笔的手却是青筋直露,显得他很是兴奋,嘴边更是像下起了雨一般,口水飞溅,两只眼晴更是发出骇人的光芒,讲完之后,嘴还直哆嗦,也不知道他在意淫些什么。
直到过了半天,他才醒过神来,却发现楚越并没有回答他,却是一直看着他,林灵素低下了头,扫了扫身上,没什么不妥呀,不由得摸摸脑袋,疑惑道:“公子为何如此看学生,是不是学生说得有哪里不对?”
“没有。”楚越收回了眼神,这人不愧是能把嗜爱道法的赵佶迷得亡国的家伙,楚越停顿了下说道:“我只是觉得林兄有做邪教教主的潜质罢了,还有,,,,”
楚越颇为有些不奈烦的说道:“仵作检验绝对不是什么仙法道法,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格物致知之术,你就算一字不漏的记起来,也照样不会得道成仙。”
“不然,我听说,公子可以用铜铁等物制造一种在天上飞的神器。”林灵素眼晴又开始放光:“这不是道家仙法是什么?公子真是在世仙人啊!”
“你这是听谁说的?”
“邪道李一呀!”林灵素狠狠的拍在桌上,厌恶的说道:“那李一真是太可恶了,破坏道家名声,真是让学生气愤,学生越想越气不过,就跑去牢里把他臭骂一顿了,哦,对了,公子,那邪道李一今天午时三刻问斩,他代我求公子见一面。”
听到这话楚越沉默了,李一的身世在他的自传里写得很明白,差不多类似的出身让楚越感同身受,如今听说李一即将处斩,不论是李一给了他绿矾油的提炼技术,还是因为共同的出生,同样的悲惨童年,楚越觉得自己都有必要见其最后一面。
“他的批示公文下来了?”楚越有些黯然的问道。
“是的,早上就下来了。”薛福踏进大堂,笑眯眯的对楚越说道:“少爷,这天时不早了,您审了一上午的案子,也累了吧,老爷和楚老丈己经在后堂备好酒菜了,少爷快来吧。”
楚越一看到薛福那笑眯眯的笑容,不由得头皮发麻,脱口而出道:“不了,薛管家,麻烦您禀报我父和老师,我很忙的,没空去后堂吃饭了。”
呃。薛福差点没被楚越的话给耶死,你忙,你忙个鸟蛋。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还是无官无职的呢,而你的老师,商丘县县令薛慕华都还在后堂等你吃饭呢,你的意思是,薛慕华就是啥事不干的庸官,这商丘县的事情都是你干的了?
“少爷,你这是啥吗,那好吧,少爷你什么时候能闲下来?”薛福真是满脸黑线。
那还不简单吗,只要你们不给我四处做红娘,我立马就能闲下来。哪怕是仅仅只有薛慕华,我也照样大吃大喝,但加上我父亲,我就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