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宰相。”黄公公眼疾手快的跑上前去,抱起了在地上的慕容秋歌,只是无论他怎么呼唤,慕容秋歌都睁不开眼睛,只有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生生的要将周围所有围观的人淹没。
谁都知道慕容宰相为了一个女子终身未娶,谁都知道,慕容宰相为了寻找那个女子和他们的孩子,经常流连花丛,谁都知道为了那个孩子的婚事,慕容宰相倾尽了自己一生的积蓄,只是谁都不知道,自从慕容秋歌知道锦官丢失之后,内心是怎样的纠结与自责,谁都不知道,在锦官丢失之前,他怎样的让锦官失望。所有的一切,没有了回头的余地,慕容秋歌不知道自己此生还能否还有机会像一个父亲一样好好的照顾锦官,好好的哪怕是看着尽管快快乐乐的生活,那样,即使是死,他都死而无憾。
凤莲宫内因为慕容秋歌的突然昏厥而再次变得慌乱,没有人在看病床上的皇上,陈太医等人都围到慕容秋歌身畔,为慕容秋歌把脉,问诊,而床上的臣逸,却在众人无暇顾及的时候缓缓的睁开眼睛,甚至艰难的坐起身来,艰难的走下床去,直碰到那掉在地上的白骨和那还发着光泽的凤凰脚链。
冰凉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他不敢想,自己的锦官,那个充满这个生机和活力的锦官,那个始终对着自己笑着的锦官,那个有着自己坚持有着自己行为准则的锦官,那个昨日还温暖着自己胸膛的锦官,就这样去了,离开了自己,成了自己怀中几根冰冷的白骨,留给他的只有发着寒光的脚链,那冰冷的温度,让他不由得想起锦官的心,当时他被景明作践的时候,心,肯定是凉的,不知是像极了这骨头的温度还是像极了脚链的冰凉。
“锦官,锦官……”臣逸用手摸着怀中的白骨,好像是在抱着锦官,一切历历在目,当时锦官主动地在他的面前脱衣,他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我喜欢男人,现在他想告诉锦官,自己已经开始喜欢女人,而且喜欢上了一个叫锦官的女人,可是她不会再听他的言语了,她也永远的不知道自己心底,早就喜欢上了她,就在她跳那曲别离舞的时候,他的眼前就全是自己母妃的深情,和被辜负的悲剧,也就在他拿起袖中的竹笛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不会辜负那个舞中的女子。、
当初的距离,只是不舍得将他拖入自己暗无天日的生活,可是自己的意志永远只能控制一时,所以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将锦官带到了宫中,让她成了皇后娘娘,那个应该属于自己却并不属于自己的女子。然后历经重重磨难,她如凤凰一般涅槃离去,只留下他自己,面对着这一堆没有任何生命的白骨。
如果知道注定是这样的结局,那么他宁肯当初远离锦官,可是谁又能预知以后的命运……
“锦官,锦官……”臣逸身体虚弱的只见张嘴的嘴形,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或许是他连绵的泪淹没了他的声音。他的泪滴到白骨上,渗入骨髓,这巧合的一幕,让臣逸感到心安,最起码,在锦官死去之后,她还能接受她的眼泪。
可是,他的心还是不敢相信,他的锦官,那个如玉般的女子,竟然是在自己的手中变得玉碎斑驳,他不知道他负气的惩罚竟然会让锦官真正的远离了自己,这一点,即使是锦官原谅了自己,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他追悔不已,当时,他应该让人好好的找一遍屋子,那时的锦官肯定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猫一样,等待他的爱抚,可是他给锦官的确实一把大火,烧掉了她生的希望,更烧掉了自己对锦官连绵的情。
臣逸虚弱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他蹲在地上抱着那堆白骨,他便索性,整个人便伴着锦官的骨头躺倒在地上,双目直直的对着锦官的头骨,眼角的泪如同窗外的雨般,连绵的顺着眼角流到地上,胭湿了地板上的斑斑龙痕。
臣逸就那样对着锦官的白骨垂泪,丝毫不顾周围的喧闹慌乱,也不管自己一贯喜爱的白衣是不是被地上的尘土沾染,他的眼中,唯有早已经成一堆白骨的锦官,那是他眼中全部的精彩,也是他此刻眼中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