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绿泥的话语,如惊雷般盘桓在淳益的心底,绿泥在睡梦中,在她最无意识的时候,想的依旧是自己,这让很少感受到别人爱意的淳益心底暖暖的,能被一个女子这样的放在心底,是一个男人的荣耀,虽然这个女子自己只是些微的喜欢,但是她的这份痴情足以成为淳益的勋章。
淳益坐在绿泥的床畔,静静的看着绿泥的睡颜,她的神色中并没有忧虑和担心,这更加印证了淳益的想法,虽然有些怨怼她对锦官的诬陷,但是想到她对自己的痴情,自己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柔软,他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手放到绿泥的脸上,暖暖的,惹得淳益的心痒痒的。
就是这样一个貌不出众的女子,心里只有自己,还为自己怀了孩子,满足,瞬间就袭扰了淳益的全身,淳益静静的守在绿泥的面前,原先打算好的惩罚一下这个女子的心再也坚硬不起来
绿泥仿佛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淳益的笑意,她轻轻地翻了一下身子,嘴却撅了起来,好像在怨什么一般,淳益看着绿泥孩子样的神态,终于站起身来,看向周围的一切,床头一盏红烛,孤独的盛开着自己温润的光泽,给冰冷的宫室添了几分温暖。拿了几支菊花在宫外冒然闯入的绿泥的侍女看到淳益看向自己的眼睛时,突然慌乱的跪在地上,手上的菊花撒了一地,口里直说着:“皇上饶命。”
淳益轻轻地说了一句起来吧,就将眸光聚集到了地上的菊花中,轻声的问道:“这样的天气,哪里得来的菊花?”
“是在祖庙折来的?”淳益轻声的问道,现在这个暮冬的时节,能找到菊花的地方,只有祖庙吧,“你折菊花来做什么?”淳益接着询问。
绿泥的侍女依旧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言语,淳益盯着侍女许久都不见她的回答,淳益再次看口说道:“你可知道折了祖庙的菊花,是死罪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侍女见淳益突然变的严肃的脸,吓得失了神,慌乱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请求着淳益的原谅。淳益依旧板着自己的脸,高声的问道:“是谁让你折的?”在说完话后,他还忍不住的看向在床上熟睡的绿泥,自己虽然用冰冷的神色对着这个侍女,但是他还是担心自己变大的声音会将绿泥吵醒。
跪在地上的侍女听了淳益的声音,整个人都吓得哆嗦起来,终于忍不住说出折菊花是绿泥的主意,绿泥说可能菊花能解自己的毒。淳益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侍女,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轻声的说了句:“这菊花估计是解不了你们娘娘的毒,这毒,锦官已经说了,无药可解。等你们主子醒了,你就告诉她,别再折腾了,就等着死就是了。”淳益说完话之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床上酣睡的绿泥,脸上竟然泛出了连绵的笑意。
淳益知道,绿泥已经醒了,刚才他的声音很大,足够将一个人在睡梦中喊醒,所以说完话后,淳益就转身离去,绿泥,这个自己从来没关注过的女子,她有心机暗算锦官,却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解开锦官轻而易举就给他结的难题。
淳益走后,绿泥恍然的坐起身来,看着淳益的背影,泪水再次溢了出来,在淳益走近自己宫中的时候,她就是醒着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她选择了装睡,绿泥看着床头上燃着的红烛,灼灼的,滴下一滴又一滴的珠泪,仿若自己的心,在被片片的碾碎,自己从没想过,这个占尽了自己心的男子,竟然是这么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爱,难道有错么?自己一直是执着的爱着淳益,可是淳益,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只是将自己当成了后宫莺莺燕燕中的普通一个,可是自己的心却始终被淳益紧紧的牵着,为他的喜怒哀乐而高兴或悲伤,也为他对某一个女子的热情而心惊胆战。不过绿泥的心底,自己最害怕的还是锦官,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淳益最喜欢的就是锦官,自己之所以能成为淳益的女人,还得感激锦官的成全,还得感谢锦官将自己托付给了淳益。
绿泥知道锦官在淳益心中的地位,所以她可以看着琳琅成了淳益的皇后,却不愿意看着锦官留在皇宫中一天,因为淡漠的琳琅不会成为自己的敌手,但是锦官只要一出现,就会牵动淳益的心,自己就没有丁点的希望了。
淳益走出楚玉阁之后,在一次踱到凤莲宫外,看着一片漆黑的凤莲宫被冷冷的月光笼罩,如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只是清冷的色调,将淳益的心染的苍凉,淳益久久的不愿离开,只是呆在凤莲宫外,看凤莲宫上空的月亮慢慢地向西天挪去,天色渐渐的变凉,淳益的心也因为这黎明前的曙光变成了一片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