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玉碎
天泽国飘起隆冬第一场大雪的夜晚,一辆马车疾驰过黑漆漆的窄巷,停在一扇木门前。车上跳下一彪形大汉,粗鲁的拍着门。
砰砰砰——
砰砰砰——
“谁啊——催命鬼——”木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佝偻背的老女人,衣装打扮甚是花枝招展,一双明亮的细眼有如抹额上翠绿的玉石。
“秦妈妈!您是我的亲妈妈诶!”大汉讨好一笑,满脸横肉撵出褶子:“来来来!验验货!这一批——可有个上等货色!”
“呦——我看看!”
大汉上前撩开车帘,秦妈妈提着灯笼在车里晃了一圈。车厢里挤满晕过去的女人,全部十多岁,容色秀丽,身姿圆润。
大汉指着斜倚车榻的素衣女子,轻声道:“就是这个,怎么样?”
秦妈妈凑脸过去,只见那女子面似桃花,肤若凝脂,虽是闭着眼,也可看出着实娇美。再看那衣服,竟是上好的锦缎,秦妈妈不由得皱皱眉。
“这丫头,可别是什么大户人家!刘三儿——你可别给我惹麻烦!”
“哎呀——我的秦妈妈啊——您就放心呗!咱生意都做了这么久了,我啥时候给你惹过麻烦啊?”刘三谄媚笑着:“这批姑娘都是从外地拐来的,谁能找到这儿来啊!再说了,您这醉红楼门儿一关,还不妈妈说什么是什么啊!”
“行了!行了!这批姑娘我收了!弄进来!”秦妈妈手绢一挥,敞开门碎步走进去,招呼来一个男人,吩咐道:“新货!按照老法子,灌了药,先开荤再说!”
所谓老法子,便是把这些黄花姑娘喂下*药,送到厢房。嫖客们出价破处,价高者得。等这些女子明早一清醒,身子破了,再威胁一番,不从也得从了。
是夜,醉红楼内,叫价声此起彼伏。楼外小巷,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雪地上留下两道浅浅的伤痕。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儿本公子就带二位尝尝什么叫芙蓉帐暖!”
醉红楼华美走廊里,三名俊逸男子并行而过,走在中间的白衣公子哥儿摇着折扇,说得眉飞色舞:“这里的姑娘,味道是一等一的甘甜,尤其是这三大花魁,更是极品!”
“乡野女子,怎比得上宫中闺秀!”左边青衣男子一脸傲然,不屑一笑。
“九爷此言差矣,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没准这一夜过后,九爷还流连忘返呢!”白衣公子邪邪一笑,停在一间厢房前。折扇轻轻点着邻近的三扇门,笑道:“一、二、三。三大花魁,别说我欺生,咱不看人,就这么选!”
“这种女人,我没兴趣。”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冷冷道,狭长的凤眸流转一丝鄙夷,脸上却是泛起一丝与那冷漠不相称的微红。
白衣公子看着他,钩唇一笑。
这个醉红楼甚会做生意。里面燃的檀香名为龙涎,还加入各种催情的香料,简直比*药还厉害。客人闻了便激发,想不找姑娘都不行。而他这位兄弟,方才还被他灌了几杯醉红佳酿,内服加外用。现在想走,可走不了了。
“行啦行啦——我请大家出来玩儿,你就别老绷着张脸,给个面子吧!”白衣公子一把揽过黑衣男子,连拖带拽地随便推进一间厢房,砰的一声关上门:“老兄!好好享受啊——”
“我说你——”青衣男子诧然看着白衣公子豪不见外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我简直难以相信,他会结交你这种知己!”
“所谓性格互补嘛!”白衣公子邪魅一笑:“我倒是很想知道这史上第一的冷面男激动起来的样子……”说着,朝房门凑过去。
“这位爷——真是抱歉,这里面的姑娘今晚定出去了。”
“定出去了?!”白衣公子猛然回身:“这三大花魁我可是老早就预定了的!”
“这里面的不是花魁!是蓓蕾,还没**呢!”老鸨笑着解释道。
“蓓蕾?我一千两买了个蓓蕾!”白衣公子吃惊道,转而摆摆手:“算了!人都进去了!算我吃亏——取消一个花魁,换成这个!”
“好嘞,爷。”老鸨子嫣然一笑,心里盘算这新来的姑娘不只姿色过人,还是个福星。**就是花魁的价,以后一定好好栽培!
黑衣男子被白衣公子一推,一个踉跄,身后房门砰然阖上,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淡淡的幽香袭来,男人心里一阵悸动,身体也渐渐发热。
怎会如此?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