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邹无言果真不再理会狐涂涂,不过他每天依旧有给狐涂涂送吃的。
每次邹无言都是匆匆把吃的丢在狐涂涂的面前,然后冷着脸离开。
第一天,狐涂涂看到邹无言出现,打算写字解释给他看。才站起身来,邹无言就离开了。
第二天,狐涂涂把树枝准备好在身边,看见邹无言出现,连忙叼起树枝,还没等在地面上写,邹无言走了。
狐涂涂不信这个邪了,第三天估摸着邹无言快来了,提前在地上写好了字,气定神闲的等待看邹无言吃惊的嘴脸。
邹无言来了,看到地上的字,停顿了下脚步,绕了个圈从旁边过来,把一盘子豆腐放在狐涂涂面前,然后小心的绕着那字走回去,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狐涂涂傻了,看来邹无言这小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他竟然对于她会写字这件事情表现的如此镇定,半点惊讶都没表现出来。而且最近的伙食越来越小气了,那豆腐应该是前天卖剩下的吧,都酸了……
狐涂涂不干了,后悔了,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唯一的乐趣现在也不搭理她了,这让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等……等下——
狐涂涂忽然意识到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对邹无言另眼看待,难道他就是她命中的真爱?不然的话区区一个毛孩子怎么就入了她的法眼了呢?狐涂涂懵了,对于这个问题展开了深思,这一趴就是一夜。
转天,狐涂涂顶着黑眼圈从地上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连忙靠着杆子站稳了,好半天才甩了甩头,缓和了过来。看来睡眠绝对不能少啊,看看这黑眼圈,都黑到耳朵后面去了。狐涂涂看着水槽子里的倒影,忍不住长吁短叹。后来又咧嘴笑了,她是黑驴,就算有黑眼圈了也看不出来。
一整天,狐涂涂的脚步浮夸,本就因为吃了过期的豆腐上吐下泻的,又要完成超负荷的工作,狐涂涂渐渐有点支撑不住了,走着走着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二娘正忙着做豆腐,忽然闻听身后传来巨响,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挥着鞭子对着狐涂涂就是一顿抽,一边抽一边骂,等待着狐涂涂吃痛的跳起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娘的心渐渐慌了,她放下鞭子跑到狐涂涂的面前,捧着她的大驴脸用力的翻着她的眼皮,然后嘭的一声把她摔倒一旁,夺门而出。
“无言——无言——”二娘的声音陡然拔高,估计整个上华堡村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喊声了。
“我在这儿——”邹无言的声音老远传了回来,俨然他是听到二娘的呼喊从远处高声回答的。
“快去找你爹,驴快不行了。”二娘的声音很是慌张。她并不担心狐涂涂的身体怎样,只要她别死了就成。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可是花了二两碎银,现在卖豆腐的钱还没把本钱赚回来呢!
邹无言一听事关狐涂涂,立刻撒开两条腿就开始跑,奔向邹爹平日待着的菜市场。没多大会儿功夫,邹无言风一样从大门冲了进来,顾不上和二娘打招呼,直奔向狐涂涂。
“白尾,白尾你怎么了?你快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还和你一起玩,不会再不理会你了,你快醒来!”邹无言一边说着,一边孩子气的用力扒开狐涂涂的眼皮,试图让她睁开眼睛。
狐涂涂太困了,也太疲倦了,更太虚弱了。接连快三个月没沾到肉腥了,她觉得可以剃度出家了。这倒霉的酸豆腐这么一折腾,终于把狐涂涂给折腾倒了。
等狐涂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原本套在身上的磨杆已经卸下去了,她躺在驴圈的草堆上,面前放着清水,还有一个完整的面饼。邹无言靠在她身边正紧张的看着她,见她醒过来,顿时露出洁白的牙齿。
“醒了,爹!白尾醒了!”邹无言高兴的跳起来,冲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激动的搂着狐涂涂的脖子。
“太好了,白尾,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我还指望你和我一起练功夫呢!”邹无言搂着狐涂涂的脖子,也不管她是否能呼吸顺畅了,恨不得在她的驴唇上亲上两口。
狐涂涂想说点什么,这时候邹爹从屋子里出来,看着邹无言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呵斥了几句,不过并没有深说。
经过两天的修养,狐涂涂又生龙活虎了。邹无言和狐涂涂的关系又和好如初,谁也没提当初那个屁的事儿,也没提起地上那字儿的事儿。
狐涂涂觉得还是沟通一下比较好,免得彼此都有心思窝在心里犯合计。
叼来树枝,狐涂涂在地上写下一行字,想和邹无言道个歉。邹无言呆愣愣的看着狐涂涂一笔一划的写着,有点傻住了。
写完了,狐涂涂踏踏蹄子,示意邹无言看她写的。邹无言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看了一遍后问狐涂涂:“白尾,你在画些什么?”
这是……字啊!
难道她写的就那么不清晰么?虽说她是用嘴叼着树枝写,但看上去也算横平竖直,标准的仿宋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