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入冬,到了十月。自大齐新帝即位至今,好像一切都很平静,没有战事硝烟也没有能够掀起风浪的波涌。就在大齐看似一切平和的时候,周朝却自洛阳一站后就一直没有真正消停过。在向突厥求婚招到木杆的婉言推托后,紧接着就是领地信州被叛乱分子攻占,几次征讨都屡屡失败。直到九月派三公大将亲临信州渡过长江才清理门户、斩杀叛军。这让我不由得在脑海中出现猿声长鸣,江流湍急的画面,还有那从江边传来的纤夫的号子声都会让人觉得心一下变得宽畅起来。
“这什么气候!刚十月就见雪了,邺城的气候也越来越见怪了!”一声嘟囔,高孝琬起嘟嘟地脸从门缝挤了进来。
高孝琬站在门后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抖了抖头上的斗篷后拉下颈后,随手解开胸前的带子。
郑茜缯见进来人后就放下了手里的火钳子,朝高孝琬走过去伸手接过高孝琬脱下的披风。
“三公子,给奴婢吧!”
“唔…怎好劳烦姑娘呢!”高孝琬开玩笑地戏谑接过披风的郑茜缯,有些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
“三公子……”郑茜缯娇嗔的瞪了高孝琬一眼,脸随即红了起来。
“琬哥哥,怎么还不过来?”见高孝琬又开始开郑茜缯的玩笑了,有些埋怨地睹了高孝琬一眼。
“哎呦!这就袒护上啦!干脆就直接纳进偏房好了,反正外边都以为这丫头是肃的侧室,做成了真戏又何妨?”高孝琬一面戏谑着,一边笑笑地走了过来。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高孝琬这番话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他之前就一直很反对我将郑茜缯留在身边,对于郑茜缯的背景他更是一直在介怀。所以他这番话,我不知道它的真诚性是多少。
“我可不是你!嫂嫂离家出走这么久了也不去接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新纳的宠妾将琬哥哥迷得连妻儿都忘记了。”放下手里的书笺,起身绕过书桌走向炉火前,倜傥高孝琬时还不时有意无意地朝他挤了挤眼。当发现突然愣住停下脚步的高孝琬霎时红了脸,心里暗自偷笑,故意低下头拿起炉火旁的火钳子有意无意地拨弄里面的火。
“什、什么…离家?她不过是回娘家而已!”
抬眼偷偷地瞅了一眼脸部有些僵硬的高孝琬,戏道:“呵…有人回娘家一回就是一两年的吗?”
“这……”高孝琬一下哑口无言,蹙在原地有些左右不是的样子。
“好了、好了!瞧你!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至于你那样吗?还不快过来!不是一直说冷来着吗?茜缯,去叫厨房把晚膳送到这里来吧!我和琬哥哥在这里用!”催促着左右踌躇的高孝琬,一边吩咐郑茜缯道。
“是!公子!”被高孝琬戏弄得一直不敢抬头的郑茜缯像是得到了解救似的,将手上的披风挂好就风一般的逃了出去。
“啧!真是的!越来越没规矩了!”瞪了眼被郑茜缯匆匆关上的门,不悦地叹了叹气。
“那也是你惯出来的!”
“欸!?”当看向高孝琬时,他已经围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难道不是吗?要不外边也不会误会她是你、兰陵王的侧妃了。那些想巴结你的人也不知道贿赂了她多少好处!瞧她身上穿戴的,跟达官贵胄的家眷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高孝琬嘟嘟嘴,不屑地说道。
“呵!”我轻笑,眼波轻轻地瞄向孩子气的高孝琬,佯嗔道:“琬哥哥是在责备肃儿对下人管教不严,导致了坏风气横行吗?”
“咦?”高孝琬惊了惊,愣了一下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可没这个意思!真要这样,也是她自己管制不严,给主子抹黑!”
“唔?”怔了怔,看来他还是不喜欢郑茜缯嘛!又见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作弄一番,邪邪地笑道:“要是,这些都是我授意的呢?”
“啊!”高孝琬愣得张大了嘴,惊愕地望着着我。但是发现我脸上的笑后,脸马上垮了下来,一副被作弄的样子,气气地说道:“哼!就知道你是在作弄我!从小就这样,老喜欢和我抬杠!”说着,脸扯到一边,像是在生气。
静静地看了看佯装生气的高孝琬,低眼看向炉里的火苗,牵扯了扯唇,淡淡地哼道:“即使这样,比起那些人来,她拿的并不算什么啊!”
“嗯?肃?”
抬眼瞅了瞅有些困惑的高孝琬,我知道他并不是很理解我想要表述的真正的意思。
“对了!我听高柱说,琬哥哥最近老往城北的别苑跑。琬哥哥最近在做什么?连肃儿都很难见上一面。”有意把话扯开,定定地看着高孝琬问道。
“呃?唔…没什么啊!还不是弄些破铜烂铁什么的!”高孝琬恍惚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道。
“破铜烂铁?这也让你这么迷?你不会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我睁大了眼睛,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叹道。
“呃!”高孝琬像是被我的话呛到了似的,咽了咽口水,夸张地瞪着我,嘟囔道:“什么不可告人啊?说得我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祸事似的。唔…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就是了。呵呵!”
疑狐地盯着一脸神秘样的高孝琬,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敢确定的是肯定是跟冶铁有关。自从‘血玲珑’研制成功后,高孝琬更像是迷了进去,成天泡在别苑里跟铁器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