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气环绕，恍惚间时光到退又回到了须妄山的灵谷底。只是这次，更让人撕裂难忍。原本以为，当时已经到了极限。
如今才知，她这副身体远比想像的更能坚持。
或者因为，陪在身边的是景喑落吧？
凤九离立在山顶的一株巨大的丛云杉之顶，笔直高壮，有如峰尖。他耀紫的眼眸微闪之处，人便就此消失。灵羯山一带，任他且隐且现，复转游离。这里的空气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一丝一毫的波动，都像是在摇捍他的神经。
所以才讨厌，有人间凡妖的气息。让他觉得像是有螞蚁在身上的爬一样，极度的不舒服。
但比之更为讨厌的，是自以为强悍无比，摆着臭脸跟他讲规矩的烂人。
心神意动，人已经到了灵羯山界外，眼前是一片苍茫，有山崖云中现，有川流空上来。他直掠向半空浮游的一处镜台，那里是区分灵羯山与悬妙山的界碑。
他飘若一道光，柔似一缕丝。探手过处，红茫星碎叠闪。一个赤眸的男子便自云雾之中出现。
“滚。”凤九离站在界碑口，“再往前一步就杀了你。”
“凤祖莫怪，我是云顶的景喑芜。喑落真的决定归隐八荒？”那人很听话，果然立住不动，“但是……”
“他认祖归宗了，如果你也想认，先过了炙魂再说。”凤九离斜了眼看着他，“想不到你七混八混，倒让你混出通灵眼来了。”通灵眼是凤系神通，人间已经没有纯血的凤族。想不到风火相合，真能血统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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喑芜笑了笑，拱手向他一礼：“凤祖是长辈，我不请自来的确冒犯。但父亲有命，我又不敢不遵。只得冒死前来与凤祖捎一句话。”听凤九离鼻子哼了一声，却没别的表示，便明白是让他说下去。
“喑落杀了紫耀凝华，成了昊天重犯。现在他们向云顶要人……”喑芜顿了一下，低声说。
凤九离冷笑：“那让鬼悟心人间显形，来找我好了。他不是最喜欢拿天地书律来说话么？景喑落已经归了青祖，自有青祖管束。人间恩怨就此了清，凝华在人间犯事，也是归于人间恩怨。力不能及死了活该！”
喑芜听了面色一舒，看着凤九离道：“凤祖肯保他最好不过……只待凤祖给一件……”说话间，凤九离眼睨之处，空气中聚出一个小红珠子，直向喑芜抖去。他探手接住，长吁了一口气：“多谢凤祖佑护。还有一件事，就是有关……”
“安无忆三日之内，必涤骨焕灵脱出人间册。她归于青祖门下，成为外传弟子。以后也自有青祖管束，鬼悟心要想拿这个跟我理论，便只管来！”凤九离看一眼喑芜，“你底子不错，通灵眼可以聚焕人形跟我对话。不过别在这里看东看西，过界一步，自有炙魂来收拾你。”说着，人便闪没了影。
喑芜喃喃道：“不敢不敢。”眉梢却微微的挑了起来，居然这样顺利当真是他没想到的！
他看一眼手中的红珠子，有了这个，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推给灵羯山，省得各路大仙总想借口寻云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