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五节(2 / 2)

「好了,继续进行下一个问题吧?让我们一一确认我和班上每个人的『羁绊』,以及我和大家的『过去的回忆』」

自信满满的他,让我不由得自惭形秽。我一步步地向後退,并且注意到一件事。

「或许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不会的」

在这个教室里,根本没有一个人看著我。

「喂、你们大家是怎么了?为什么对我毫无反应!?该不会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用不著失望。不如这么想吧。」

唯一有回应的,只有「光之阿樱」一个人。

「说不定自己根本就是冒牌货」

啊啊。

事实或许真是如此。

草壁樱最喜欢的食物是田边同学的饼乾,答应要到西田家过夜,也知道南同学期待的答案是什么,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认为我是我的人,或许根本不是我。

只要那样的我不存在,将来就不会发生所有女性的外表都停留在十二岁的事。要是大家都不记得我这个人

那么我这个人倒不如不存在

就在少年有了这种想法的瞬间

「天使神域戒严会议」派来的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因为草壁樱消灭了。没有人注意,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

地点是二年A班的教室。

(我)

班上的同学仍然围在「光之阿樱」的周围。

以我平时的观点来看,一切都和刚才一样。

只是多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在一阵类似晕眩的失落感突然穿过身体、瞬间消逝之後,我才注意到周遭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喂、大家)

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一半,班上的同学几乎部在教室里面。然後这是怎么回事,有种骚动过後的余韵飘荡在空气里,位於中心的人,似乎是

「光之阿樱」。映入眼里的景象,就好像潜入水中张开眼睛一样,有种摇摇晃晃的奇妙距离感。

「唉呀?(忽然睁大眼睛四下张望的田边同学)」

「咦?你在做什么啊?(盘腿坐在桌上的佐佐木询问站在一旁的木村)」

「没、没有啊,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把佐佐木从自己桌上挪开的木村)」

「总觉得大家好像兴高采烈地在做什么(歪头思考的西田)」

「那是什么啊?黑板上写著『光』和『影』两个字(伸手拿起板擦的岩仓)」

「谁知道啊还是来玩『格尔尼卡☆纸相扑』好了。(边说边坐在椅子上,拿起纸战上的宫本)」

於是同学纷纷起而仿效,开始把自豪的「斗士」放在桌上的「土俵」

(不对!我和「光之阿樱」正在展开死斗呢!喂、大家听我说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转过来看我。

然後是自觉。

(不会吧)

视线往下方移动。

(难道说)

即使往下看,还是看不到**。

(我)

就连吐气的感觉,也仿佛是睡梦中的深呼吸。完全没有感觉,就像思考的挥棒落空(真的消失了)

尽管站在教室正中央,却没办法让任何一个人转头看我

不,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一直盯著我的「光之阿樱」。

(啊!)

然而不管我如何拚命喊叫:

(喂,喂!等一下!)

他只是望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然後转向大家。

一切就像关灯一样。

所有东西越来越远,从我的周遭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足一片漆黑。

那种感觉宛如飘浮在没有星星,也没有尘埃的宇宙空间里。

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事。

仿佛就连视觉也消失了。

天与地、南与北、光与时间,全部都是。

这就是消灭?

我将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仿佛所有一切遭到隔绝的毫无感觉,就是代表我已经消失了吗!?

在这个宛如午夜的地方,唯有胸口刻骨铭心的痛楚是真的。

如果现在的我只是「灵魂」的存在,或者只是「精神」的存在,那么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一团悲伤寂寞的物质。无法流泪,也不会有伴随

而来的鼻酸以及横隔膜的痉挛,纯粹只有100%的心灵痛苦。

然後是无法保证这些思绪能够持续下去的恐惧感。

我的意识或许会像睡著一样,无声无息融人黑暗的焦躁与绝望。

不行。

我没有承受一切的自信。我不想失去「失去的痛苦」。

仿若置身於永无止尽之夜的强烈寂寞,不断向我寻求依靠

而我能给的,只有自己的记忆。直到刚才为止的各种回忆,不停在我的脑海苏醒。浮现、消失、消失、浮现

(爸爸、妈妈真正的我没办法留下来,真是对不起但是我一直都是好孩子吧?好想再见你们一面,只是不得不先走一步,请原谅我

的不孝:二年A班的同学都怪我不够坚强,对不起被大家遗忘固然是件悲哀的事,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二年A班的每一个人。我一

定会牢牢记住大家。就只有这件事,我无论如何!)(朵库萝,我不在之後你一定会感到寂寞吧?要坚强、勇敢地活下去哟!你和莎库萝

要互相照顾,记得要有姊姊的样子哟)

难以忍受的恐惧。

在这个黑暗当中、在这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当中,我怀抱这些想法,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够待在这里。只能够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完全消灭

的时刻来临。

仿佛无边无际、让人变得越来越渺小的恐惧。意识似乎在无限黑暗里不停坠落难以忍受。

(谁来)

我求求你,从这个绝望的黑暗之中

(救救我)

『黑暗,可怕吗?』

就在此时。

(!?)

冷不防的,我感觉到即将毁坏的心似乎被某种温暖给包围。

『说率已』

(什、什么!?谁!?有人在那里吗!?)

立刻得到回应。

『我说,深夜率已超过120%了哟,草壁樱!!』

这是夜。

(天、天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环顾左右,仰望天空。

『「夜」,绝不是为了给人绝望或悲伤而存在』

在漆黑辽阔的眼前空间,漫天飞舞仿佛淹没一切的东西全部部是寝具。

『「黑暗」是能够带给人们深沉安乐以及和平之心的东西!!』

床单与棉被在空中合体、枕头塞进枕头套、留下残像的棉被瞬间归位。放眼望去,被窝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你、你是!!)

无数棉被层层叠叠,宛如位於福建省境内,传说有仙人居住的陡峭山峰。一名戴著眼罩的绅士站在棉被山上。纵身一跃,在棉被平原中央

准确降落的他,潇洒地绷紧蜷缩的身体,单膝著地。

『棉被之上百战百胜!!』

展开有如翅膀的双臂,背上的棉被刮起一阵旋风!

『我就是夜之帝王「夜假面」!!(从脖子把披在身上的棉被(咻啪!)一甩)睡不著的家伙,是哪一个呀!?』

就是他没错!

(夜、夜假面)

翻动像斗篷一样披在身上的棉被,夜绅士出现在我面前。一身午夜深蓝的装扮、隔著眼罩看著我的夜假面说道:

「看样子遇到危机了啊,草壁樱?」

(嗯、嗯。没错!)

「别撒娇了!!」

(咦!?)

「我所认识的草壁樱,不是会说出这种泄气话的男人!!」

(我、我?是吗?)

「你不记得了吗?小学时代那次『过夜远足』的事。」

记忆就在我的眼前展开。那是小学的时候,我在远足目的地的古老旅馆里所发生的事。在晚上的自由时间和大家一起玩捉迷藏的我,打算

躲进一间没人使用的大房间壁橱里。我拉开连灯都没开的黑暗房间纸门,抓著棉被准备往上爬的时候

塞满整个柜子的棉被山,山,山崩塌下来。

(我整个人压在棉被底下动弹不得,正在想办法推开棉被的时候,救了我的人)

「就是我这个你。」

夜之帝王紧紧抓著我的双肩。

「当时的确是个危机。」

没错既痛苦又寂寞,几乎就要绝望

「草壁樱啊,那么这一次,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咦?)

「你的双脚应该还有站起来的力量。」

(咻啪!)将背上的棉被一甩,夜假面如此说道: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需要你的人。」

(可、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你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在『她们』面前,你也能说出同样的话吗?」

(你、你说的她们是)

「你直接去问她们吧。」

夜假面打断我的话,像是要遮住自己的身体,迅速扬起棉被斗蓬

(哇、哇啊啊啊!)

眼前瞬间「咻呼呼呼呼!」卷起一道棉被的龙卷风。

连脚下的棉被都飞在空中,我夸张地滚了一圈,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好、好痛)

一屁股摔倒在地的我,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还记得吗」

(咦?)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抬头仰望我,身穿白色和服的小女孩。有如黑丝绸的头发光滑柔顺,大大的眼眸与我四目相对。瞬间涌出宽广的风景。

(你是)

花草的香气与风迎面扑来,春天的景色,太阳的光芒亮得剠眼

(小春!?)

少女背後是位於葛洛莉亚斯河堤岸的老樱花树。她是栖息在树里的少女!穿著白底上散布著红色及淡粉红色花办图案的和服,搭配黑色腰带

的小春点头回答:

「这是你称呼我的名字。」

朝著我伸出手。

蓝色的天空吹来轻抚脸颊的温暖空气。带著盛开的樱花香气,纷飞散逸的花瓣将四周团团包围。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枯死了。」

我握住她的手,想起那个春天的日子。

「我一直都知道。」

(小春?)

在少女的引导之下,来到的这个地方是

「你每年都会为我们带来欢乐。」

绵延无尽的河岸。沿著堤防种植的樱花树,此时全染上鲜明的粉红色。

「而且每次都会来看我。」

她眨著大大的眼睛,如此说道。

「还有人在等你。」

有如雪花飞舞的樱花在少女身旁回旋打转,让她娇小的身影逐渐溶人春风当中

「我也是其中一个。」

这是抚过我的身体,宛如春天第一道风留下的话

「明年也请你一定要来。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泉涌而出的思绪。

这是梦吗?

嗯,肯定是的。这是我作的梦。可是只剩下「灵魂」的我,还有什么比这更实际吗?

遮蔽小春身影的花办还在空中飞舞。

就在混杂其中的几条白色棉被掠过之後

(咦?)

那是瞬间的转变。

从春天到夏天。

阳光灿烂耀眼,耳边响起滔滔的海浪声。

「嗯。」

就像被风吹动的嫩叶所发出的声音,清澈的音色。

(这、这个声音是)

这里是琉球群岛的秘密小岛。

顶著炎炎的烈日,打著赤脚在沙滩上(啪嚏啪嚏)向我走来的是

(世果报?)

有著小麦肤色的南国少女。

「呦。」

少女身上穿著一件应该是大人尺寸,长度过腰的松垮白色T恤。曝露在衣服之外的手脚、脖子,全部是日晒的漂亮小麦色

「我一直以为草壁樱是个遵守约定的男生喔?」

声音清澈得有如嫩叶,但是口气却像男孩子一样。转向大海,望著海平线的少女脚

,有只喵喵撒娇、尾巴粗短、混杂黑色的茶色小猫。

(当、当然,我一定会遵守约定!我一定会再去看你的!)

「呦。」

从带著湿润光泽的黑色长发问隙,我看见少女露出欢喜的微笑:

「说到就要做到呦。」

把小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手上握著闪耀彩虹光泽的结晶,螺旋状的白色贝壳。

「阿樱曾经说过,我是你的『朋友』。」

(嗯、嗯!)

「那就绝对不可以反悔。」

不时从岛屿吹向岛屿、渡海而来的海风,吹起南国少女的头发。

「草壁樱,还有人在等著你。」

(世果报!)

「一定要回来对了,来的时候别忘了『那种饮料』呦?」

一阵连岛屿深处的广大丛林部发出巨响的变动。在宛如风暴之手的狂风及棉被挡住我的脸之後,下一秒已经看不到少女的身影

接下来是一片纯白视野。

「这、这里是?」

我发现周遭就像是起雾一般朦朦胧胧,而且弥漫一股化学物质的味道。

(咦?这、这个味道是!)

我的直觉告诉我:没错,在我周遭的一切,只是因为太过美丽,白得毫无一点瑕疵,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蒙胧。其实周围根本不是雾,而

是我们举办社团活动时,在中央璀灿闪耀的重点化学物质。

(木工接著剂!?)

宽敞的室内空间。地板和墙壁全都足呈现完美半透明、彻底乾燥、宛如散发著纯白光泽的乳状液体。也就是说,所有一切都是用木工接著

剂打造而成。而且生来注定踏上「木工接著剂道」、身为「白浊之声的代言人」的我立刻知道,这里是

(「卡里奥斯特罗白塔」的内部!!)

属於「木工接著剂道」的「指定技巧」之一、具有美丽塔状外观的「卡里奥斯特罗白塔」,就是「木工接著剂宫殿」。而我此刻所在的位

置,就是宫殿的舞厅!

(啊、啊、你是!)

抬头一看,眼前有一座宛如童话故事的巨大阶梯。一个留著白色长发,手上拿著一把深灰色镰刀的女孩从上面走下来。

(死、死神!?)

「你忘了吗?我是木工接著剂的精灵,木工。」

仔细一看,少女的长发虽然纯白,不过身上的衣服却是黄色,而且还穿著红色鞋子和帽子。手上的镰刀也只是一支大铲子,脚边的白猫则

是玩偶。她的确是「木工接著剂的精灵」,绝不是来迎接我的死神!

「假使没有你,那些孩子也不会诞生了。」

我往木工所指的天空,也就是舞厅的天花板看去,那儿有一群「啪沙啪沙」飞来飞去的白色小鸟。

(啊、那个是「BIRD嘶噗来飞」!?)

数十只拥有纯白羽翼的美丽小鸟。按道理说,那应该是不会动的木工接著剂作品再仔细一看,连「OVERTHERAIN啵」、甚至是

「LOST尼鲁瓦那」,在这里都能够自由转动。而且这里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非常熟悉

「木工接著剂是映照人心的镜子。」

木工接著剂的精灵木工继续对我说:

「这些孩子都明白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她对著墙壁挥动铲子,墙壁立刻出现一道纯白的木工接著剂门。

「你该走了。你的道路、『木工接著剂道』就在那边。」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那些孩子蒙羞的!)

在对著我挥手的木工,以及一群「BIRD嘶噗来飞」的欢送之下,我穿过那道门。

『嗯;很好。少年啊,这不是想起来了吗?你一路走来的轨迹。』

(喔)

带有回音效果的华丽腔调响起。一缕烟雾从点燃的菸斗冉冉向上飘。在门的另一边等待我的是

(「欧姆鲁」!?那顶格子猎帽还有菸斗,你就是英国绅士侦探妖精「欧姆鲁」吗!?)

「欧夫寇司。」

平时韬光养晦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的「欧姆鲁」!?

(这、这个就算了,可是为什么你出场的背景是我家的浴室呢!?而且这间浴室也大得太夸张了吧!?放眼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浴室!真是让

人超级不自在!)

「少年,只要好好观察,你应该就会明白。因为这里也是跟你有所『羁绊』的地方。」

(咦?)

猛然一看,浴缸的水面竟然像湖泊一般(浠浠浠涮涮涮涮)掀起波涛。

(啊、你、你们!)

在蒸气当中,各式各样的阿樱妖精开始浮起。除了把我拾起来抛向空中的「我的天啊妖精」和「呀呵妖精」,还有一群是五个人,还有三

百人以打坐姿势飘在空中,甚王连「革命军」的夥伴都高举双手为我打气。

啊啊,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有这么多、这么多!!

「不过看样子还不够呢,草壁樱。」

「夜,夜假面!?」

全身被洗澡水浸湿的夜假面,最後一个从浴缸里现身!

「在你的心里,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人才对。』

(你、你是说)

「走,让我们带路!跟我来吧,单壁樱!」

(等、等等!等一下啊!!)

於是在全身湿答答的夜假面带领之下,把我夹在中央的阿樱妖精开始在浴室里大*行。而且他们移动的速度异常地快,连我的双脚也为了

跟上大家而擅自高速运作。

(等、等一下,你们到底要上哪去呀!?太、太快了!)

「这个声音,是阿樱吗?」

突然有一个凛然的旋律,闯进我内心的最深处。

(静、静希!!)

我立刻往旁边一看,夜假面和阿樱妖精全都消失无踪。这里是图书馆里的「那个地方」。静希拉著我过去,摆满百科全书的书架之间。

「阿樱!」

(怎、怎么了,静希!?)

从书架後方现身的青梅竹马,一看到我便往我的方向跑来。一切仿佛都和静希写信找我过来的时候一样。

「我就觉得阿樱可能会在这里。」

这里是校舍当中独一无二、也可以说是充满祝福的地方。午後阳光被书架挡住而照射不到的这里,简直就是秘密花园!她一面调整呼吸,一

面像是把急著跑出来的思绪转换成语言,气喘吁吁地开口:

「没办法参加『阿樱问答』,真是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用不著在意!因为静希还是来到这里了!」

『第七题,我曾经做过什么料理送到阿樱家里?』

(都说过不用在意了,静希!至于答案是「高丽菜卷」!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你果然是阿樱」

静希一副放心的模样按住胸口,然後看著我开口说道:

「下次我会再做阿樱喜欢的东西给你吃的。我们约好了喔。」

(嗯、嗯。)

「所以,绝对」

低下头,像是把话吞回去:

「不、不会有事的。因为有人在等著阿樱」

(咦?静希!?为什么?怎么突然穿著制服就钻进铺在地上的棉被里了呢!?喂、你在做什么!?我、我也可以一起钻进棉被里吗!?喂、回答我啊

,静希!!)

『最後还有一个人。』

(呜哇啊啊啊啊!?吓我一跳!?)

夜假面再次出现在我的背後。

「还有一个最相信你的人。」

(咦?)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不、应该说她依然相信早已不存在的你。」

就在他(咚!)从我背後推我一把的时候

「阿樱!」

一声娇滴滴的娃娃音传进耳里。

我赫然发现脚底的地板变得好像玻璃,视线能够穿透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

(朵库萝!?)

在俯瞰的景象里,我看到天使少女在学校的走廊奔跑。

「再等一下,阿樱。马上就可以吃到了!」

这是直到刚才为止我所存在的原来世界吗!?

双手抱住家政教室里的大盆子。在盆子里快要满出来的物体,想必是刚做好的奶油状调味料。天使少女把那个紧紧抱在胸前,在走廊上拚

命奔跑。

(啊、危险!)

走廊上有些许的高低落差。

「唉呀!」

抱著盆子的天使少女一不小心被那个绊到!

(朵库萝!)

整个人顺势摔了出去。

「好痛」

尽管跌倒在地,天使少女仍然守著装满美乃滋的容器。

「太好了,幸好没翻倒」

痛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朵库萝站了起来:

「阿樱,我马上过去!」

继续奔跑。

(朵库萝)

天使少女终於抵达二年A班,我们的教室。

「阿樱阿樱,美乃滋做好了哟~~!」

从门口冲进教室的她,完全无视班上同学的惊讶反应,只是一个劲儿地往教室後方走去,并且大声呼叫我的名字。

「奇怪?阿樱跑哪去了?阿樱!你在哪里?快来吃啊!?我已经做好了哟!」

这个时候

「怎么了,朵库萝?」

「光之阿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很自然地对天使展露笑容:

「你在那里做什么啊,朵库萝?别管什么美乃滋,一起来玩『格尔尼卡☆纸相扑』吧。」边说还边拿出朵库萝的「天使龙」,以及另一个自

己的纸战士:

「刚才我的『樱之海』」

「等一下。」

但是朵库萝立刻打断「光之阿樱」的话。

「怎么了,朵库萝?」

「你」

天使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向他说道:

「你不是阿樱。」

这句话让教室顿时吵杂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朵库萝否定她眼前的「阿樱」。

「阿樱,你在哪里?」

我的心(噗通!)跳了一下。

(朵库萝)

少女大大的眼眸逐渐湿润,声音也开始颤抖。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阿樱消失,我不要阿樱消失不见」

泪水沿著天使的脸颊滑落。所有同学全都讶异地盯著她看

「阿樱,别闹了好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哟,朵库萝!!」

「快点出来,一起吃吧?」

(朵库萝!!)

心如刀割的我,大声呼喊天使少女的名字。

是啊,我必须回去,回到朵库萝的身边才行。我得回去告诉她「我在这里」,让她安心。否则朵库萝会哭得更伤心。我必须立刻帮她擦乾

眼泪才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呢!?

「求求你」

天使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推开「光之阿樱』,来到「不知为何多了一张的桌子」旁边:

「阿樱」

(我无论如何」

「回来啊。」

(都得回到朵库萝的身边!!)

於是

草壁樱

「啊!!」

突然穿透觉醒中枢的**感觉。仿佛从深深的梦中清醒过来的感觉洋溢全身。

「阿、阿樱~~!?」

我出现在朵库萝所指的座位上。

「喂、喂、朵库萝!?」

在我面前楞住的天使少女,突然大步街上前来抱住我!!

「噶呜!」

即使被相当小型陨石的少女冲击能量撞得向後仰,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带给我的温暖与触感,并且在这股温暖与触感当中

「这、这就是现实吗!?」

仔细玩味拥有**的喜悦!

另一方面。

二年A班的同学则是因为目击奇妙空著的座位上,突然出现「另一个草壁樱」,而全体开始骚动起来。

「有两个阿樱!?(从座位上站起来、以手掩口的穗坂同学)」

「哇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用手按著额头、仰头惊叹的梅泽)」

「阿樱,你是双胞胎吗!?(对著两名草壁樱发问的宫本)」

「不对、等一下?没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樱确实变成两个人,然後其中一个就消失了(皱著眉头、双手抱胸的佐佐木)」

「也就是说,消失的阿樱又回来了吗?(视线来回地在我和『光之阿樱』之间飘怱不定的一条同学)」

同学们逐渐想起这间教室里发生的事。换句话说,「谁是草壁樱」的疑问再次涌现,这也代表这场生存竞争「闪亮的第一届(紧张紧张★

哪个才是真的阿樱)大赛in午休」尚未结束!

「讨厌,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直抱著我的脖子不放的朵库萝,这时终於站回地上。然後捏住我脖子两侧的皮肤,使劲往外拉。

「住、住手啊,朵库萝!?你、你想把我变成三角风筝吗!?」

但是天使少女立刻把注意力转到自己桌上的料理盆:

「阿樱,这个给你!」

「咦?』

松手放开我,迅速把那个装有她亲手制作的美乃滋的大盆子拿给我。

「好了,快点吃吧!」

「嗯!?」

虽然很希望有蔬菜棒或是其他口味,但是现在只能够这么吃了!

「呣咕呣咕!」

像布丁一样用汤匙舀著送进嘴里的浓稠调味料所展现出来、唯有美乃滋才能体验的美妙滋味,让惊讶的我感动不已。因为

「真、真的很好吃!?这是朵库萝第一次认真制作、能够下咽的东西呢!?你看我身上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斑点,也没有产生幻觉!」

接著天使少女靠著出神的我:

「多吃一点!把整盆吃下去!」

又是哀求又是撒娇地催我继续吃。

「这、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呢,朵库萝!不过整个人好像充满活力!」

我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如此告诉少女。心里充满对少女,以及在背後支持我的大家「感谢」之意。

「所以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嗯!」

然後我慢慢转向「光之阿樱」,高声宣告:

「看清楚,我回来了!!」

午休的教室再次变成两人的战场!

「不会的,怎么可能!!」

长相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年哑口无言,以咄咄逼人的眼神瞪著眼前的少年。

「你应该完全消灭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可能』?你指的是哪件事情啊,『光之阿樱』?」

如果他以为变回原状的我,仍然是刚才那个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伸出食指指著他:

「这次轮到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什、什么?」

「在『这边的世界』称为草壁樱的人,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酷!此刻的我真是酷毙了!!很好!保持现在的步调!!要坚定决心,绝对不能有所迟疑。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向「光之阿樱」宣战!

「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没错,因为我终於发现。不是别的事,而是朵库萝让我明白的道理。

「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注意到同学正在开始慢慢远离情绪激动的「光之阿樱」。

「你曾经说过,自己是『完美的草壁樱』吧?」

「没错,我是『完美的草壁樱』!」

「那么我就更加确定。现在的你绝对赢不了我。」

如此对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光之阿樱」似乎也被我搞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简直是在说笑。听清楚了?从那里导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就是你这个『不完美的草壁樱』注定要失败!!」

他边说边向我逼近。

就在此时

「没错,我或许不完美。」

我避开了他,转向远远围在四周的同学们。

然後向大家宣布:

「请大家听好了!这个『光之阿樱』说他自己是完美的哟?」

我的这番举动,想必就连同学也是一头雾水。为了促使同学再次思考其中的含意,我才会说出刚才那句话。

这句话从渗透到有了某种程度的理解,确切花费时间是四秒半。

「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黑发的同班女孩,南同学像是代表大家发言似地踏出一步:

「阿樱拥有的所有一切,例如『突然发出怪声音往走廊跑去』、『身体冒出奇怪的液体』、『逼著别人把一脚的长筒袜脱掉』,『吃牙膏

』、『独自写著奇怪的日记』等,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嗜好及行为,『光之阿樱』都能够表现得比本人更加完美吗?」

「!?」

这些话让「光之阿樱」惊讶得差点没把眼珠掉出来。

「原、原来如此,是这样吗?阿樱!!(一脸苍白地发问的宫本)」

「不、不是!绝对不是那样!所谓的完美,不应该是那样!」

但是「光之阿樱」的话,已很难让注意到症结所在而开始吵闹的同学听进去!

「『嚼了满嘴的口香糖、在痛苦与美味之间徘徊挣扎』(无法将视线从『光之阿樱』身上移开的佐佐木)」

「『自己把自己的身体牢牢捆绑起来』(低著头不敢抬头的一条同学)」

「啊啊!『用朵库萝泡过的儿童游泳池的水,不加调味直接做成果冻吃掉』,这个阿樱还可以更(皮草大衣滑落的莎芭多)」

「『光之阿樱』更是厉害,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得更加『完美』吗!?(双腿发抖站不稳而靠著墙壁的梅泽)」

二年A班的教室一片喧嚣。此时此刻,「光之阿樱」的新形象正以惊人的气势在大家心中成形!!

「等等!等一下!!(双手掩面大喊的『光之阿樱』)」

就此出现戏剧性的转变。

「要是这样,这个『影之阿樱』还比较好呢?(作势後退的田边同学)」

「就是啊!应该比较好!(打了个寒颤的宫本)」

班上的同学们纷纷後退,进一步和「光之阿樱」拉开距离。

「等一下,各位!就现实层面来说,你们真的认为有人会做出那种事吗!?」

只是他的语气越是强烈,说的话就越是启人疑窦,以致於突然失去可信度!?

「喂、还是你比较好,阿樱!(拍著我肩膀的佐佐木)」

「嗯、嗯!」

「也对,阿樱似乎比较好。(南同学)」「就是说啊,阿樱比他好多了!(梅泽)」「真的,这个比较好。伤害似乎比较轻。(穗坂同学)」「这个比较好,这个比较好!(木村)」

「我也觉得比较好,我选这个阿樱!(岩仓)」「至少比那个好!(田边同学)」

在比较过「光之阿樱」和我之後,大家似乎都同意「我这个草壁樱比较好」!

「呃、喂,没事吧,阿樱!怎么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宫本)」

「没、没有,我并不觉得受伤!!」

虽然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却受到意想不到的伤害!不过想尽办法生存下来,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没错,情况总算出现大逆转。在价值观上下

颠倒的此刻,「光之阿樱」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要再加把劲就行了!

「可恶破坏『羁绊』的作战失败了!不过我还有最後的绝招!」

念念有词、站直身体的「光之阿樱」抬头看著天花板,

「咦?」

我不禁随著他的视线看去。

「镜、镜球!?」

国中教室里竟然挂著一颗贴满镜子的多面球体。

「咦?那个是?」

感觉好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对,没错。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是!

「『傀儡白日梦艾尔克司脑特』!?」

我禁不住高呼出声。所谓的「傀儡白日梦艾尔克司脑特」,也就是前几天cha进我脊髓的那根四寸八分的榻榻米缝针「微睡弄御希尔得

司累夫」姊妹品。如果说「微睡弄御希尔得司累夫」是完全操纵一个人的,那么这个「傀儡白日梦艾尔克司

脑特』就是诱导空间里的多数人,让他们觉得到处都是迪斯可,直径四十二公分的镜球型。

「你怎么会有那个」

不、我的疑问和疑虑不止如此!

「难道说,你是利用这个洗脑道具来诱导全班同学,甚至把大家对我的回忆加以窜改,夺取连系!!怪不得怪不得我总觉得视野好

像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看样子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复活的他,在我消失之後就停止魔法道具的运转。而他正在准备再次启动!!

但是。

「嘿呀啊啊啊啊啊啊!!」

我连忙举起自己的椅子,狠狠往那颗镜球扔过去!!

「什么!?』

我意想不到的举动让「光之阿樱」惊叫出声。接著是班上女生的尖叫、玻璃碎裂声,以及木头和铁管所打造的椅子掉到地上的声音,教室

顿时陷入寂静。

「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再次操纵大家吗!?要是胆敢再夺走我和大家的『羁绊』,你就给我试试看,我绝对饶不了你!」

「原来如此,要不是被洗脑,我们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背叛同学的事!!(拍打我

右肩的木村)」

「一点都没错,就是这样!!(拍打我左肩的梅泽)」

「阿樱,多亏你揭穿一切,做得好!!(拍打我背後的佐佐木)」

「哦、哦!!真的哟!真的是这样哟!!」

看到同学们恢复正常,我真是非常高兴。

「你们看!」

转头一看,只见静希的眼睛一直盯著「光之阿樱」,双手掩口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急忙把视线往他身上看去。

「身、身上、出现裂痕」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光之阿樱」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一道像是玻璃裂痕的细纹!

「可恶、『羁绊』开始绽裂了吗!?」

低头看著布满全身、活像是掉到地上的水煮蛋一样的裂痕,「光之阿樱」大叫:

「我是天使是被神选中的存在!?这样的我要取代你这种罪人活下去!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叫声。话中充满激愤之情。全班同学的视线都集中在「光之阿樱」的身上。

「犯罪者都必须遭到肃清。像我这样的存在一定得留下来才行!为什么你就是不懂!你这个不完全的人类!!」

看样子这才是他的本性。

认定自己胜券在握,所以流於轻忽大意。应该不可能重返人间的人现身带来的冲击,再加上自夸完美而招来的惊愕事实

就是这些因素带给他的精神恐慌,导致他的「存在」出现裂痕。

说不出是苦闷还是苦恼、已经毫无退路的「光之阿樱」脸上表情,让我的心里充满某种想法。我只能咬著牙忍耐,因为我无法将视线从他

身上栘开。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就让你瞧瞧你不足我的最大证据!」

我跑到跪在地上、全身裂痕的「光之阿樱」身旁,像他一样跪了下来。

「你、你想怎么样!?」

完全不理会被我意外的行动吓得惊慌失措的他,我向天使少女喊道:

「朵库萝,可以过来一下吗?」

「什、什么事?」

我向她招手,要她过来。等到少女在我面前停下脚步之时:

「对不起了,朵库萝。」

我从头上浮出「?」的少女下方

「嘿!」

迅速将她的迷你裙往上一翻!

「呀」

在她尚未会过意来的刹那,我看到条纹内裤的骷髅头图案。

「呀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下一个瞬间

伊斯卡利伯的轨迹果然如同预期飞来。别说是我,就连「光之阿樱」也在劫难逃!!

「啊啊!?(两个草壁樱异口同声)」

疾风,颤动的空气。

我看到令人震撼的景象。

那是天使少女在极度难为情的状况下,紧闭双眼猛然挥出的「伊靳卡利伯」。

「!?」

但是「光之阿樱」却像是要挡住那块钢铁,忽然伸出右手

「喝!」

在接触「伊斯卡利伯」的瞬间,便以钢铁狼牙棒做为支点飞身跳跃,以华丽的动作躲过杀戮半径!!

紧接著是一记沉重潮湿的打击声!不用说,那是我被打烂的声音。

视野顿时消失

「阿樱是笨蛋笨蛋!那么做的话,人家!!」

惊慌失措的天使少女连忙转身,同时压住裙摆,直到发现少年一直没有回应,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时,才觉得奇怪回头一看:

「啊啊啊!阿、阿樱!」

看到悲惨的一幕。

「等一下喔?我现在立刻把阿樱!」

哔哔噜哔噜哔噜哔哔噜哔~

少女挥舞的球棒卷起奇迹。不可思议的魔法把我恢复原状。

「谢、谢谢你,朵库萝」

逃离现场、冷眼看著这一幕的「光之阿樱」则是背靠墙壁,眼睛瞪著我如此说道:

「真是好险。可惜你的计谋失败了。如果以为藉由这种方法就能扑杀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你就错了。你刚才的行为,是在自掘坟墓。」

四肢健全、恢复原状的我,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

「什、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光之阿樱」的语气再次显得惊慌,周围也同时传来这样的声音:

「『阿樱』居然、避开了?(仿佛看到了难以置信景象的田边同学)」

「朵库萝的一击(目瞪口呆的穗坂同学)」

「那、那家伙是谁啊!?(拚命想要厘清现状的增田)」

「至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阿樱!!(试图让混乱的自己冷静下来的佐佐木)」

虽然「遭到扑杀=草壁樱」的公式,我自己觉得不以为然并且难以认同,但是对二年A班的同伴和草壁樱之间的「羁绊」而言,这是一种必

要的连结。因此班上同学的这个认知,对於满身裂痕的他来说,势必成为致命的一击。

「怎、怎么会」

遍布全身的裂痕,变成确切的缝隙,开始不停分裂、剥离

「就因为那样的事,所以我!?」

「『光之阿樱』,你的想法是错的。」

我一步步往前踏出,来到靠著墙壁的他面前:

「其实我、草壁樱的存在,『完全建立在那种事之上』!!」

满是裂痕的脸。那张脸就像石膏一样苍白,同时开始不停剥落。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剥离之後什么也没有。他的内部早已经变成空洞

有如碎玻璃不停掉落的表面,逐渐消失的存在。他当场跪了下来:

「可恶、可恶」

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伸出满足裂痕的手:

「只差一步,这个世界,我」

掉落在地的碎片,在碎裂的同时变成沙粒,像是风化一样消失不见

宣告第五堂课开始的钟声从扩音器响起。

仿佛以此为信号,一个少年的存在就此消失不见。

晚饭也吃饱了。

这里是我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和平时一样摆著书桌、书柜,壁橱拉门关上。

外面已经是晚上了。我待在窗帘拉上的房间正中央,坐在榻榻米上面。

天使少女正在熟睡。

牢牢地握住我的右手,像只小猫一样。

朵库萝一样,莎库萝握住我的左手。

已经不是迷你莎库萝,而是和平时一样身材高姚、穿著纯白军服的莎库萝。这个天使妹妹也在熟睡当中。

这也难怪。我想她们两个人的身心一定累到极点了。

双手都被抓住的我,连打瞌睡都没办法,只好坐在这里看著两个人的睡脸。

在那之後,我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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