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的冰冷,让本来灼热的空气瞬间做灰。
烫浴——每日正午时分,在水文刚至六十摄氏度的时候入浴,浸泡一炷香的时间。人不会因此丧命,但却要感受那温度一点点升高,直至快要将自己的滚熟。
就像感受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抽离,五魂散了六魄的时候,被人拖了出来,仅剩一丝残存。一天过去,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第二天又要重新面对烫浴。死、是一种解脱,却总是在好不容易看到归宿时,重新被拖回地狱,尚存一息,却不知该喜还是悲。
与红叶先生那剜肉不食,待新肉长出时,再取食的残忍,有何不同?
左丘翊一字、一句、一顿,后背的鸡皮疙瘩涌了一片。我本以为他会杀了她,没想到他饶了她一条命,却让她每日都要承受生命流逝之痛。
往前走了几步,揪住他的衣袖,轻声道:“你这么对她,还不如一刀斩了的痛快,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啊!”
左丘翊的目光,瞬间温和了下来,对着我——又恢复了平日那知书达理的温和。
“在我心里,真正的妻子,只有你。”他牵起我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
还能看到诺兰在背后那嫉愤的目光,她就那样平仰在地面,望着房顶的留花坠长笑。张狂的笑、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苦。
一滴碧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下:“我输了,终究还是输了。费了浑身解数,还是顶着你的外衣,才被宠幸。心计算尽,好不容易以为走近了他的心,其实连你的一个眼神都抵不过!诺兰,你好可怜,你好可悲!!”
心里是五味陈杂,无法安慰她。我又有什么立场安慰她呢?这不都是我精心编辑的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