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贾胖子没多久,秦柏突然停住脚步,想了想,又走回去。
“又回来干吗?钱不是给了吗?”贾胖子正在收拾台面上的海螺石,见秦柏去而复返,冷冷地道。
“贾大叔,我想问一下,刚才经过那边屋角时,我碰到三个人,一个是公子哥儿模样,另外两个是彪形大汉,似乎是公子哥儿的保镖,不知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们。”秦柏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秦柏很讨厌贾胖子,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但是要想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也只有问贾胖子那样在宁家石坊任职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秦柏的熟人之中,虽然也有些在宁家石坊做事的人,但他们干的都是苦力活,连石师的面都难得见上一面,何况更高层次的人物?刚才那个公子哥儿身边有保镖,可见他是个高层次的人物。
“你问这个干吗?”贾胖子瞧都不瞧秦柏一眼,微嗔道。
“刚才在外面虽然跟他只是一个照面,一晃而过,不过我觉得此人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似乎大有来头。我心里好奇,于是便向你打听来了。不过,现在想来,我是问错人了,以你在石坊的地位,怎么可能认识这个人?算了,贾大叔,我走了,就当我没问。”秦柏欲擒故纵,说完转身便走。
“臭小子,你别来这一套,老头子我虽然不是个人物,要是你问的是别人,我还真的不一定知道,但是问到他,呵呵,你可问对人了。”贾胖子蓦然转过身来,原本慵懒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满脸挂上病态的笑容。
看到贾胖子的这种惊人变化,秦柏吓了一大跳。说实在的,秦柏几乎每天都与他打交道,这几年来,几乎看不到他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的慵懒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如今秦柏一提到那个公子哥儿,竟然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足见那个公子哥儿确非泛泛之辈。
“啊!那么他是……”秦柏当然赶紧追问。
“记得五年前那场战争吧?”贾胖子没有回答秦柏的话,似乎回味着什么东西,缓缓地反问道,并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怎么会不记得?”秦柏道,
“记得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爆体石’吗?”贾胖子又问。
秦柏沉重地点点头,他的哥哥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有人怀疑是被可怕的爆体石击中,当场粉骨碎身,尸骨无存。现在贾胖子骤然提到爆体石,秦柏心里不由一阵绞痛,眼圈也红了。秦柏本不愿意回想当年的事,但是为了从贾胖子嘴里套话,打听刚才那个公子哥儿的身份,不得不再次忍住了。
“人人都知道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攻击性巫石。可你知道它可怕在什么地方吗?”贾胖子问。
“不知道!”秦柏没好气地道。
秦柏说的是实话,当年他才十岁,在痛失亲人和家园的情况下,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哪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东西?就像一个被匕首捅伤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思去研究匕首的锋利程度和对方捅过来的力度?
贾胖颇为不屑地斜睨了秦柏一眼,接着告诉他,爆体石被启动之后,先是自爆,自爆产生的巫石碎片才是其真正的武器。这些巫石碎片只要射中人体,便马上自行引爆,将人的身体炸得尸骨全无。凡是被这种爆体石击中的人,没有伤者,只有死者,而且死无全尸!
当年,宁家在乌克西镇第一次使用爆体石时,引起不小的轰动,赵家便是在这种威力强大的巫石面前全线崩溃。
贾胖子讲述完,恨恨地说道:“赵家这些可恶的家伙们,个个都是畜生,既然崩溃,撤走便是了,为什么在临走前,还将这里炸得面目全非?真是的。”
秦柏心中暗暗将贾胖子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当年,赵家统治乌克西镇的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哪像现在一样?这个死胖子果然是宁家的一条狗,无时无刻不在为宁家辩护。发动战争的是宁家,赵家崩溃后,在乌克西镇胡作非为的是宁家,现在骑在乌克西镇人民头上,剥削压迫乌克西镇这些可怜幸存者的还是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