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虽然在沉思之中,可是小姑娘的一举一动他都瞧在眼里,知道她一定没吃晚饭。是啊,刚才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整个餐厅那么多人,竟没的一个肯施舍给她,有的甚至还动歪念头呢。在这种情况下,她拿什么吃饭?要是掌柜好心,等一下食客散了,顶多给她吃一些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秦柏掏出二十块金星币,递给小姑娘,柔声说道:“小妹妹,哥哥不懂欣赏曲子,曲子就免了,就算哥哥听了你两支曲子吧,来,把钱收了。”
小姑娘突然一愕,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秦柏,眼圈渐渐红了,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片刻之后,她咬咬牙,面带讥笑,冷冷说道:“公子,小女子不是乞丐,不接受施舍,要是公子不想听小女子的弹唱,那么小女子就此告辞了!”
说完,抱着琵琶,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
秦柏拿着两张金星币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之中,心头大受震动,千言万语顿时涌上心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首先想起的就是刚才在城北那条小巷里,自己被一群野莺围住意图敲诈勒索的事。这些人跟小姑娘比起来,可谓天壤之别。一个自甘坠落,另一个洁身自好;一个mai身不卖艺,另一个卖艺不mai身;一个浓妆艳抹,另一个素面朝天;一个苟苟营营;另一个铁骨铮铮;一个是一大群,而另一个却只是一个……
接着又想起小姑娘的身世,再回想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忍不住对比了一下,更是百感交加,五味杂陈,不能自己。
突然,宁四海的那句话又在头脑里轰鸣作响:“跟一个乞丐较什么劲儿,不嫌丢脸么?”宁四海把自己当作乞丐,让自己刻骨铭心。而自己呢,下意识里是不是也把小姑娘也当作乞丐了?自己的言行难道不也伤害了小姑娘的自尊?她的脾气怎么跟自己这么像?是不是经历过苦难的孩子,其性格都如此倔强?
如此茫茫然坐在位置上胡思乱想了一通,不知过了多久,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餐厅,秦柏这才惊觉小姑娘已然离去,于是赶紧匆匆吃完饭,结完帐,追了出去。
可是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姑娘已然无踪。
街道上静悄悄的,夜风轻轻吹来,吹起地上的几张广告纸,在昏黄的照明石下翩翩起舞,那舞姿,像极了小姑娘刚才款款向自己走过来的翩翩步态。秦柏怅然若失,站在大街上良久良久,直至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酒楼正在关门的声音,这才惊醒过来。
“等等……”秦柏猛地回头,几步窜了过去,制止掌柜的关门动作。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掌柜疑惑地望着用身子卡住门板的秦柏,茫然地问道。
“你这里还有客房吗?”秦柏问。
“客房?”掌柜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把门全部打开,躬身退到门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逐颜开地说道:“有有有,当然有当然有,公子里面请,里面请进!”
在一楼服务台办好一切入住手续之后,掌柜带着秦柏来到位于二楼的一间客房。
秦柏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得暗暗喝彩,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连一间普通的酒家里面的客房都装修得那么漂亮。房间里,几乎所有日用品一应俱全。看样子,就算在这里住上一年半截都不成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恐怕只有兜里的钱了。
说实话,秦柏自从乌克西镇来到云川城之后,从没住过客栈,今晚算是第一次在客栈落脚,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公子,您好生歇息。”掌柜见秦柏没什么吩咐,于是告辞。
“等等……”秦柏忽然道:“请问掌柜,刚才那位卖唱的小姑娘到了哪儿去了?”
“在下也不知道,这附近有好多家酒楼,她一直就在这些酒楼里面卖唱的,至于现在到底去到哪一家,在下确实不知道。”掌柜愣了一下,马上回道。
“她叫什么名字?”秦柏点点头,又问。
“她姓苏,叫苏小茹。”掌柜奇怪地看了秦柏一眼,答道。
“刚才你说,她和她母亲就住在你们这家店后面的房间里,是吗?”
“没错,她们就住在ben店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