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上好羊绒的地垫,清明前的龙井,还有不知名的香囊,本以为外面的装饰已经够雕梁画栋了,没有想到啊,和内部的设施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最让朱厚照吃惊的是那一方小榻,这哪里还是坐的,分明就是床啊,上面还有一床蚕被,还有一方蜀锦。
朱厚照恶趣味的想着老祖宗还是很先进的啊,这尼玛就是车震啊。
朱厚照大摇大摆坐在正中,端起茶盏来了一口,闭目养神,也不开腔。
张仑在一旁角落里一句话也不敢张口,比他矮半个头的朱厚照已经给他留下阴影了,朱厚照在他眼里,如今更是不亚于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在车厢内这种狭窄的空间,两个人的独处更是加剧了张仑的恐惧。
朱厚照感受的了张仑的不安,开口道:“河间王之后,怎么就出了你这种废物。
你祖上跟着太祖,太宗皇帝,定兴郡王在土木堡为国尽忠,你大父尽忠职守,倒也算是口碑不错,怎么到你这,吃喝狎妓,欺辱百姓,丢尽了脸面。
不是我说,这不体面啊,要点脸不行吗?”
张仑不敢做声,心里却是暗想:“呵呵,我家祖宗在战场上玩命换来的,不就是为了我这当孙子的好好享受的。
你不服,你也去找个好祖宗啊。”
朱厚照好像猜到了张仑心里所想:“哼哼你张仑以后也是要做祖宗的,莫不是让你子孙谈起你来,张不开嘴?
好了,你莫要说话,要不然忍不住想打你。”
张仑:“………”
英国公府,张懋下了值,回到府中,张信正好在府中,一问,仑儿出去还未回来,有些不满,自己这个孙子,可是自己的嫡长孙啊。
这不是有句老话,小儿长孙,小儿长孙,自己长子去的早,就给自己留下这根独苗了,自己拼死拼活一辈子,这留下的,不都是给自己这个孙子的。
所以啊,自己早早就定下了,哪怕是自己的小儿子张信也都说的很明白了,这爵位,是要给自己这孙子的,至于你,徽王之女龙亭郡主,老夫觍着脸,求着陛下许配给你了,等一完婚,老夫在给你办个官职,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然后,分家,各过各的,总之不能威胁到自己大孙子的爵位。
张懋明白这事坐的有些不妥,可还是先把话挑明,免得到时候有心人挑拨之下,张家鸡犬不宁,那可就丢脸了。
所以啊,从小被确定为下一任家主,英国公的张仑从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张信对自己这个小侄子一面是真的喜欢,一面是为以后着想,也是百般疼爱。
至于张懋,这位巡视过九边的虎将更是宠的没边了,对长子的愧疚一股脑都补偿到张仑身上,哪怕张仑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去试上一试。
结果,这张仑哪怕是自己请了大家来教他学问,和太子一个样,一看四书就犯困,这每日里都是狐朋狗友作乐,闹得京师鸡犬不宁。
不过好在这孩子大事不犯,这一般小事,吃饭不给钱,打个人,掀个赌场,偷看个寡妇洗澡,在京师大道横冲直撞,自己虽是生气,但好歹也能摆平啊。
张懋有时候想着,要是有人能教训教训这个混小子也好啊。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想着,就听见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孙少爷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