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颜晟写上的奏本,看了几行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把眉毛重重挤在一起。
“赵希!”低沉的嗓音把赵希吓了一跳。
“奴婢在。”战战兢兢地拢到身边:“万岁爷有何吩咐?”
“还在下雪?”“是,很大的雪。”舒了口气,还好只是问天气。
“关外进的冰鸡可有坤仪宫的份例?”平淡的口气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回万岁爷的话,皇后的份例除了比皇太后少了200两银子跟两个宫女伺候以外。余下的凡是皇太里有,皇里都会有。”背这些赵希最为拿手。
“朕这边有的,皇后那边可有?”龙瑄炙放下颜晟的奏本,随手拿起另外一份略看了看就批了。
“除了万岁爷御用以外的,皇后也有。”赵希想不出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这主子从不关心这些东西:“比不得余下的几位娘娘那边,上次万岁爷让乌昭仪伺候的醉蟹火锅就要乾靖宫厨房拨过去。”
“让那边厨房预备朕的晚膳,不拘吃什么。”龙瑄炙点头。
绕了这么大弯子就为这句话,从来都是惜言如金的皇帝这是怎么了。
才进殿门就闻到一股优雅的香气,一盆养在清澈碧水间的金盏银台漳州多头水仙开得正艳。
“好香。”龙瑄炙披着玄狐大氅一径进了暖阁,乐晖盈坐在窗下安着水獭皮的圈椅上做着针线。看他进来,赶紧迎了上去:“参见皇上。”
“用不着这么多礼数。”亲手扶起她:“还是这暖阁里暖和。”
乐晖盈帮他脱掉外面的大氅:“皇上打哪儿过来,只怕外面冷得很。”
“还好,离得近。”龙瑄炙在她方才坐的圈椅上坐了,顺手拿起她做的针线:一副寒雀闹枝的工笔画。
乐晖盈捧了盏杏仁茶给他:“皇上喝了暖暖身子。”
“难怪都喜欢你这儿的吃食,精致得了不得。”龙瑄炙似笑非笑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乐晖盈笑而不语。“上次朕记得你给你二哥打了个绦子,什么时候给朕也打一个。”
“只怕臣妾做的比不上内织造府的精致,万岁爷嫌弃。”怎么还记得上次的事情,这都过去多久了。难道每天都不用忙正经事,权且记住这些没要紧的事情。
“朕问你要的,还嫌弃?!”龙瑄炙放下手里的茶盏,顺手翻着旁边垒着的书帖:“你在临魏碑?”
“这天寒地冻的,墨都冻住了怎么临呢。”从清雪手里拿过一件日常穿用的外衣帮他笼上:“原是前些时候闲着无事,翻了出来写得玩的。”
“你倒是用功,朕读书都没这么用心。”龙瑄炙挥挥手,清雪领头带着莫颜榛遐退出了暖阁:“还记着从前被太傅罚抄书的事情。”
“臣妾常听父亲夸赞皇上读书是无人能及的。”乐晖盈侍立一侧。
她敛着眉脸上满是恬静的笑,怎么那抹灿烂看不到。眸光流彩间的慧黠如此耀眼,即使隔得那么远也能夺人瞩目。起身来到她身边,原来这近一年来她长高了不少,已经到了自己颌下了。
“朕跟你好久不见了。”伸手握住她葱管似地十指:“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