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攀扯,这又扯上朕来了。”龙瑄炙忍着笑:“好端端说这个,必有所谓。”
“或许是将心比心吧。”总是要做人母亲的,何不为腹中的孩子打点好将来的一切。皇太后是将来名正言顺能够庇佑他的人,只有皇帝和皇太后母子关系融洽这孩子就能抚养在皇太中,那些人的手伸不到皇太后身边去。况且皇太后只要能见到自己亲生子,就会感念自己这番苦心。那就必然对这孩子关爱有加,而安王和二哥之间的私情也就注定他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唯有这样这孩子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宫里平安长大。
龙瑄炙握住她的手:“你还是这么劳心费神,想这许多事情。朕自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
“哪有,只是想到这孩子就忍不住了。”雨越下越大,乐晖盈忍不住伸手去接屋檐下的雨水,一下被人拉了进来:“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接这种冰凉的水啊什么的。就是记不住!”
“好玩么。”讪讪缩回手:“皇上,日后你是不是也会这么说孩子?”
“只要他听话,不和你一样朕就不说他。”把她拉到怀里坐下,蹭着她的脸颊汲取优雅的香气。
他若不和我一样,只怕你永远也不会记起我了。就如这落地的雨水一样,只不过是激起水中阵阵涟漪后就再也不会泛起波澜了。皇宫中什么都不多,唯有这女人只从不或缺的。犹如点缀皇家胜景的一道光环一般,少了固然是好事却也寂寞。唯有越来越多,方才显得争奇斗妍繁花似锦一般。
徐沁带着宫女小螺走在御花园里,这几天没怎么见到皇帝了。据说是贵妃那日要去给皇后请安,吃了闭门羹的。乐晖盈竟然有了身孕,这件事虽然在预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恩宠是什么,就是帮着自己往上爬直至顶峰所不可或缺的东西。不能让她独占鳌头,皇后又怎么样不过是名义上的六宫之主而已。乐文翰都那么大年岁了,迟早是要告老还乡的。乐家兄弟虽然风光,若是乐文翰告老乐晖盈失宠就成了树倒猢狲散了。只要自己能够得到皇帝的异宠,还怕别的什么。总有一天,乐晖盈会知道自己的厉害。而且这一天并不遥远。
“臣妾参见皇上。”龙瑄炙在芍药茵畔缓缓踱步,脸色有些阴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嗯,起来。”徐沁身形娇小,不似乐晖盈清瘦高挑也不像乌雅的娇憨可喜,自有她的一番风韵。
“几日没见皇上,都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忘了臣妾了。”故作娇嗔,这是龙瑄炙最喜欢的调调。据说皇后很是端庄,皇帝很多时候都与她不欢而散。
“就你这么样子,朕能忘了你?”笑着捏了捏她的纤腰:“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臣妾来等皇上的,也不知等不等得来。”贴上皇帝的手,谁说女人一定要如皇后那样端雅秀丽。
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螺见状赶紧退了开去,赵希也避得远远地。龙瑄炙搂着她到了临渊亭中,她放肆地环上皇帝的脖项任凭皇帝亲吻啃啮。
“娘娘!”赵希退到一旁,惊觉后面有人。扭头一看,乐晖盈脸色苍白地站在甬路上。
“娘娘,您可千万别动气。您要仔细身子。”赵希赔着笑跪在地上。
“起来。”乐晖盈重重喘了口气:“我没事!”
莫颜跟在后面后悔不迭,不该撺掇她来御花园散步。哪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皇帝临幸嫔妃本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从没人敢在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引诱皇帝,偏偏又让皇后遇上。这不是有意让她难堪么。
“让赵忠记档!”已经是阳春三月,总是畏寒的缘故她还穿着厚厚的夹衣。立在甬路上,脸色阴郁得吓人。
赵希垂着头答应,皇后从不发脾气。只是这种口气和脸色与皇帝发脾气的样子如出一辙,任是谁也不敢反驳一句话。
“娘娘,徐充容有些失礼之处奴婢告诉贵妃。让她说与充容才是!”嗫嚅了半晌,赵希低声道。
“说出去,好让人说本宫不能容人?”乐晖盈反问:“本宫是那拈酸吃醋的人?”
眼看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赵初赶紧让人传了软轿过来。莫颜扶着她上了软轿坐好:“娘娘,咱们回宫去吧?”
“我是要回去的。”身上有些软绵绵的,坐到软轿上手撑着头一语不发。
“奴婢送娘娘。”赵希眼见她走远,心里暗叫不妙。这回徐充容结下的梁子算是大了,皇后这两天一直都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好容易被人陪着出来走走结果就遇见这件事。要不是为了顾全皇帝面子只怕这会子就要发作,不过看皇后的样子只怕是懒得计较的。就怕被她娘家人知道,这时候给她添堵徐家的官就做到头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榛遐刚刚带着两个小宫女在晾晒乐晖盈的两件隆冬时候穿用的雪狐裘衣,就见乐晖盈坐着软轿回来。本来就是苍白的脸色越发没了血色:“刚出去这么会儿就回来了?”
“娘娘有些不舒服,想回来歇着。”莫颜自悔不已,给她找了这么不痛快的事情。
“要不奴婢去宣凌院正来给娘娘请脉?”赵初跟在后面问道。
乐晖盈摇手:“不必,歇歇就好。”停了停:“今儿的事不要说出去,去嘱咐赵希叫他不要和皇上说。”
“娘娘,您不能再忍了。”莫颜一下跪在当下:“就因为您一步步往后退,这些人就都以为您好欺负。怎么就没见有人去给贵妃添堵去,还不是畏惧她素日的手段。一个小小的充容就敢欺到您头上,也太无法无天了。”
榛遐没去已经听明白了大半,给乐晖盈倒了杯清茶过来漱口。赵初也站在一边不敢说话,莫颜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娘娘,求您有话?***隼础U饷圃谛睦锟稍趺春茫 ?br >
“我且问你我计较,我和谁计较?皇上么!”已经缓过气的乐晖盈靠在软榻上:“若是我计较这个就是不懂事,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充容。每日活着就是为了邀得圣宠,得到了是她的本事。得不到只能说她没那个本事,我与她计较不来。”
“娘娘总是这样,她们得了意还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榛遐接过茶盏:“总该还他们以颜色才好。”
乐晖盈一笑:“还他们以颜色?!我这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经不起,她们不给我颜色瞧就是好的。我何必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只要这孩子平安无事我就不跟他们计较。”
“娘娘宽洪大量是奴婢们的福气,可这儿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万岁爷身边钻。娘娘是六宫之主,总要让人明白您的手段。”赵初低低说道。
“这儿的人都是为了皇上活着的,原就很苦我何必再跟他们为难。”叹了口气:“早晚有一天我离了你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娘娘,您说些什么啊!”莫颜看她的样子,心里发颤:“您是皇后,哪里还要离了我们。”
“好了不哭了,来起来。”乐晖盈俯身拉起莫颜和赵初:“在我这儿,以后不许提这些事。我跟你们说过,我真是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