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去开车，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继续想着刚才他说的话。
我不是我，好像我也有这种感觉呢。
上了车，车子沿着杭州城慢慢转，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明明这是我生长了二十四……不，不对，应该是生长了二十五年的地方，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些布置如此别扭，不应该是这样的？
车子开得很慢，我可以慢慢欣赏外面的景色。
看“哎，那不是我们学校吗？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看着熟悉的校园，不明所以。
哥哥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要到外面才能找到答案，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要不……进去看看吧？”我提议。
渗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犹豫，像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然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车窗前走过一对母女，母亲抱着女儿，那个小女孩看上去三四岁的年纪，粉嘟嘟的小脸，长得可爱极了。
我忍不住打开了车窗，那对母女的对话飘进耳中。
“囡囡，我们要去哪里？”
“妈妈，我要吃棒冰！”
“好，妈妈带你去吃！”
车子缓慢地像龟爬，那对母女也终于看到了我的窥视，母亲很大方地朝我笑了笑。
“你女儿好可爱啊！”我笑着招手。
“嗯，我女儿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母亲一脸得意。
我要生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
我要生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
我要生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
……
好熟悉的话，一次次在我耳边不停地回想……
“小姐，小姐……”那位母亲叫我。
“啊？”我抬起头，刚刚，好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很重要很重要，但是却想不起来。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笑一笑，朝那个小女孩挥挥手，“再见！”
“来，跟阿姨说再见！”母亲握起她女儿的小手，朝我挥挥。
“阿姨再见！”小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奶音，但是软软的，很好听。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特定的某段时间里梦见地特别多，不做梦的时候，都会在脑子里想上数十遍。
母亲……
我的女儿，我该有个女儿的！
可是，我并没有怀过孕啊？为什么我好有做母亲的感觉啊……
车子忽然加速。
“哥，你去哪里？”我吓一跳。
“我要去找东西，我找不到，我觉得我丢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他一脸沮丧。
我皱眉，永远那么儒雅的哥哥，居然会出现这种沮丧懊恼又焦急的表情，真的是很难很难啊……
车子开到西湖边，天气热，游人稀少。
哥哥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
他是中邪了吗？
“哥哥，当心！”我尖叫，看到有人横床马路。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因为惯性，我的头往前甩了一下，又因为安全带的关系，狠狠地被甩回到了椅子上。
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那迷人的笑，温暖的笑，冬夜的冷和告白，还有那一夜沐王府通明的灯火，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部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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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不是梦，那是全部发生过的，真真实实的一切！
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记得，我正坐上轿子要去蓝翎那里，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杭州自己的家里。
我猛回头，看着哥哥，他也在看着我。
“你想起了什么？”我问。
他的眼神明亮又忧郁：“我想起了……柳小小！”
我点头：“我也是！”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变得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老哥一脸迷茫，还带着刚才差点酿成车祸的意犹未尽。
我也迷茫：“我只记得我坐轿子去一个地方，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以前的事情也全忘记了，虽然还有一点点印象，但是并不全。”
“对，我也是，常常想起一些事情，却又觉得那只是梦里的事情一样，现在全都想起来了！”哥再看我一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叹口气，“回去呗！”
“回去，怎么回去？”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必须要回去。你知道了，我怀孕了，我不能让别人帮我生孩子，帮我带孩子啊！”
“什么，你怀孕了？”哥哥一喜，又有些忧郁，“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我勉强笑一笑，点头：“挺好的，有很多……爱我的人！”比如，蓝翎和八哥。想了想，我又道：“也有我爱的人！”比如，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就好！”他点头，“那哥就放心了！”
我扬起头：“哥，你和柳小小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哥哥的脸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能发生什么？我们是兄妹啊……”
兄妹，是呢，我都忘记了，柳小小附的是我的身子。兄妹啊，好大的鸿沟，就算明明知道那身子里面的灵魂是另外一个人，可身子还是亲妹妹的，在别人眼中，那就是。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能跟她常说的那个八哥一样，和你不是亲兄妹！”他叹息。
我讶异地抬头：“你说什么，八哥和柳小小不是亲兄妹？”
“是啊，这么久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怎么会？”
“小小说的，她说她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八哥去她娘房中捉迷藏，结果在案桌底下听到了她娘和贴身丫头的对话。原来，当年柳家和沐王结亲，结果柳家一直生不出女儿来，所以她娘为了保住柳家的地位，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假装怀孕，从外面买了一个女婴回来，就是柳小小！”
什么？
我彻底傻眼，难怪柳八哥对我的爱意那么裸的，毫不隐藏，甚至不管那是不伦之恋。
原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啊……
娘……不，柳小小的娘，为了攀高枝居然买女婴充当女儿。难道她就不怕这是欺君之罪吗，若被发现了，是要诛九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