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里的情景,乔尔不想想,真的不想去想。
可是一闭眼,就浮现出那套黑白相隔的沙发,乔少锦和小姐纠缠的画面,想甩、想忘。想去转移纷乱的思绪,可是那些讨厌的影子,就在那里。
索性睁眼、闭眼都是痛苦,他倒不如学乔少锦喝酒了。
顺着乔少锦来时的路,他竟然边喝边典当的再次来到了那家医院。
世界就是这么小,你说可笑不可笑?
砰,乔尔将酒瓶一摔,招手拦车刚要回场子,忽然在不远处的假山旁,仿佛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低低的,像是女人那什么时的叫声,又像是
随着走近,首先入眼的是一件天蓝色的外套,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彭,彭小姐?”
“”彭杉几乎疼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在乔少锦离开后,她想找医生看看,又怕方思思会折回来,千逃万避的,怎么都没想到冤家又路窄了。
使出全身的力气,她踉跄的想离开,却是刚抬起屁-股,腿间又是一阵温热,敌人就在面前,而她该死的叫天,天都不灵。
闭眼,两行热泪流下,“想怎样。痛快点!”
“…彭小姐,你”乔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两下,确定那一滴滴滴落的血点,是鲜艳的,就是从彭杉身上流出来的,酒意在一瞬间彻底的醒了。
啪啪!他捂着额头转了一圈,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彭小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怀孕了!”以团冬巴。
“特么的瞎眼啊!”方思思,方思思的人,彭杉挣扎着站起来。乔尔想上前帮忙,却被狠狠的甩开。
那一刻,乔尔开口骂娘的心都有了。
片刻歇息,彭杉靠着一旁的假山,“你也姓乔,对不对!说吧,你家小姐又想怎样?!”
“不是,彭,彭小姐!”说什么?说他没有恶意?可能吗?乔尔摆手又摇头,最后不由分得拉着彭杉,“走,什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去特么的什么医院!”彭杉低吼一声。
什么特么的白衣天使。不信,她再也不信了!
特么的,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做医生了,崩溃的闭嘴,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
夜色下,那异国的月光是那么圆,那么亮,仰头泪水就往脖子里流,她抿嘴,“找酒店!如果你还是人,就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好好,送,我送!”作孽啊,真是作孽!
啪!转身拦车的时候,乔尔又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搀扶着她。上心上车,他问,“彭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彭杉直接笑了,敢情这男人是失忆了?
上午在悬崖边,带头拿枪指着她的人,没有他?下午在医院,命人拿枪监视他的,不是他?
一路上,彭杉都不想搭理他,直到撑着最后的力气,终于来到酒店,她拖着被血水浸过的双腿,拦他在门外,“热水、剪刀!”
“…啊,哦!”乔尔觉着自己完全被这个女人给惊到了,差点和楼下服务台动了枪,等他傻傻的送剪刀和热水上去后,才彻彻底底的发现。
靠!她居然不是流,而是生。
看着双手都抓进沙发里的女人,他伸胳膊凑过去,“彭小姐,你要是疼,就咬我,咬我!”或许这样他才会好受一些。
“怎么,自责了?”宫缩过去,彭杉咬着唇冷笑,“滚!”
“不是,彭小姐,你听我说,你现在是要生了,一个人不行,我…我请医生去!”
“艹!”又是一阵宫缩,彭杉几乎疼得说不出话来,直接爆了句粗,“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滚…滚出去,啊!”
“!!”乔尔急得快要奔溃了,虽然他没见过生孩子,但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得事。
彭杉憋着气,“姓乔的,你给我滚!”
“彭小姐!”额头一啪,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一旁,彭杉知道他要做什么,脚一蹬,跟前的水桶哐啷一声倒了,满满的热水一下子全部流在地上,“你要是想我死,那就打,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乔尔被那双猩红的双眼给震住了,左右转圈,一个劲的啪脑门,“不准请医生,又不准打电话叫救护车,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他个大男人,刀枪都不怕,可是他不会接生啊!
“!!”彭杉简直被这个愚蠢的男人给气了,撑着再一次的宫缩,她舔着嘴里的血腥,“把门,只求你,帮我把门,k?!”
“啊,好好!”别说把门,就算让他跳楼,他都不会哆嗦一下。
带上门,站在门外,乔尔才后知后觉,这女人,真他娘的狠,又狠又辣,从开始找酒店,她就决定了自生自接。
真是不佩服不行!
啪啪!靠着门板,乔尔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都是办的什么事?
怪他,全部怪他啊,就这一桩桩一件件,起因全部都是因为他这张嘴!
听着里头隐约传出来的压抑声,乔尔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错了,手指揪着短发,滑蹲在地上,一个劲的骂自己混蛋。
靠,混蛋都不如啊!
今天这是造的什么孽!彭杉啊彭杉,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乔尔搭上这条命,都无法赎罪,派人跟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女人怀了呢?
靠!烟,一支接着一支的吞云吐雾着,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那种无力的感觉,就像眼睁睁的看着手底下兄弟一样!
长长吐出嘴里的烟圈,他很担心,她一个人,能行吗?
左右转圈,乔尔几乎无法安定。
向来的沉稳呢?淡定呢?理智呢?全特么的见鬼了!
不行,错已经造行了,不能再让误会继续蔓延下去,起身掏了手机,刚要打电话,这时房间里传出一声特别大的叫声。
乔尔心口一紧,上前,敲门,“彭小姐,彭小姐?”
等了两秒,没反应,他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究竟里头是个什么情况!
艹!烟蒂一扔,他抬腿就踹,踹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急了眼,掏枪直逼服务台,“靠,人呢,314,把房门给老子打开!”
“啊!”服务台一阵尖叫,几乎抖着上楼、开门,入眼的血腥又让她一阵尖叫。
性命攸关,乔尔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推门就闯进去。
“彭小姐!”他大喊一声。
…沙发没人,床-上没有…
难道在洗手间?转身拽回想要跑路的服务员,“进去,给老子看看,看看她在不在!!”说到最后,乔尔几乎吼了起来。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洗手间里竟然也没人。
不止是如此,阳台…窗帘后…衣橱,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彭杉的痕迹。
如果不是地上那滩血,还有被撕裂的床单,他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女人的确存在过。
而现在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监控没有,找了几条马路和附近所有能去的落脚点,全部都没有她的影子,站在即将天亮的巴黎街头。
乔尔从来没有过的彷徨,“彭杉!”
他仰天大叫,回应他的只是零星路过的车声,还有才发现已经沥沥落下的雨滴,究竟,究竟她们有没有事,孩子又怎样?
崩溃
如果可以,真的想长睡不醒,这是乔少锦睁开眼的唯一念头。
看着头顶熟悉的装饰,好长时间里,他才意识到这是海城的乔宅。
呵,果然老爷子就是好样的,在这个信息发达的21世界,他还能被软禁两月,再逃出来,还能在巴黎,然后一觉醒来,又回到海城。
“哈哈哈哈”躺着不动,他仰天长笑,如果可以,真不愿醒。
“…锦哥哥,你…醒了!”其实方思思想说你哭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听到方思思的声音,有那么一刻,乔少锦是惊讶的,又低头看了看两人合盖一条被,还赤-裸相见,不禁又笑了,“好,好!”
“”
“这样也好啊!哈哈!”
“锦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难受?告诉我?”按设想,醒来后,不是应该乔少锦大惊,然后她窝在怀里哭着告诉他,他们
可是,现在什么情况?
只笑?只说好,然后不上惊讶没有,就连询问都没有?
方思思推了他两把,“锦哥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乔少锦极其轻淡的冷笑了一声,裹着被子就起身,完全没理会身后尖叫不停的女人,穿衣、下楼,用了多少时间?
不知道!
楼下狭长的餐桌,主位上那人仿佛在等着什么。
乔少锦不语,拉开椅子去喝粥,起身要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他当真就站住了。
乔老爷子拐杖一戳,“为什么不回头,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了?”
乔少锦扯着领带,脑袋里闪出彭妈住院时,他摔领带离开的一幕,说得木然,“你只让我站住,让我回头了吗?”
“你!!”乔老爷气死,指着二楼楼递口的方思思,“一开始,你们有婚约,你不愿意,现在又把人家睡了,难道就没有个说法吗?”
“要什么说法?”
“乔少锦!”
“乔伯伯,没事的。”眼见两父子又要打起来,方思思连忙下楼劝,那知乔少锦已经转身开始离开了,她追上去喊了一声,“锦哥哥”
两眼通红,委屈的不行。
乔少锦停也没停,拿包要外出,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