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无奈,“又来!”
再返校的这几个月,这样的求婚戏码都上演了多少次?
罗斯看上去只是玩笑,抽出一朵最漂亮的玫瑰,“诺,既然求婚不答应,是不是晚上一起吃饭啊?”他捂着心口,“吃饭要是再不答应,我就伤心死喽~!”
“好吧!”忙碌了很久,也该歇歇,再者,她觉着必要和罗斯说清楚。
不爱就是不爱,再怎么坚持到,她都不会轻易改变。
事到如今,还能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吗?
何欢不知道,或许在没有这则通话之前,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声的说他就是有苦衷,但现在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用餐的过程中,和以前的每次都一样,说不通。
用罗斯的话来说:我不能强求你爱我,但你也不能强逼我忘记你,你爱你所爱的,而我也会爱我也爱,这有什么错吗?
是啊,爱这个字一旦产生,谁又说得清,倒底是谁的错?
又是几天的忙碌,除去每天的课程,何欢就泡在沙画堆里,脑里很乱。
灵感受阻,每每画完的东西,不是胡杨就是天山,终于到了傍晚,她扬了所有的沙子,拿他曾经夸奖过的手指,狠狠揪着头发。
叮铃铃,突然的电话,那么唐突打断她的溃败。
“请问你是何峰的家属吗?病人刚刚发生重大车祸,请你马上赶过来,玛丽医院!”
医院,爸爸?车祸?
赶过去的路上,何欢视线里,天山和红灯在交替。
站在医院憋闷的抢救室走廊里,感应灯下的死亡又和他的笑容纠缠在一起。
来往的推车,不停的病危,一次又一次抽血……
何欢溃散的生命里,最后也就只剩下那一日的青山,他的低笑是那么温柔,眼眸很黑,就像天上的星星,一闪闪的眨眼——
只对你有感觉!
他声音低沉又磁性,像一道道魔音,带阻碍的功能,阻得她听不到此时的哭声,只来得及看到爸爸那无力垂下的胳膊,带着绝望的弧度…
他说,“欢子……”
“……”欢子怎样?
爸,你要说什么?
最后一口气,你要说什么?
顿了下,何欢机械的转身,一步步移向同出车祸的女子身旁。
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像一把刀子扎成她心里,吸气,她问,“你又要和我说什么?”
这是一场多少生命的重大车祸?
医院排到人满为患不说,而躺在她面前的就是两尸三命。
女人满脸苍白张了张嘴,血水不断的涌出,“孩子…救孩子…你帮我…”
何欢站在已经盖了白布的爸爸身旁,失控道,“那你也应该和医生说啊,你叫我做什么啊!!”
女人泪如雨下,“这是…你妹妹!”
何欢痛苦的闭了闭眼,耳鸣的意识里,仿佛又看到那一天,她为了躲避罗斯,急忙出院后,打车回到郊外的别墅时, 竟然遇到爸爸和女人乱搞。
搞到现在,她多了个妹妹?
爸爸,你背叛妈妈不够,在临了前,还要我替你养…
这些年的赌债,这些年的劳累还不够,临了临了还要我再照顾你们的女儿!!
啊啊,何欢转头,不想去看那女人,却是手腕被一下子握住,“答应,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我…”
“不好,病人大出血!”
“答,答应,我,不然……”
“好!!”何欢一声低吼,她答应,全部都答应,却是随着哇的一声,听到了医生说,“产妇心跳停止,孩子六斤八两,很健康!”
“……”
一颗星的坠落,一条生命的离开。
不像被人发现,又不会给世界造成什么影响,可她呢?
火化,签单,办理各种手续,最后该怎么葬,爸爸必须睡到妈妈身旁,但这个女人呢?
这个用死来生下爸爸女儿,和她有着至亲血缘妹妹的女人,该怎么安葬?
站在冷清的墓地里,何欢看着已经变成墓碑的爸爸,多年前去世的妈妈,还有这位不知名字的女人,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怀里的白菊。
“放心吧,孩子我会照顾好的!”摘上墨镜,抱起放在地上的小婴儿,何欢转身大步离开,是遇又或不遇,刚出墓地,一车无牌照的黑色老爷车停车。
车里出来的人,竟是乔尔。
对于何欢怀里的孩子,乔尔很是诧异。
记得一月底过来的时候,她没大肚子,现在才五月初。
“这是……”会是方天扬的孩子吗?
何欢直言,“有事?”
“你…”乔尔搓了搓手,“方便吗?带你去个地方!”
隔着车玻璃,何欢看到车后座有人,笔直的西裤,黑色尖头皮鞋,膝盖处有顶同色的高沿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