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只觉心脏间瞬间暖了一下,就像她初初醒来那日在广清王府后园内吹拂到的暖暖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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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中,惊羽只道要为如夫人做全身检查,摒退了所有宫侍。
太子独孤义与皇后娘娘自然不肯,道室内就留巫惊羽一人,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万一巫惊羽有不轨之心,那他们皇家的媳妇与孙子不就真的没救了?
皇帝老爷只沉沉来了一句,就堵住了那两母子的口。
“若巫惊羽真有那个胆子,她也逃不出这个皇宫!况且,还有广清王爷做保,你们担心什么?”
两母子嘴角不自觉得勾起,他们想听的,就是陛下的这句话。
惊羽搬了把椅子,坐到白玉床对面,拄着脑袋,看着床上那位额上渗着冷汗、脸色苍白不已而手掌却一直捂着肚子的女人,再想想外面的两母子,微微得叹了口气。恐怕,自己要让那两母子失望了!准确得说,眼前这位如夫人该会让那两母子失望了吧!
“如夫人,我知道你醒着。怎么,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话?”
床上没有反应。
惊羽也不恼,自言自语道:“如夫人也该听到御医的诊断了吧?这毒不尽快解了,必然会影响到肚里的孩子呢。我想,太子爷当时对如夫人说的是,会尽快解决,绝对不会伤这孩子一分一毫吧。可是,现在,似乎情况变了呢。”
那叫佩如的女子猛然间睁眼,没了笑意的眉目,竟也增生了几分阴霾。
“你想说什么?”那女人冷冷道,声音竟还是糯糯的。
惊羽暗自感慨,这样的声音真是用来欺骗大众的绝好手段啊,怎么也不会把有这样美好嗓音的女子与阴毒联系起来吧。
“我说什么不是很重要。”惊羽璀然一笑,“重要的是如夫人心里明白了什么。如夫人是聪明人,不觉得用你肚里孩子的一命来换民女这条贱命实在是不值得么?”
一边说着,惊羽一边观察佩如脸上的变化:“之前听如夫人说,你很难才怀上这么一个孩子,难道真要为了民女而毁了?大户人家,从来就是母凭子贵,何况是皇家。皇家的孩子确实多,不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但这都是对那些男人而言的。对女人来讲,孩子却是最容易往上攀爬的工具吧。恕民女得罪,如夫人的家世怕是不怎么样吧?”
本来,这只是惊羽的妄测之言而已。那太子爷也是个精明的主,自然不会找些重要官员家的女儿来扮演这样的角色。在这样的当口,他不会傻到做会令自己门内人物反目的举动。
果然,那如夫人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惊羽便知自己押对了。她突然笑了开来:“当然,夫人若是非要与民女同归于尽,民女自然奉陪。民女虽不会解毒,但民女倒也晓得一些偏方,可令夫人永不再受孕。民女既然要死,自然要轰轰烈烈一些,不是?若是拉上夫人往后的荣华富贵做陪,民女也算是无憾了。”
惊羽不再说话,她笑意盈盈地望着床上的少妇。
她,在赌:赌的不是一个母亲对肚里孩子的慈悲,赌的是一个女人对权力的渴望。
她怎么会看不懂藏在这女人柔软声线底部的那股不输皇后娘娘的精绝。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动声色得自我下毒,能有这番胆量的女人,惊羽不会小瞧。再看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对腹部紧张的动作,那是一种本能的保护意识,似乎那里一有异动,她就会有所行动一般。
种种观量下来,惊羽有理由相信,解药,这女人必定也偷偷得备了一份。
而她要做的,就是离间这堆合谋人。她不信,这女人会那么乖乖得奉献出自己的大好前程。
室内,瞬间大静。
“你很聪明。”太子如夫人突然平静得说了一句。
惊羽笑得更加欢愉。她知道,自己这场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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