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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风袅袅泛崇光(下)(1 / 2)

 禅院中走出一身着缁衣的师太,手持拂尘,看不出年龄,正值山风吹过,烟云从涧谷中袅袅升起,师太便似烟岚弥身,仙人一般,法相庄严。.只听她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几位自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因何事而喧哗?”

诗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怎么看上去像神仙啊!”诗灵皱眉,拉了拉诗倩的袖子:“倩儿。”复又歉意地向师太道:“我们是想来峨眉派求医的,路经此处,不想惊了几位诵经,实在是抱歉。”诗灵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轻柔,因为她觉得在这种地方,大声嚷嚷实在是种亵渎。

“倒也无妨,心静,则外物不乱本心;心不静,纵使无一声,也似鼓齐鸣。几位若是有心,可以入内听经……”“那就不必了,你快告诉我们峨眉派在哪吧!”一想到那恼人的经声,诗倩立刻回绝。诗灵见诗倩已经,倒也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心中甚为惋惜。

不知是否是峨眉山特有的山水造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诗灵总觉得有一种洁净、清凉的感觉。那位师太更是仙风道骨,轻喧佛号,拂尘一扬,一股芬芳、清新、爽神的香味入了众人鼻子,连诗倩都不由赞叹:“的味道!”

师太面色平静,倒看不出是喜是怒:“峨眉派在此山的最高处,几位自禅院旁的小径直走便是。几位且慢走,一路好景倒也可观赏一番。”

“灵姐我们快走吧,我好饿呀,干粮都吃完了,我们赶快去峨眉派!”诗倩可没什么心性“陌上花开,可缓缓行矣”。诗灵无奈地看着诗倩,但一想到白剑阳身体虚弱,也就遵从诗倩的“命令”。

“还未请问师太姓名?”诗灵在萝峰转角处,才想起来还没问那师太的名字,立刻转身问道。说完才想起,这里离禅院已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那师太能否听见。正想回头继续上山,忽听得一悠长的声音:“贫尼法号若尘,施主有心,随时欢迎来听经。”

“这什么老尼姑呀,真烦人!还说什么心静就听不到声音,那她怎么听到我们喧哗呀!我看她呀是心最不静的人了!”诗倩对那师太可无好感。诗灵摇摇头。

虽然几人走马观花,倒也见到了峨眉山的奇妙之处。只见朵朵白云从伏虎岭上飘下,飘到了他们所在的萝峰,飘到了他们身边。云动似流水,又是雨丝沁脾,耳边还传来泉击岩石的清越之声。越走泉水声便越响,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没了石壁遮挡,便见到一玲珑精巧的楼阁居高临下。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好一个清音阁!”白剑阳赞叹不已,忘了自己身体虚弱,又扇起了扇子。“什么清音啊,我怎么就不觉得啊!”诗倩指着前面的桥,“灵姐有两座桥啊,我们该走哪一座啊?”

诗灵望去,只见清音阁下立着“接御”“中心”二亭,左右各有一桥,如鸟翼凌空,分跨在黑白二水之上。“灵姐,好奇怪啊,这边的水黑得很,那边的水怎么就那么白啊!”诗倩好奇地看着一黑一白两水潭。

“左边的白水,是白龙江江水,右边的,是黑龙潭潭水。”白剑阳解释道,一副“怎么样你不知道吧,没我厉害吧”的表情看着诗倩。“哼!”诗倩装作没看见。“灵儿倒忘了,白公子曾经来过峨眉礼佛,这路应该熟悉,不如就让白公子带路吧。”“让他?他刚才怎么不告诉那尼姑,‘我们知道路的呀,用得着你说吗’”诗倩可不让白剑阳走在她前。“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忍!”想不到白剑阳一恢复气力,就用在了和诗倩斗嘴上面。

“那请白公子告知该走哪一座桥?”诗灵看到两人斗嘴,总是无奈,不禁想到,“有岳萧在就好了,还可以听到他那空灵的箫声。”

“其实走哪边都可以,水最后会汇流到一处。”白剑阳倒是把自己当做领路人了,直接就走上了左边的桥,桥下水白如乳。“好啊,你选‘白水’,我就偏选‘黑水’!”诗倩本着不和白剑阳一路的观念,走了右边,也停在桥上,桥下水色如黛。两人齐齐看着诗灵,诗灵无可奈何,走哪边都不是。好在经过她连日不懈的打坐疏导,她已恢复了些许内力。

紫色的飘带,糅合着少许的内劲,一招“轻纱细染”,不偏不斜,缠上了亭子旁的绿树。诗灵借飘带之力,轻轻地飞到了树梢,刚立稳,又是一挥,飘带又缠上了另一棵树。如此再三,诗灵终于来到了两水汇流处,脸上已是渗出了不少的汗,脚步也较刚才虚浮了。

她立在一巨石上,低头仔细一看,巨石形如牛心,砥柱中流,银涛喷雪,水声如雷。“灵姐,你看那里有块石碑啊!”诗倩也自桥上走了过来。白剑阳却嘲笑道:“那哪是石碑啊!你自己过去看看!”诗倩不服气,走近了一看,才知当真不是,只是块形状比较规则呈方形的大石头,但边缘还是凹凸不平的。“这石头立在这里,干脆在上面题字算了!”白剑阳一挥扇子:“好啊,小倩有兴致就在上面题题看啊!”眼神甚是挑衅。

诗倩一被激将,立刻中计,蓝霞剑出鞘,拿在手里。“灵姐,你说写什么字好呢?”诗灵略一沉吟:“既然这里泉石激韵,泠泠作响,不如就写‘万流清音’吧!”

“好!”诗倩说着就往石上划去。不料剑尖刚碰到石头,还没来得及写上“万”字的一横,就被弹了回来,诗倩手一阵发麻。诗倩惊讶了一下,运了四五成内力在剑上,再往石上砍去。“当!”清脆的声音响起,剑和石头猛烈撞击,诗倩一下收不住,剑飞了出去。“好你个石头!我偏要在上面写字!”诗倩不死心,捡回了宝剑。这次她运足内力,十成十地贯注剑尖,更使出她最拿手的逍遥绝学——桃夭剑法中的“花始开”,再往石上挥去。“啊!”这次倒是没了剑和石头撞击的声音,诗倩一声惨叫,只觉被一股强力撞翻在地,剑也脱手飞出,狼狈不堪。

“哈哈!”白剑阳在那窃笑。“哼!”诗倩一骨碌爬起,也觉得丢面子,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倒也不和白剑阳吵了。“世上有人真奇怪,叫她往东偏往西。石头方方碰不得,虎上拔牙找苦吃。一身灰头又灰脸,就是我们小诗倩!哈哈!”白剑阳即兴做了一首打油诗,诗倩听得生气刚要发作,诗灵却道:“为什么这个石上不能写字啊?”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娘说过不能。再说了,要是能的话,上面早有人写字了,哪轮的到我们的小诗倩啊!”白剑阳气力恢复了,就有兴致逗弄诗倩。“你!”诗倩跳脚,“哼!我诗倩发誓,终有一天,我会回来在上面写上‘万流清音’四个大字!”

幸好此时,来了两位着月白色劲装的年轻女子。见到众人,一拱手:“诸位可是要上峨眉派做客?”“正是!”诗灵怕诗倩不懂礼数,便抢先开口,“还请劳烦两位带路!”“请!”两女子嘴里说着“请”,却走到几人面前,伸出双手摊开。诗灵和诗倩不懂她们意思。“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诗倩以为她们要抢自己的羊皮秘书,立刻一手握紧了蓝霞剑,另一手按着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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