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人做嫁衣,图海实是不甘,越来越担心地问:“吴贼三桂真会为了救那吴世子而舍去整个贵州省?”
周培公本是十分肯定的,但现在他只能装着犹豫道:“可能吧!”
图海马上道:“培公!我们还是早日把大劳山的吴应熊捉了,把叙州府拿下来算了!”
周培公道:“恐不可能了!”
图海不解问:“为什么?本帅想怎么做,谁还能阻得了?”
周培公道:“别人阻不了,可皇上阻得了啊!”
图海疑惑:“皇上会阻止?”
周培公点点头:“奴才等呈上的战报,雄才大略的圣上还能不充分利用,可能不久皇上的圣谕即到了!”
图海颇为不甘,周培公安慰:“大帅勿用忧虑,圣上英明圣鉴,他还会不知道整个过程大帅所起的作用?不管谁拿下贵州或是歼灭了多少吴军,大帅的功劳都是第一的!”
图海已相信了几分,笑眯眯问:“真的吗?”
周培公道:“圣上仍千古难得的明君,赏罚分明,谁立了什么功谁犯了什么错他明镜着呢!”
图海脸上又充满了笑意:“好!就按培公的安排做!”
周培公望着大劳山方向,喃喃:“所有的一切均完美,只是没想到那三十门火炮真被损坏了,他怎么想出的往炮管里砸石的那一招呢?”自己还是疏忽了。
过去两天,桂明率二千军已出发,周培公在大劳山北南两面都布着口袋等着人钻,而衡州大元帅营一直无丝毫动静,昆明上呈的急奏又来了两份。
入夜,夏国相、吴国贵、汪士荣等将军谋士齐跪在周王吴三桂的寝宫外,一刻钟了里面依然没有一点声音,众人心事沉沉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各位都回吧!”吴家最忠实的奴仆吴忠向各位道,“殿下已就寝了!”
夏国相道:“请忠伯再代为传讯,吾等今日务必要见到殿下!”
吴忠无奈摇摇头,由着这些在普通老百姓面前个个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文臣武将们跪着。刮着风,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就像无数春蚕在吃桑叶一般,府廊里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左右摇晃着,但周王寝室里的烛灯却纹丝不动。
又是一刻钟过去,年纪大的脚麻腿伤已支撑不住,即便那些虎背熊腰的将军们也有点难受,吴忠瞧不过眼,让内侍们为每位大人送上一个跪垫,一些人才稍好些。
“吴忠!”突然传来一声,众人惊喜。
“奴才在!”吴忠恭卑地在门外候着。
“国相留下!让其它人都回去吧!”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
众人相互瞧瞧,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夏国相身上,夏国相点点头,大家便纷纷起身向夏国相拱拱手离去了。
今夜这是死谏,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夏国相惶恐不安地走进周王寝宫,周王吴三桂一身雪白的睡衣靠在床上,内侍们躬身都退下了。
“臣叩见殿下!”夏国相伏在地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吴三桂阴冷着脸。
“扰了殿下寝休,臣等罪该万死。”夏国相还是没有抬头,捡最轻的事告罪。
“别跟我装蒜,孤还不知你们想干什么?”吴三桂横眉竖目。
夏国相豁出去了:“臣等恳请殿下解救世子!”
吴三桂道:“孤有说不救那逆子吗?”
夏国相再次伏地:“臣等请求殿下让马宝大将军进川解救世子!”
吴三桂敛目,夏国相继续道:“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还请殿下早作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