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云雾浓郁的山谷,秋日的阳光虽然灿烂,但是照在人的身上,却是带着点点的寒意……山谷中的山石树木皆为赤红色,时不时有阵阵烟气不断从何处翻腾出来。人在其中可以明显感到温暖如春,地面有红得深浅不一的花儿怒放着,这里完全没有一丝深秋的萧索与寒凉。
在山谷的深处,有一位红衣人长身玉立,在默默低着头。他的身前有一丈方圆大的洞口,洞口上面几寸地方有两个像火焰般舞动的黑红字:“灭世”!
红衣人一言不出,周遭静寂如画,蓦然一沉厚的声音从洞中飘出:“此番前去,你能安然归来,我就放心许多了。”
洞口人听到这声音,才慢慢抬起头,只见他眉斜若飞,英气逼人,此人竟是石志轩!
此时的石志轩脸色比起数月之前已是大好,他听得这句话,脸上了一下,半响才回道:“回师兄话,师弟我在南风国与左连城落得两败俱伤,后被他派修士追杀,幸得一小友相救,侥幸治好身上重伤。一得到师兄的紧急传讯,我立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与师兄相见。”
那声音隔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受人恩惠,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你这般赶回,怕是这恩情难以立即回报。我辈当是豪爽干脆人,不应拖欠一丝一毫情义。”
石志轩回道:“救我的那位小兄弟为大岭国的红云阁弟子,红云阁颇有侠义之名,所谓正魔有别,我有所顾忌,也不便在那里与他多相处,仓促之际加上当时师兄的急令已至,我便将魔火令赠他,并跟他说明,日后有事可凭令牌来东火国,我可回报一二。”
“嗯,你倒有些考虑,不过这次魔主大人再次出世,欲狂卷整个瀚元大陆,重扬我道声威。我这重关一闭,此际正为紧要之时,还好师弟你解忧,应命前往。不过我前些天收到消息,师弟似乎有些任意行事,与左连城之战只怕不是出自魔主大人之意吧?!”
石志轩俯首抱拳,低声回道:“师弟当时是任性了,致使魔主差点因此怪罪到宗门头上,还请师兄降下责罚!”
洞中沉寂了好一阵,那声音才又飘了出来,只是言语之中数味兼杂:有愤恨,有无奈,有心伤:“唉,如今宗门上一代弟子就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师弟提及责罚一词就太见外了,昔日正道来袭,我虽然保得门中诸多精英弟子,却是百密一疏,致使弟妹与侄子罹难,至今想起,师兄我仍是疾首痛心。要是当日我能再多尽上一分力,或许弟妹等可逃得一劫。”
魔火门在上次正魔之战中也是受到了一点波及,但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不像西山血宗,全派皆是被灭。不过石志轩的妻儿当时出游在外,被叛徒出卖,却是难逃此劫。
石志轩略微低了一下头,道:“师兄能将宗门薪火保存下来,已是超出师兄的能力了,何谈另兼此事。此仇,只要我不死,定是不休。此次杀不了左连城,因为南海剑派及剑宗高手闻声而至,致使机会大失,下次再有机会。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与左连城同归于尽。”
“唉,师弟执念太重,灭世魔火一旦炼到魔种发芽,只需坚持以恒,将来便是可以由小草长成参天大树,就是天道也是在望。师弟放不下这仇恨专心修行,执意而行,倒是落了下乘。”洞中那人声音悠悠,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