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郭路只有睡觉的时候不练功,自从练了龙图心经,睡觉也开始练了。WenXue或者说,从此郭路再没有普通意义上地睡过觉。每天晚上,等郭婆婆为他掖过被角,假装睡熟的郭路就爬起来,按照小册子里画的姿势开始炼气。起初只是小腹有种暖洋洋的感觉,继而游走全身。这暖热的感觉通到哪里,哪里就全身**,懒懒的好不舒服。郭路练得上瘾,有时上课也打坐存想,讲台上老师声嘶力竭,全当作耳边风。
就这样练了几年,一晃郭路就十四了,上了乡中心校的初中。老师都知道他的名头,上课时任他一个人坐在最后面入定,权当是空气不存在。
文化课可以坐在那里神游物外,反正气脉游走,老师也看不出来。体育课就不行了。有一天又是田径练习。全班人马拉出去沿着乡上的公路跑一千五百米。这种距离的跑步八百年前郭路就不当一回事了。只要愿意,他可以连跑两三个来回,第二名还在半路上挣扎。其实教体育的吴老师早就说他可以不参加,抱着闲也是白闲的心态,他懒洋洋地跟着领跑的同学,混在大队里跑。
其实一千五百米应该在操场上跑圈。吴老师也是不得已。因为操场租给乡上的施工队做停车场,他拧不过校长的大腿,只有拉学生出去越野跑。乡村公路弯弯绕绕,上坡下坡,要精确的一千五百米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半路还有个火车道口,时不时过趟车就封路,所以吴老师也不打算给他们计时。
跑到火车道口,果然叮叮当当地响起警铃,远处一趟货车冒着白烟过来。有个老农赶着架牛车,不紧不慢在那里走。看到火车来,他拉了下牛鼻绳。
本来屁事没有,偏偏徐虎跟几个混混也站在一边等火车。不知道是等火车等得无聊,还是大脑抽筋导致手贱,总之他莫名其妙地掏出一把**子,对准牛**就是一下。那条牛浑身一抖,当场就暴走了。老农被拉得一个倒栽葱跌下来。车轮就贴着他腰过去,险乎压断一条腿。真是老牛发飙,鬼神难当。只见那条爷爷级的瘦牛直奔火车就猛冲过去。
前面是山壁,没有老牛的去路。它拖着破车横在铁路中间,惊恐万状。车轮不知道卡住了什么,任老牛怎么拉,总是死死地咬在道口不动。按照列车的速度,四秒钟,车头就要撞上牛车。
“危险!”
吴体育老师冷汗刷就下来了。老牛皮又韧又滑,能把火车垫出轨。虽然是货车,但要是朝这边滚过来,路口这几十个学生……
想归想,那一刻他手脚冰凉,连一根指头都动不得,只能大喊:“危险!”
一瞬间只有郭路一个人冲出去。谁也没看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过程。不过人人都听见一声响。响声不大,但清晰无比,就像在每个人心头响起一样。瞬间连人带牛车就不见了,被呼啸而过的车头淹没。铁轨和车轮之间爆出火星,紧急刹车的声音令每一个人牙酸。
吴老师脚都要软了。死了一个学生,他脱不了干系。好容易等车停下来,他大喊一声:“跟我来!”就冲过去。
然后大家都跑过铁路,看到郭路站在牛车旁,人好好的,牛也好好的,连那老掉牙的破车都没啥问题。
郭路呆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