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抓我?”梁有为kang议,“我是被打的!”
“你说被打就是被打啊,”铐他的队长不屑一顾,“以为机场监控摄像都是摆起好看的?走!”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横拖倒拽,生生把梁有为拉进小黑屋关起。任他咆哮怒骂,也毫无办法。梁有为想起斌老大命令自己去接人,心里焦躁如焚,却又不敢亮明身份。就这样起码被晾了一个小时,那带头队长才懒洋洋踱进来做笔录。此时梁有为总算想通了,顺手把自己那支金壳子的劳力士抹下来,走桌子底下递过去。
带头队长面不改色地接过金表,随手往裤兜里一揣,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接下来打架的责任自然都推到了黑大汉身上。仿佛为了证明他这块表送得值,带头队长还殷勤地拍胸脯向他保证,他的人正在机场里拉网式搜捕。一旦抓到那黑大汉,有得他好果子吃。
梁有为根本不想听这些,就想赶快出去。但他更不敢跟带头队长翻脸,只好陪着笑硬撑。喋喋不休又扯了半个多小时,带头队长才送他出门。梁有为刚离开机场派出所,立刻撒腿狂奔。他跑啊,跑啊,肋间疼得厉害,但也顾不上管了。斌老大交待的事情要是没办好,可不仅仅是断两根肋骨的事。
梁有为跑到国内乘客到达口,一眼望见早有群人在那里等着了。其中高矮胖瘦不等,穿得也是五花八门。他仔细看看带头的年轻人,从脸一直看到左手。那年轻人黑瘦,颧骨很高,穿着件小马哥样式的黑风衣。袖管也许是刻意买长了一号,半覆在手背上。但即便如此,手背上那道刺青也无法掩盖。好一头鲜红的老虎,狰狞得刺眼。
“虎哥?”梁有为凑过去,“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等太久了。我叫梁有为,是斌老大派来接你们的。”
黑瘦年轻人看看他:“梁哥你好,我是阿虎。”
梁有为留了个心眼:“三爷身体还好吧?”
黑瘦年轻人奇怪地盯他一眼:“大澳山只有四爷,哪来的三爷?”
“哦,嗬嗬,我记错了,不好意思,”梁有为连连道歉,又说,“你看咱们现在就走?车在楼下等着。”
“再等等,”黑瘦年轻人看看表,“有个家伙上茅房去了,等会儿。”
过没多久,果然又来了一人。梁有为一看,禁不住心中发毛。以他多年的南拳底子,竟然也心生畏惧。
这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脖子上肌肉黝黑刚硬,一头长长的金毛耷拉下来,盖住眼睛和大半张脸。他披着件厚重过膝的黑皮大衣,戴一副嵌钢钉的黑皮手套,下穿黑色斜纹粗布裤,踩一双搭扣镶银的高帮黑皮靴。一条指头粗的银色项链在他脖子上晃荡着。链坠是一颗青焰中咆哮的金骷髅,大约是黄金和青玉镶成。骷髅凝碧幽深的眼窝被一道铮亮的黑钢环贯穿。他一路走来,那钢环铮铮地轻响。
梁有为往这肌肉刀疤怪脸上看,不觉吸口冷气。一道深深的刀疤横过那张脸,从左下颌一直拉到右眼角。太狰狞了,仿佛肌肉都翻卷出来,似要滴血。梁有为本能地不想再看那张脸,但招呼还是要打的。他吸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朝肌肉刀疤怪伸出手:“你好,我叫梁有为,斌老大的人。”
肌肉刀疤怪不说话,也不和他握手。梁有为暗生几分诧异。此时黑瘦年轻人拍拍他肩膀,笑说:“他叫阮中英,是个安南仔,听不懂你说的话啦!”
“安南人?这么壮?”梁有为印象里,安南人都是又小又黑,猴子一样,怎么会长得如此魁梧?
黑瘦年轻人解释:“他是以前白俄人租借金兰湾基地时,跟当地土人生的。可能白俄血统比较多吧。”
白俄人老家在极北苦寒之地,多有天生骨壮筋强的异类。梁有为一想,也就不觉得诧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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