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青光裹着高人在云层之中,呼啸着朝着天机飘然远去。()清醒真人的元婴如流星一般在剧烈燃烧,用着生命的jīng华焕发出最后的绚烂。
清醒真人虽然有着出窍前期的修为,元婴虽能出窍离体,但没有了肉身的依靠,他的元婴也不能在外逗留过久的时间。再加上他先前就已是重伤之身,后来元婴出窍之后又受了吕洪和吕荒的法术攻击。此刻,清醒真人的元婴已经是到了溃散的边缘。
清醒真人靠着超人的意志坚守灵台心灯不灭,不断的燃烧元婴催动真元驾御仙剑风驰电掣。
高人被青光裹住浑身不能动弹,真元也完全被压制在丹田中不得运转,就等若寻常人无异,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面颊淌落,立刻又被迎面刮来的风吹冷吹干。
此刻,他恨不得能够立刻拔剑杀了自己,这时假如有任何的法子能够保全住清醒的xìng命,他也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去做,纵然赴汤蹈火,纵然永坠地狱!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师叔怎么会这样?
然而现在,他只能无力如一个孩子,眼睁睁瞧着清醒真人为着解救自己,一滴滴的耗尽最后的真元乃至生命。
他想哭,却只能一任热泪不争气的流淌;他想喊,可一张嘴,凛冽的狂风便倒灌入口,瞬间吞噬了微弱的声音。
平生第一次,高人品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刻骨铭心的痛楚!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了解到,当耿天麟蒙受不白之冤,挥剑自刃自逐门墙,孑然
孤影愤啸苍天的时候,是何等的心情。
青光裹着高人也不知飞了多久,终于在经过一片群山头顶之时,清醒真人的仙剑晃了一晃,向着底下的苍莽群山坠落而去。此刻,却是清醒真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砰的一声,剑光涣散开来,高人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山崖之上。在着地的那一刹那,清醒真人仍以自己的元婴高人的身下,好让高人少受些冲击。
尽管如此,从高空之中坠落,高人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
“师叔,师叔……”
稳住身形后,高人顾不得自身状况,连忙翻身将清醒真人那已经近乎透明的元婴轻揽在怀中。
“师叔,您老人家可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看着怀中清醒真人的元婴,高人近乎哭泣的喊道。透过双手将自身的真元不断的过渡到清醒真人的元婴之中,以期保住清醒真人的元婴不让其溃散。
“高人,听我说,不要浪费真元了,老道我大限将至,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了!”清醒真人的元婴周身开始忽明忽灭起来。
高人哪肯收手,他一面催动真元一面摇头哭喊道:“不,我不让您死。师傅,清惠师叔,天星子、天机子师兄都不在了,我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师叔你死在我眼前。”
“痴儿……”
清醒真人的元婴微微叹了口气,道:“我没多少时间了,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你可要记好了!”
高人使劲的点了点头,哽咽道:“师叔,您说吧,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咳咳……”
清醒真人咳嗽了几声,元婴周身的光晕又黯淡了几分。尽管高人源源不断的将自身真元注入其内,但以高人的修为他输入的真元对清醒真人而言恐怕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我玄天宗遭逢如此大难如今近乎灭门,从今往后你就是玄天宗新任掌门了,你一定要将我玄天宗继续传承下去,不可断了我玄天宗一脉。”清醒真人元婴忽明忽灭,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
“师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会将玄天宗发扬光大的!”高人拼命的点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从脸颊滑落。
清醒真人见状,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继续断断续续的说道:“我那徒弟虽自我放逐师门,但老道还一直当他是我徒弟。rì后,你要找到他,将他重新收录于我玄天宗门下。还有,替我告诉他,不要报仇,不要怨恨,仇恨会使人迷失的。你也是一样,我不许你们报仇,你找到天麟后,你们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修炼,直到有了自报之力再出来重建我玄天宗,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此时此刻,高人已经泣不成声。
见高人答应,清醒真人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声念道:“我睡红尘里,地为席,天为被,遥见远山苍翠,夕阳西坠。一声惊雷……。”
念到这里,清醒真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猛然,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高人一呆,片刻后,仰天长啸。“师叔……”
长啸过后,高人低头看向怀中那已经闭上双眼清醒真人的元婴,想要将元婴揽入胸前。不想,他的手刚一动,清醒真人的元婴就化作了点点荧光,飘散在了群山之间。
看着清醒真人的元婴消散,高人心中如刀割一般,泪水瞬间打湿了衣襟,再次仰面长啸起来。
悲啸如诉,群山呜咽。风如号角,月似残钩。这一瞬间,高人心痛若死。
“噗……”
长啸未毕,高人尽是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直溅三尺,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一rì之内,师门长辈皆尽身死道消,这个打击对高人来说实在是太重了。心神俱伤之下,高人在喷出了口鲜血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咦,师姐,你快过来,这边有个人啊!”
就在高人昏迷过去没多久之后,一道剑光从远处山巅之上一闪而落。剑光落地之后,在地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绿sè长裙,容貌俏丽、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在看到地上昏迷的高人之后,立刻朝着远处惊呼道。
少女的话音未落,远处就出现了一道剑光,剑光一闪就到了少女的眼前。
剑光消失之后,少女的身旁多了一个年约二十上下,身着白衣长裙的少女。
绿衣少女见到白衣少女后显得很是高兴,一手拉起白衣少女的手,另一手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高人,道:“师姐,你看看这个人,他好像受伤了啊?”
白衣少女闻言,往地上的高人看了一眼,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得思索了起来。“看这人的样子,好像也是个修道者,而且此刻应该伤得不轻。只是他究竟是何门何派弟子,怎么会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