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惊,想不到辽东王旧案竟然是这般难查,那当日告密之人恐怕权势之大、根节之深,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此人能在宫中杀人,还杀得不费力气,当真是令人心惊。
只听文昕又道:“我虽不知小姐为何要执意追查此案,但既然已经威胁到小姐的安全,文昕就不得不停止追查了。”
我心中一动,只得道:“今日行刺之人是谁,现在还不能定论。况且……我总觉得他不象是要我的命,倒象是……在警告我。不行!辽东王之案……一定要查!只不过,现在先不要轻举妄动。”
文昕脸色有异,只得道:“小姐决意要追查此案?”
我点了点头:“不错!此案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将它查个水落石出。你不需要想太多,只要暗中留意,但千万不可放松。”
文昕想了想道:“文昕倒有个主意。二小姐现在贵为皇后,小姐何不请她帮忙,说不定事半功倍!况且,有皇后相助,说不定那人也就无可奈何了!”
我沉声道:“不可!你要记住!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文昕惊道:“这是为何?皇后娘娘与小姐情谊颇深,若小姐开口求助,皇后娘娘定不会推辞。”
我苦笑了一下,道:“情谊颇深?是啊。这样就更不能去麻烦她了。总之你记住,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文昕无奈,只得应诺而退。
晚膳时东方汐来真意园陪我用膳,一连几日他都宿在我真意园中,我也不复提起非烟之事,他似乎百般迁就于我,不再轻易不快。至于非烟,倒是隔三差五地带着丫头璧儿来我房里坐坐,无非也是聊聊闲话,做做针线。我见她神色平和,毫无骄奢之态,对于东方汐如此宠爱于我也不甚在意。自我进了王府,东方汐虽也时常去看她,却从不在她房中留宿,心中不由暗暗奇怪。
文昕不再日日出府,但总是心事重重。子默那日并未追到暗杀我之人,只在离官道不远的阁楼上发现了一点点弓箭上的羽毛,核对之后与射我之箭相同,想必那人必是埋伏在那里,一见到明南王妃的轿子过来便射箭,却万没料到东方汐也在轿内,他见子默追去,便慌忙逃遁,一时不察才会蹭掉了箭上的羽毛。
那支箭普通之极,寻常武士皆可使用,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此人离我的轿子至少有百米远,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将箭射得如此精准有力,恐怕不是一般武士能做到的。
只是我追查辽东王旧案之事如何被人知晓?凌宵宫宫规严谨,就算文昕利用凌宵宫的势力来追查此案,宫中弟子也不会随意泄露消息。若那告密之人得知我在查案,但恐怕未必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如何能来警告于我?除非……当下心中一动,唤来青荷道:“你去请子默来。”
青荷应声而去,子默急急赶来,脸色微红,似有些气恼,我不由一愣,道:“子默这是怎么了?生谁的气吗?”
子默平声道:“没有。小姐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带她进了内室,方才低声道:“我要你留意文昕这几日的动向,不管她去哪里,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通通来报,知道吗?”
子默一愣,却没说话。我只得道:“你不要多心,最近我让她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我担心她一时不查,出了什么岔子。”
她方才应声而去,我无意间往那后窗望去,似有暗影一闪,心中不禁一愣,疑虑渐生。
以后每日子默来报,文昕只是去通晓殿分部与弟子聊天,然后便回王府,甚少出门。只有前一日一人去吉庆楼饮酒,似有心事。我想既然大家都沉得住气,我也不急于一时。当下只嘱咐子默继续留意,也不再多话。
朝中太平,并无大事发生。东方汐熟悉了朝中事务,慢慢得心应手,日渐闲适,也得以时常陪伴于我。虽然党争仍然激烈,有皇上与明南王相互协调,却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