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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云飞天(1 / 2)

 斗转星移,十年匆匆而过。kenwen.

昆仑山云梦斋。

这云梦斋所在,甚为神奇。此地终日与云相抱,袅袅腾腾,置身其中,如至仙境。那云梦斋当中有一磐石,磐石平圆如桌,那石桌上刻着一个棋盘。棋盘之上,当然就有棋子。只不过这棋子甚为沉重,均是寒铁所铸。

玩耍棋子之人却是两个少年,一男一女,少女却比那少年大了些。也只有她才拿得动那棋子。这便是唐霜儿。

唐霜儿行了一棋,那少年便口念了一声:“车二进五。”唐霜儿这时“咿呀”一声,愣道:“落底将军了!”

“绝杀!”

少年嘻嘻一笑,甚为得意。

唐霜儿白了他一眼,翘嘴说道:“呆子,这些天每日见你望着山云发呆,还成天往山里跑,每天都弄些奇怪的花草回来,却是在干嘛?”

少年笑道:“好姐姐,这山里的好东西可真多,我可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那些花草大有妙用,我最是喜爱。”

唐霜儿哼了一声,说:“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也喜欢弄些花花草草,你看爹爹何曾**过花草。”少年笑道:“那是大人,我还是小孩!”

唐霜儿回道:“你还小孩呀!都十岁了,你可知道,再过三年,就要娶媳妇了。”少年一甩膀子,嚷道:“我可不娶,要娶,也只娶姐姐这般美的。”唐霜儿倒是很喜欢听他说这话,逗弄他玩,说道:“那好啊,你若能考个状元来!我便嫁给你!”

少年一瞪眼道:“状元?怎么考——姐姐是要用松脂烤的?还是要柴禾烤得?要不要抹点蜂蜜,会不会更甜些?”唐霜儿努了努嘴道:“你这笨蛋!连状元是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一笑道:“待师父回来,我问问便知!”

唐霜儿道:“皇帝在宫殿里考试学生,获得第一名的就是状元。”少年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又怎么样?”唐霜儿说道:“那可不得了,只要考中状元就可以当大官!”少年又问道:“当大官又怎样?”唐霜儿说:“当大官可以光宗耀祖,吃香的喝辣的。”

少年说:“师父说我是天生的,我没有宗族,不需要光宗耀祖,而我每天吃吃喝喝,日子过得也还不错。那我现在岂不是状元了么?既然我已是状元,姐姐便嫁给我吧!”

唐霜儿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怎么会是一样呢,状元做了官就会对国家做出贡献,造福一方子民。”少年眼珠转了转说道:“那除了状元以外,就不能造福一方子民了么?”唐霜儿回道:“那倒也不是,你也可以勤苦练功,仗着一身武艺行走江湖,惩奸除恶。也算造福一方。”少年道:“姐姐,你每日舞刀弄枪的,想必日后要行走江湖了。”

唐霜儿点点头说:“那是当然!就算不行走江湖,我有一身本领,日后没人敢欺负我!”

少年欢呼了一声,说道:“好姐姐,我怎么越看你,越漂亮,越来越像个武艺高强的女侠了。”唐霜儿笑道:“你这小子,嘴儿跟抹了蜜糖似的,这么甜。”少年一面笑一面埋怨道:“姐姐既然知道我嘴甜,这次下山去镇里,怎么也没给我买些礼物回来?”

唐霜儿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三本书来。

“好东西哇!”这少年一看见书,便十分欣喜,总是忍不住大嚷一声。唐霜儿看了那书一眼,口里说道:“我却不知道这书有什么好?”

这三本书分别是《九章算术》、《九章算术注》和《山海算经》。也每每这样,少年见了书便忘了姐姐的存在。只翻书一个人看去了。待得天黑了,他看不见字了,才放下书来,觉得肚子饿了。

“臭小子!快来吃饭!”唐霜儿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少年兴冲冲地跑回家,望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忍不住咽口水。每次看完书,他便要多吃三大碗饭。她见少年狼吞虎咽,关心地说道:“叶天隐!可别噎着了。”叶天隐回过头放下碗筷,抹了抹肚皮,口里还嚼着饭说道:“姐姐做得饭菜实在太好吃了,吃起来那是特别的香。”每此听到这话,唐霜儿总是很是高兴。

叶天隐这时看看窗外,说道:“今日师父怎么这么晚还未回来?”唐霜儿道:“你啊,只会看书,看来看去变成了呆子,爹爹今日打猎去了,说是要打只老虎回来呢。”

“老虎?”叶天隐张大了眼睛,露出期待的眼神说:“这虎骨泡酒,吃了一身便没了病痛,好得很!”

“有什么好的,那老虎也可怜,上次捉了只虎崽,这么小便没了妈妈。”唐霜儿喃喃说道。

“是啊!”唐霜儿一句话,让叶天隐一时很是惆怅。

唐霜儿洗刷碗筷回来了,见他还坐在桌边发呆,立时叫道:“书呆子!你又在想什么。”

叶天隐回头道:“我在想刚才看的书,里面有些奥义难以理解。”唐霜儿顺手塞给他一个大桃子,自己手里却捏着个小的,只听她说:“想那么多干嘛!吃个桃子,长得高些!”叶天隐顺手把那桃子挡回去,却望着那小桃子说:“你吃大的,我吃小的。”唐霜儿道:“这小的苦,你吃不得。”叶天隐说:“吃得吃得!”说着,抢了那小的往口里啃起来,果然涩涩的没一丝甜味。

唐霜儿望着他古怪的眼神,噗嗤一笑道:“怎么样?后悔了吧!”叶天隐摇摇头,含着一块桃肉说:“不后悔,这春秋战国时,有个教育家叫孔子,孔子教育世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让’字排在最后,我若不把大的让给你,便白白浪费了孔子的良苦用心。”

唐霜儿瞪了他一眼,口里说道:“你要吃这小的,却还有这么多道理。”但不知怎地,她心里却觉得一丝甜甜的,大概是这桃子熟透的缘故。

第二天清晨,唐霜儿一起来,就跑去找叶天隐,那呆子正伏在桌上睡的迷糊,再看那桌上灯台里的油都烧干了。唐霜儿凑近了看,叶天隐睡梦中还带着微笑,那神情倒显得很满足。

“真是个呆子!给他看这些晦涩难懂的书,莫不是害了他?”唐霜儿一时后悔起来。

“啊呀!我想到了!”叶天隐忽然大叫一声,直把她吓了一跳。

叶天隐激动地挥舞双手,大嚷着:“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你疯了!——”

叶天隐看着唐霜儿,一脸欣喜地说:“姐姐,多谢你给我买了这些书。我忽然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唐霜儿大惑不解地问道。

叶天隐抹了抹口角,擦去唾沫大声说:“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从何而来,而这天地万物又从何而来,我看了好多书都未找到答案,直到昨日你给我看了那几本书,我看完睡了一觉,这起来后就完全明白了。”

“你究竟明白什么了,莫不是疯了。”唐霜儿也大声叫唤起来,试图‘叫醒’他,免得他失了魂又要发疯。

叶天隐顺手拿起那《九章算术》来,然后翻开摆在唐霜儿的面前,连声说:“你看!你看!”

唐霜儿瞅了那书中一眼,道:“我看仔细了,没什么特别。”

叶天隐指着书本说:“书由好几篇,好几章组合而成,而每一章每一篇都由好几个段落组成。”唐霜儿点了点头:“那也没什么啊。所有的书都是这样啊。”叶天隐又接着说道:“这些段落都由许多词语组合而来,那这词语拆分了就是字,而字拆分了就是笔划。”

唐霜儿应道:“没错,这有什么奇怪的。”叶天隐赶紧又说:“若将这些笔划重新组合,就变成不一样的字,而这不同的字组合就变成不一样的词,这些词排列的句子组合就形成不同意思的段落,那么,原本书里笔划、字、词、段落都变了,那篇章内容自然也变了,所有都变了,那书表述的意思也变了,这本书就彻头彻尾的是另一本书了。”

“那又怎么样?”唐霜儿问道。

“由此可见,天地万物就好比这本书,均由那细微笔划而成,不同的笔划变成字,就好比不同的物体,而这些字词又好比这花草树木,甚或你我,而你、我,以及这桌、这屋子,这屋外的花草树木、山脉、溪流就像书中段落一样,我们世间就是这样而来的。”

他一口气,如放鞭炮一样说了一大串。直把唐霜儿给说糊涂了。她懒懒问道:“那你且说,你看了这么多书,可有何志向?”

“这……”这一问,倒把叶天隐难住了。

唐霜儿伸手搭在他肩头,细细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却要做无用之人。”

叶天隐却不敢苟同,辩解道:“这没有书生,谁来著书立目,世人不读书,有何进步?再说,我不看书,如何考状元?”

唐霜儿说道:“你还想着考状元吗?你可知道考状元有多难吗?全国各地的考生汇集一堂,要经过乡试,然后还要经过堂试,最后才是殿试,有的人看了一辈子书,最后连乡试都没过,人变得痴痴呆呆的,连饭都不会煮,你说多可怜!”

叶天隐笑道:“姐姐怎么能拿我与那些人比较,我记忆好的很,理解也透彻,就是让我去做皇帝,我也做得来的。”唐霜儿大笑道:“少吹牛皮,我只需一问,便可难住你!”

“什么问题?”

“这足阳明经,如何贯通,才不会走火入魔?”

“好姐姐,你这与内功相关的能算什么问题?”

“你瞧瞧,答不上来了吧!这问题若放在考试中,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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