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仙门这边,五行峰长老风清扬一捂脸。</p>
“丢人要丢到家了。”</p>
王一腾也没眼看了。</p>
“徐长老这也太草率了,他实打实才二十二岁,纵使天资聪慧,又如何能比那么多悟道千百年的前辈更渊博?”</p>
曾与徐小天有过故交的萧忘语也叹了口气,他倒是对徐小天印象不错,不希望见到后者当众出丑。</p>
更不希望见到天玄仙门受辱。</p>
准确地说,进一步受辱……</p>
论道以开放形式进行,各仙门长老就坐在道台四周,可以一个一个随意上台,也可以一个一个提问,每人至多可以提三个问题。</p>
论道的目的,一是通过交流彼此有更多新的见解,对悟道修行大有裨益。</p>
二是彰显各自道法精深,给师门长脸。</p>
不过大多数人上台,论不到几回合就会被问倒,灰头土脸地下台。</p>
能撑得久一点,就算是得道高人了。</p>
“徐晴根的儿子,二十二岁的固本修士?他怎么也上去了……”</p>
徐小天上台,也是引来众人一阵哗然,窃窃私语,非议不息。</p>
太恒子长叹一声,却欲言又止。</p>
与徐小天要论高下的人是朴永真,自然由坐在台下的他当先起身,表示他要先开口:</p>
“道友年纪轻轻,老夫也不为难你,只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何为道?”</p>
众人一听,纷纷暗道这朴永真没怀好意。</p>
道的概念十分宽泛,并非只字片语就能解释得清。</p>
别说区区固本修士,就算是在座那么多得道高人,也未必能把道话说分明。</p>
众修士对道的理解各有千秋,但很少有切入要点让众人都信服的说法。</p>
遑论是让徐小天这等只有二十二岁的小同志来回答。</p>
倒是徐小天一听这个问题,心无波澜,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p>
“很好说,很难说,不可说。道可道,常道非常道,不可说道。”</p>
这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p>
确实,就是这个理儿。</p>
道这个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p>
不过徐小天这话,多少有点抖机灵的嫌疑,等于是把这个问题踢皮球了。</p>
倒不是说身为涅槃至尊,又掌握大帝意的徐小天对道没有自己的理解。</p>
恰恰相反,正是他对道的理解十分深刻,反倒更觉得道玄之又玄,不是可以概论的东西。</p>
就好像没文化的底层人往往越觉得自己什么都懂,逢人便喜欢说三道四,好为人师。</p>
而越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反而越觉得自己知之甚少,言论更严谨。</p>
“那我再问你一个基础简单的问题,何为修行?”</p>
见徐小天机敏逃过一劫,朴永真又发出第二问。</p>
同样是个看似基础,实则范围很广不好概述的问题。</p>
这次徐小天没打算避而不谈,道:</p>
“悟道修颜天命,修行务取真性,一悲一喜一枯荣,哪个前生注定?”</p>
“登天只图清净,红尘不染性空,悠悠我心千载中,都是痴人说梦。”</p>
“既空涅槃,究竟可修,可悟,可谓。”</p>
“修为成道,在求,悟为明性,在知。”</p>
“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p>
“有心无制者,却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灭,不得涅槃。”</p>
这番长篇大论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p>
“妙啊!妙啊!”</p>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突然惊叹出声,随后众人无不恍然大悟。</p>
“好一个修行以行制性,悟道以性施行!此话直指修行本质!”</p>
“此等见解,我辈自叹弗如!”</p>
“这位后生对修行的理解,非同一般啊!”</p>
自然非同一般,这些可是徐小天成为至尊后的最新感悟,虽只是只字片语,却也让众人受益匪浅。</p>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听高人随口讲说几句心得就顿悟突破的案例。</p>
故而高深的道理,于修士而言,都是人间至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