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爷,这次不仅仅是眼睛看不见这么简单,从ct上显示看,您得的是脑动脉血管瘤,您现在的症状,头晕,头痛,视线看不清是初级症状,随后会有更严重的头痛, 嗜睡,麻木僵硬,甚至,到最后深度昏迷。”
医生颤巍巍的说着,谁都知道聂凌卓的脾气,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人,尽管医生已经小心翼翼的说话了,可还是必须把实情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你会不会看病!”聂凌卓根本不听他的无稽之谈,什么脑动脉血管瘤,不可能的,他受伤的是眼睛,而眼前这个庸医说的却是他的脑袋,神经病了吧。
“聂少爷,我知道一般人很难以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聂少爷几年前,头部受过剧烈的震荡,导致双目失明,头部受到创伤,是极有可能引起颅内动脉瘤的,这种病很隐蔽,一旦发病……死,残率很高,所以,聂少爷,这件事情马虎不得,您必须赶紧和家人商量来医院就诊。”
“别胡扯了,我不信。”聂凌卓不愿意去相信。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病!
只不过是视线有些模糊而已,就闹出这么大个病出来,吓唬谁?
不过,内心深处还真有些被吓到了。
“少爷啊,你不相信我,应该相信科学吧,ct上报告显示得清清楚楚,或者,聂少爷若是不相信我们医院的技术,可以去其他医院再做一次彻查。”医生建议。
聂凌卓看着ct上的报告结果,报告被蹂躏成团,紧紧的拽人掌心,原本的头晕,此刻化成了天旋地转,冲动的揪了医生衣领,“你他妈的是什么江湖郎中,我是谁,我是聂凌卓,你不知道吧,我马上要结婚了,和年初晨那家伙终于可以结婚的时候,你竟然告诉我,我什么血管瘤,你故意说谎的吧!把你们院长给我叫过来。”
……
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完全不能接受。
“聂少爷, 我们尽快做个血管造影吧,确定动脉瘤的大小,形态,部位,确定瘤蒂的大小是否可以夹闭,这个病真的不能小瞧了,你不能拖延,现在聂少爷的症状还不明显,马上治疗是有希望好起来的。”
“需要多少时间能痊愈。”聂凌卓终于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话语冷了好几分。
“这个……很难说,看个人的情况,手术之后的三到四周内要反反复复造影检查,查看血瘤是否已经被彻底的孤立在血循环之外,若是夹闭手术后,还不能好……情况很难说清楚呢。”
聂凌卓听了,浑身发软。
这种无力和颓丧让聂凌卓呼吸窒息了,为什么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尤其还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和年初晨结婚的时候。
想和年初晨结婚,永远在一起的希望是那么的迫切渴望,可当得知自己的情况下,聂凌卓一时半会难以下决定。
他不知道就算自己接受治疗,到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而最后,年初晨又是否能承受得起那样的后果。
“聂少爷,回去准备一下,来医院住院吧,发现得早,是机会,晚了就不好治了。”
耳畔,医生的话语回绕。
聂凌卓不禁有些嘲讽,他好比是得了绝症的人,已然没什么希望了……
“聂少爷……”
聂凌卓没有予以回复便离开,忽略身后医生的唤叫。
这个事,晴天霹雳的盖向聂凌卓,他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好强斗狠的赛车,结果换来的是一系列的身体病变。
那时候的他,在父亲死后的几年里,他玩命的让自己颓废,堕落……
如果那个时候遇见年初晨,那该有多好,一定是另外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路可走”。
那时一心一意的玩命,不怕死,和此时此刻聂凌卓的心境相比,大相径庭。
他想活着,不仅仅是活着,还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着,能让他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年初晨,保护年初晨。
手机铃声响起,是阿义的电话,聂凌卓选择拒听,他只想静静,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他必须要有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势必会很艰难。
年初晨也有电话切进,没有得到聂凌卓的接听时,她留言,“不接电话,在忙吗?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来医院接我吗?”
年初晨还不知聂凌卓发生了事,在医院等着他去接,以为他忘记了,所以提醒。
聂凌卓摁掉留言,心情尤为复杂。
他当然想去接年初晨,可他的情绪却不允许,这一刻思绪格外混乱的他,不知道在面对年初晨时,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败露出来。
“聂凌卓,你在公司吗?如果忙,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年初晨的第二条留言里,语声里明显有太多的不确定,甚至还有怯生生的害怕,好似担心自己打扰到聂凌卓了,平时张牙舞爪,野蛮伶俐的她,内心里对聂凌卓还是有所顾虑的。
聂凌卓闭了闭眼,不管他的情绪有多难控制,他必须去医院接她,一想到她一个人在紧张和猜疑中不安烦乱,聂凌卓便不忍心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