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凌卓的问题把年初晨再度弄得迟钝了,她就这样难以置信的凝望他,泪水不知不觉在两颊滑落,还来不及掩饰,眼泪就那么讨厌的落下来。
她低头去擦拭,反而是越擦越多,越多年初晨心底越慌。
她这是怎么了?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哪怕是在得知聂凌卓快要动手术,手术成功率可能不高的情况下,年初晨也不曾有如此的胆战心惊,担心受怕的。
聂凌卓依然是那般深邃又沉稳的瞳仁直逼年初晨,她怎么那么爱哭!除了哭,还会点什么?
“哭够了没?”他冷声冷气的道。
“嗯……没哭……我不会哭的,就算你不回去,我也不会哭,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总之,我不会把你让给方芷静的。”年初晨一边哭,一边又否认自己没哭,还态度很坚定的说,“不是,不仅是方芷静,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除非……”
她又难以启齿了。
这个除非后面的话语,是她永远也不希望会发生的。
聂凌卓瞅着年初晨这样儿,真觉得眼前的这个丫头还挺坚韧的,明明就爱哭,就不是那样说话硬朗的人,却把话撂得那么狠。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我赶走,除非你自己要放弃我,否则,我不会放弃你的。但我们说好了,聂凌卓,如果在你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你做出了不可原谅的决定,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失忆,因为你有理由,就原谅你,我不会的。”
当年初晨含着泪水,眼泪汪汪的跟他说时,明明就是个小白兔,非要在他面前扮演着大灰狼。
聂凌卓身心没由来的颤动,不是害怕,是为之动容的颤动。
这就是他爱的人。
聂凌卓随即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延伸,牵扯出很诱惑的弧度。
年初晨看得傻傻的,他不说话,就这样笑,是在笑话她吗?
她才不管笑话不笑话,总之,既然说出口了,就会这样做……
“嗯……很晚了,我们都休息吧,明天,我会在这里的。”哪儿也不会去。
和聂凌卓错过了一次又一次,假若再错过一次的话,再也不可能好运的重新在一起,所以,她必须抓住机会的把握。
年初晨说完之后,手心里全是冷汗,口口声声说是要休息,却好像在刚才一顿“理直气壮”的说辞后,她有点儿晕头转向的,竟然不知道往哪儿上去她的房间。
海边的木屋简陋,但是很空旷,空旷得好像阴森森的,很没有安全感,年初晨一个踉跄不稳,脚踝处传来撕裂的疼,在聂凌卓面前为了维持镇定,她指了指上方,尴尬的道,“我,我上楼。”
聂凌卓始终沉默不语,却见不得她一瘸一拐的样子,竟然大步跟上年初晨,拦腰抱起了年初晨。
她一脸惊色,但又十万分的眷恋着聂凌卓的怀抱,好喜欢靠着他,仿佛有他,她什么都可以不用怕。
年初晨脸色绯红,却也做了一件胆大的事,顺势的勾住了聂凌卓的脖颈,牢牢的勾住,“我会把你抱得紧紧的。”
她低低的呢喃,声音低沉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什么?”聂凌卓没听清楚。
“我,我是说,我有点重,辛苦你了。”说了一句很客气,也很见外的话,说完之后,年初晨就有点后悔了,这一点儿也不像是快要结婚的人要说的话。
“没错,该减肥了。”聂凌卓随口一说,其实重不重他最清楚了,甚至纳闷这个家伙到底怎么能长成成年人的,那么纤瘦,那么轻飘。
“哦,知道了。”年初晨听话的“哦”了一声,果然是失忆前,跟失忆后有很大区别。
以前还会不停的叫嚷着,我们家年初晨太轻了,得多吃点,现在居然说她太重了,死相。
看着她乖乖听话又不甘心听话的模样,聂凌卓心里似特别开心,她有那么一点趣味,又似乎有那么一点诱惑力度,让他愿意去靠近她,了解她……
年初晨被放回床上,聂凌卓没有多做逗留,却被年初晨叫住了,“楼下好像很冷,你要不要……”加多一床被子。
她想着可以把她的让给聂凌卓,毕竟,现在还是病人,还没有康复的聂凌卓,是需要被照顾的。
“要不要什么呢?要不要同床共枕么?”
聂凌卓挑了挑眉心,淡笑的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