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伏将灵觉铺开,确认没有被窥视后,便示意叶清秋一同入了卧房。
待站定,苏伏缓缓回身,不解道:“我之前听你说过,你是来日曦城寻人,莫非是寻我?”
叶清秋轻轻点螓,用着几乎是呢喃的语声说着:“少……少宫主令我出来寻公子,她很……关心公子的安危……还说倘若公子愿意,可随我回南离宫……”
苏伏微微惊讶,他能猜到叶清秋是来寻自己,却只以为是叶璇矶派来确认自己死活而已。
“闻此言之意,叶真人有意要收我入南离宫?或也只是客卿一流,如今太渊秘境各方觊觎,便是入来一个南离宫,又有什么用呢?”
他缓缓落座,暗自思忖着:不过,倘能争取叶真人相助,我取‘太乙玄都玉如意’便能多一分把握,只是青衣话里语间不清不楚,太渊秘境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都还不明白。而况叶真人也不定会来……但不论如何总要争取……
苏伏如今也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都欠了叶璇矶一条命,他已不介意再欠一条。毕竟倘若取不到‘太乙玄都玉如意’,他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到时自然多大恩情都不必提了。
“清秋,这两日你便随在我身边,过个两日,待日曦城风波平缓之后,你替我带一句话给真人……”
叶清秋小嘴儿微张,欲言又止。
她自小胆子就小,以至于碰见陌生人都害怕,是以从小到大都只跟几个同门说过话,此次是她第二次出远门。而从碰到苏伏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相处,她能感觉到苏伏待人,就好似春风般润物无声,连她这样胆小的姑娘,都觉得他很好相处。
她听过一些苏伏的传闻,知道他如今有着‘剑君’的别号,是个许多人都如雷贯耳的人物。
不过她也知道,苏伏现如今受着重创,需要好好调理,而南离宫自然是不二选择,她很希望苏伏随着她回南离宫。
倘是平常,她绝没有这份胆气问出口的,如今也不知怎么,忽然鼓起勇气来,说道:“公……公子,你的伤需要好好调养……南离宫一定会护着公子周全……”
苏伏微微一笑,他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度他人,叶璇矶欲收自己,或许还与苏瞳有关,但不论怎样给,叶璇矶的这份心意他不能不领受。
“清秋,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南离宫,况且我的时日也不多,在此前,我有必须要做的事,多谢你和真人的心意,倘是为我好,你便替我带几句话给真人……”
苏伏起身,来到卧房内的铜镜前,取了一些易容所用之物,在脸上复又捣鼓起来,且言着:“真人之好意,伏心中愧领。我听说南离宫只有女弟子,我去也不太方便,相信真人会明白我的意思。”
此方便,自然不是表面之意,意指苏瞳决议不会由自己来定,倘若叶璇矶真是为苏瞳之故,自然听得懂。
“不日有盛会在太渊城举办,伏欲邀真人前来观礼,此算得不情之请,倘若真人来,万分之感激,真人不来,伏仍有万分感激……”
叶清秋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又散去了,她心头幽幽一叹,只好低声说道:“只……有这些么?”
苏伏想了想,又笑道:“便就这些罢,清秋,你同真人一般姓叶,与真人是什么关系?你这性子可不适宜外出,真人怎么会遣你出来,不是还有幽忧与潇湘?”
“我本是孤儿,是少宫主捡到了我,收养了我。叶清秋这个名字,亦是少宫主赐予……”
叶清秋与苏伏交谈几句,语声渐渐流利:“少宫主待我很好,从不会让我受到委屈。此次出来,亦是我主动请缨……”
言至此,她语声微顿,又垂了螓去,期期艾艾道:“便是想来见……见与少宫主……一般夺得……证道法会……天……天辰榜头名的剑……君苏伏一面……”
她说完,已是满面通红。
苏伏不以为意,微微着笑,说道:“那你见着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罢,同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
叶清秋欲要鼓起勇气反驳,却发觉苏伏已将容颜改易,变作了‘苏浮尘’的模样,她怔了一怔,就又失去了勇气,迟疑半晌才低声说:“好……好教公子知道,尚有一事,妖神宫传来妖皇陛下的亲口谕。口谕是:莒州的大门将随时为公子敞开,大王山妖王位亦仍是公子,望公子慎重考虑。”
苏伏闻得此言,脸色这才显得怔然,道:“妖皇陛下亲口说的?”
心头又觉古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香饽饽,被剑斋‘赶’了出来,却又受到数方招揽,真不知是幸运,抑或不幸。
想了想,他带着玩笑意味,道:“实在不行,倒也可去莒州当个逍遥自在的妖王。”
ps:来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