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到四月春暖花开,王小英依旧是只带着宝然满厂地跑,累了乏了熟门熟路去爸爸办公室喝口水,歇歇脚。有时不小心被王科长堵在的办公室里,俩人就齐齐钻进宽大的文件柜后面听壁脚。宝然伏在王小英耳朵上说:“你爸爸很忙啊,那么多大大的报纸翻得哗哗的,一会儿就看完啦!”
王小英也趴在宝然的耳朵上:“那个大的不叫报纸,是图纸!爸爸不看,又不是他画的,他只管签字!我爸的名字签得可好看了!”
这我相信,熟能生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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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五一,二虎在大家的热情帮助下。破天荒的两门课都及格了,美得他骨头都轻了二两,嚷嚷着要出去放松放松,这一个多月在屋里关的都好长毛了。出门前宝晨无视了二虎的不悦,回手捞上了周末在家睡懒觉的宝然。
跟着这样一帮男孩子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出则架梯踩房,入则翻门走墙。这时节没雪可玩儿,花花草草的也都还稚嫩可数,不够他们糟蹋的,于是大队人马杀奔厂房,那里有煤堆,铁渣。那里有磁铁,钢锭,那里有胶皮,电线,那里是孩子们的天堂。
他们不屑于像王小英之流猫着腰畏畏缩缩地从传达室窗口下溜进去,而是循着煤堆——煤屋顶——住家屋顶——卫生所房顶——生产区围墙——煤渣堆,一路地走高层路线,最后在砂棚外降落,跌宕起伏,惊险刺激。宝然在几个小飞贼的前后照应之下居然也顺利通过,非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穿了最旧最耐脏的外衣。
他们在大堆的钢丝铁块儿以及水泥管子中间穿梭往来,攻击,布防,藏匿,寻找,来往的工人们见了也没人阻止,顶多笑几声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淘,还有人忽悠着开他们的玩笑:“掉下来了掉下来啦!”
可从没有哪个不小心掉下来,这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到处都是钢筋铁钎,锋利的废钢丝和扎手的边角料,还有大堆的碎玻璃,按说是个极其危险的所在,也没有专人看管着,可几乎没见哪个孩子会在玩耍中受伤,大约这时候的孩子们,皮都特别的厚?
等到每个人都滚了一身的灰土红砂,口袋里塞着小钢珠或者大块小块的吸铁石,宝然坐在地上都不愿意走了才回过劲儿来,已经是中午了,原来他们也是会饿的。
于是原路返回。
刚上了墙,宝然就有些腿软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到卫生所还得在围墙上面走上好一段儿。看着她蔫搭搭的样子,二虎嘀咕着:“累赘就是累赘!”
不过他已经学会了适当的时候把音量压到适当的位置了,所以这次没有遭殃。宝晨只是向墙外扫视一圈儿,果断改变了行军路线:“前面那颗老榆树,顺着滑下去!”
墙外有颗老榆树,枝桠伸展。靠墙这边为了防盗大多已被修剪掉了,可还有那么三两根细枝,大人们是承受不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爬上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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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已经下到了墙脚,在底下等着接应的时候,最近的车间里突然出来一行人,不多,六七个,边说边笑地顺着小道儿正冲着他们这边走来。为首的一个抬头,饶有兴趣地向他们看。
他身边一个干事模样的年轻人立刻一声大喝:“哪儿来的小兔崽子!骑墙上干什么?下来!”
兔崽子们个个儿身手矫捷,几个起落作鸟兽散。等几人来到墙下,只剩下一个戴着顶小阳帽的豆丁,端坐墙头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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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月票榜上都看不到了~~~~~宝然偷偷伸出小手,在各位的口袋里掏啊掏,都藏哪儿去了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