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笑:“干嘛不去?”
是啊,干嘛不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又抬了两趟,直到把水缸加满,再也没看见那河南女人。二虎还叫唤:“她不会真的回家烧雪喝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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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没什么好节目,一家人都偎在宝晨兄弟的屋子里,爸爸在看图纸,妈妈在织毛衣。正在描着一株水仙的宝然突然抬头问:“爸爸,咱们和干爹家原来都是在团场的吗?”
“是啊。”爸爸头也不抬:“宝然还记得哪?”
“那,只有咱们两家从那里出来了吗?”宝然接着问。
对面正在做练习册的宝晨暗暗瞪她一眼,宝然当没看见。
“嗯……,差不多吧……”爸爸心不在焉。
妈**毛衣织完一圈儿,抽出一根竹针来,看看松紧。换一头又接着织,“你还别说,真还有一家来了咱们厂里,年初过来的!”
“哦?”爸爸推推眼镜,“是谁家呀?我怎么没听见过?”
“就是王石头家,河南的。你平时太忙,他们两口子都在基建,没什么机会见着面。我也是那天去换两片瓦才碰见的。”妈妈说着,运指如飞。
“他们家啊……”爸爸回忆着,笑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家那个小伙子,也来咱们厂了吗?”
妈妈也笑,记起了那个憨实可爱的河南小伙儿。“小两口跟着过来了,可他们原来就不是农工,到这边没给安排正式工作。小伙子说是做临时工,还在外面一个挂面作坊帮忙,新媳妇呢,好像是在哪儿卖早饭?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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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新媳妇,有四年了吧?”爸爸说着,看看宝然,“咱宝然都快五岁啦!”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妈妈摇摇头,“想想那时候小伙子心急火燎的……,现在说不定两口儿都有孩子了呢!”
“怎么,你还没见到过他们?”爸爸诧异地问。
“没。他们没住一块儿!”妈妈见爸爸疑惑,又接着解释:“我也是后来听他们邻居讲的。说是刚过来时还是在一块儿的,老王媳妇太不讲究,自己衣服都脏了没的换,也不说一声儿就去拿弟媳妇的穿,弟媳妇不高兴,她嘴里还没有好话,仗着自己是大姐,还要把持着弟弟的工钱。弟媳妇后来忍不住了,跟她干了一架,拖着小伙子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了。”
爸爸失笑:“这样儿啊!”
宝晨红梅宝然对视一眼,还真像那个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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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妈妈接着就说:“我看着邻居的话多半是真的!那次买菜路过他家,碰上了进去一回,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碗筷摆在凳子上,饭锅拿下来就搁地上,满地的垃圾也不说扫一扫!”妈妈啧啧慨叹着:“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过成那个样子!”
爸爸也摇头:“这一家怎么还是在团场的那个习惯,换了个环境按说勤谨着点儿,原来的那些事儿没人说也就过去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又是个坏名声!可惜了,我看那个弟弟倒是个好的。”
“要不了多久?现在就有人知道啦!大姑姐弟媳妇两个干仗。什么底儿都掀出来了!也不晓得避讳,全给邻居听了去,那天还有人跟我打听是不是真的呢!”妈妈继续大摇其头。
“哦?他们讲他们的,你可别跟着去起哄。”爸爸叮嘱。
“知道。我也就家里说说,哪儿有那个兴致跟着旁人嚼旁人的舌头!现在不少人眼睛红红的盯着你呢,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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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晨红梅继续埋头用功,作业本上头都偷偷地拿眼来瞟着宝然。宝然满脸无辜:怎么啦?看我做什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况且我又没有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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