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遮天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其自从踏入仙道以来头一次感到了死亡的临近。其看着贤宇手中的法丹有种想要抢夺的冲动,可其脑中还有那么一丝清明,这丝清明使得其没有做出鲁莽的举动。思索了片刻其小心翼翼的对贤宇道:“逍遥道友,在下为此间之事向道友赔罪,还请道友大人大量饶恕在下这一回,在下回去后就带着门中弟子远离逍遥山脉,即便是远离逍遥皇朝也未尝不可啊。”其已打定了主意,若是此次能安然离去半个时辰内定会远离方圆万里之内,直到此刻其终于意识到贤宇是个怎样的存在,这是个能让人还活着的时候就知晓死亡是何种滋味的存在,面对这样一个存在,其相信在同阶中无人可敌之,根本无法反抗。
贤宇闻听花遮天之言却是微微一笑道:“花道友说的这是什么花,道友在此住的好好的为何要带着门人弟子远离此地呢?况且昨日道友可是亲口说过,若是此次一方胜过另一方,那输的一方便将整个门派奉上,花道友不是很喜欢这逍遥宫的风光吗?如此正合道友心意。”
花遮天听了此言面色却又难看了几分,其昨日却确是说过这话,但那时其怎么也没想过贤宇能有如此手段,说那些话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可如今贤宇却那此事说话,一时间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其花了数百年的工夫才创下这些家业,两千人的门派说大自然算不,但在小门派中却可独霸一隅,若是将手下之人都交给了贤宇,那他花遮天可就真是孑然一身了。要知道在修行界中散修是最危险的,独自一人死活无人知晓,更无人会为其出头,这就给一些有坏心思的人提供了方便。在修行界杀人夺宝之事可谓家常便饭,那些死去的修行之人中大多都是些散修,而干这些事情的人多数都是些背后有门派撑腰的主儿。花遮天虽说有些自负,其修为也确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若非遇上贤宇今日的结局恐怕会大不一样,第三正所谓双拳敌四手,其再厉害也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若是对方追着不放那麻烦可就大了。
心中如此想着花遮天唯唯诺诺的道:“逍遥宫主,您看这逍遥宫家大业大,宫中弟子据说如今已有八千多人,在这修行界中除了玄然宫这样的的大门大派可说是无人能及。我遮天派不过是小门小户,且两家修行功法又截然不同,宫主您即便收归己有也不过多了负担。”
贤宇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花道友说的一点不错。但花道友,道友以为本宫如此做是为了一己私欲吗?若是道友如此以为那本宫就真的失望了。本宫如此可全是为了道友啊,道友昨日之言我逍遥宫弟子都听入耳中,若道友忽然反悔恐怕对道友的名声不是太好。本宫如此做只是为了保全道友的名声,除此之外并无他意,道友可能体会在下的良苦用心?”
贤宇此话一出花遮天的嘴张了张,但最终却没说出一句话来。贤宇见此微微一笑接着道:“本宫知道花道友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绝不会失信于人的。”贤宇这话说的要多随意有多随意,但就在这随意的话语中其作出了一个举动,这个举动让花遮天彻底绝望了。只见贤宇随意的抬起右手,在他的右手两指间夹着一颗黄色的丹丸,正是花遮天一身修为凝聚而成的法丹。其将那法丹放入了口中,吞了下去。花遮天见此一幕面如死灰,对此刻的他而言一切都已走到了尽头。此刻的花遮天甚至没了保住手下弟子的心思,并非他不想保住手下弟子,而是他保不住手下那些弟子,只因那些弟子的修为都比如今的他要高出许多,他怎么保?
贤宇将花遮天脸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其眼眸深处满是旁人难以察觉的玩味之意。贤宇拍了拍花遮天的臂膀,花遮天身子猛的一震,其以为贤宇这是要将其灭杀,岂料贤宇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花道友,既然如此还不快快将手下弟子叫到逍遥宫来,你我也该交接一下了。”
花遮天闻听贤宇之言面上非但没显出失望之色,反而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在方才的那一刻其经历了一次生死,虽说只是一个呼吸间的工夫,但对其而言却好似一个轮回。其手掌一翻多出了一朵菊花,对着菊花传出一道神念其便将花往空中一抛,那菊花化作一道精光朝着西边飞去。贤宇见此情景微微一笑,而后开口朗声道:“逍遥弟子听令,速来广场,不得有误……”这声音如黄钟大吕直冲九霄,整个逍遥宫弟子均听的仔细,纷纷飞身出屋朝着广场汇集而来。没多少工夫身着白衣白裙的男女便汇聚到了广场之上,足足有五千多人。原本人数不止这些,但贤宇派了一些弟子守护逍遥皇宫,又分出一些弟子去各方参战,留在宫中的也就只有这些。若是连玉雪宫都算在内的话,如今的逍遥宫可说已有一万余人,从人数上说绝对可与玄然宫并驾齐驱,要知道玄然宫也不过就是万余人而已,说不准还不如如今的逍遥宫多。万千多男男女女不用贤宇吩咐自觉的分成两队站在了广场之上,两边留下足以让五六人并排而行的过道,原本宽敞的广场上如今是人头耸动,一个个恭敬的看着贤宇不敢言语。
花遮天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其一见广场上站的五千多人心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这五千多人中虽说并非人人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但其一眼便能看出光是金身境界的修行者就足足有五六百人。这五六百人中甚至有那么四五十人到了金神后阶大圆满境界,这是怎样的战力。更何况其心中清楚,在场的这些并非逍遥宫全数弟子,最起码还有三千弟子在外。如此算来的话逍遥宫的战力已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莫说是他那个小小的遮天宫,即便是玄然宫对上逍遥宫也要三思而行。如此想着其越发后悔昨日那鲁莽的举动,甚至有了自行了断的念头。但这念头也不过是在其脑中一闪而过罢了,其是个天才,至少曾经是天才,越是天才就越是怕死,因为天才从来就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家会死在敌人的手上,想的都是如何灭掉敌人。一个连死都未真正想过的人又怎会有勇气自杀,此刻花遮天唯一的贪念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