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上官姝细细咀嚼着这个词语。</p>
“是……赤妖?”</p>
姬如雨沉重地点了点头:“罪魁祸首是原罪级的暴食赤妖,它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争中。”</p>
“赤妖……”</p>
女子攥紧了双手。</p>
“我这就去找它们算账!”</p>
说罢,上官姝转身便走。</p>
“你给我站住!”</p>
左镇阳大吼道,上官姝不由顿住了脚步,她神情悲愤,回过头看着老人:“左爷爷!祝大哥出事了,难不成我连发泄的权力都没有吗?!”</p>
“难道您一点也不想替祝大哥报仇吗?!”</p>
“姝儿!”武君仪猛然拉住她的手臂,冲着她低喝道:“够了,别说了!”</p>
“报仇?”左镇阳神情有些莫名。</p>
“对谁?赤妖吗?”</p>
“你是想现在把心里的怒火全部宣泄在那些低级赤妖的身上吗?!还是说,你想一个人闯进赤妖族群里大杀特杀?!”</p>
须发花白的布衣老者缓缓走到女子的面前,浑浊的瞳孔不断颤抖。</p>
“逞强、愤怒、鲁莽,这些装甲武神本不该有的情绪会葬送掉你的!”</p>
“你知道为什么你成为装甲武神后,这么多年毫无寸进吗?本以为你嫁给君仪后会收收你的性子,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变化!”</p>
上官姝被这一番痛骂,愧得低下了头。</p>
“你也是,尽是纵容她,如果今日我不在此,没人拦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深入赤妖区,搅他个天翻地覆?!”</p>
左镇阳瞪着武君仪。</p>
“你们以为,那些赤妖凭什么能够在西幕洲跟我们战斗这么久?甚至将大半部分的陆地尽皆霸占。”</p>
“一尊装甲武神,能够敌得过一头罪恶级赤妖,两头……那么五头,十头呢?!”</p>
“再加上不计其数的苦痛级和初生级赤妖,就凭你们?如果不是他们没有太强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人类早就被赶出西幕洲了!”</p>
这对年轻的装甲武神被老者训得抬不起头,姬如雨有些看不下去了,劝说道:“算了,左老,他们也是因为祝先生的事情难过,一时心急。”</p>
“听好了!这几日给我留在基地里好好冷静冷静,谁也不准擅自外出,听到了吗?!”左镇阳须发皆张,怒喝道。</p>
“知道了。”上官姝沉默着点了点头。</p>
几人离开后,武君仪跟上官姝也知道今天不太好叙旧,跟姬如雨告别后,便离开了。</p>
姬如雨带着杨若楠回到了居所,杨若楠紧紧握着姬如雨的手,在她身旁低声道:“如雨姐姐,那位老先生看上去很生气,但是这样对那两位装甲武神大人,是不是不太好啊?”</p>
在杨若楠仅存的观念中,装甲武神的地位高高在上,几乎是她见都见不到的存在,甚至连她曾经的队长也难以得见。</p>
“傻丫头。”姬如雨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p>
“装甲武神也是人罢了,对于同身份的人而言,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p>
“左老生气,也只不过是为了打消他们心里被悲痛激起的负面情绪,实际上他是很在乎他们的。”</p>
“而且,别说他们,咱们也是装甲武神,所以交流起来没什么避讳的。”</p>
“咱……咱们?!”杨若楠呆呆地看着她。</p>
“噗嗤。”姬如雨莞尔一笑,捏着她的小鼻子。</p>
“我亲爱的楠楠,如今也已经成为装甲武神了啊……”</p>
“虽然你忘记了该如何运用那股力量,但它始终隐藏在你的身体里,等到有朝一日,你想起一切的时候,你也就能够成为真正的装甲武神了。</p>
“到时候,咱们姐妹两个,就可以一起并肩战斗了!”</p>
“对不起,如雨姐姐……失忆的事情……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杨若楠有些失落地说道,她丧气地敲着自</p>
己的脑袋,嘟囔着:“真想快点想起来。”</p>
“安心,无论你能不能想起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姬如雨轻轻搂住杨若楠的纤腰。</p>
“嗯!”</p>
杨若楠露出了绝美的笑容。</p>
……</p>
“对不起。”</p>
“我不能回去。”</p>
傍晚的渡轮上,灯火辉煌,人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大海上,微凉的海风于甲板上吹拂而过,少女孤身伫立在船舷旁,静静地眺望这黑色的远方。</p>
她举着通讯器,神情复杂,披肩的长发轻轻飘动,另一只垂在腰间的手掌紧握着细剑的剑鞘。</p>
通讯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少女固执而倔强地坚持着,终于,对面还是答应了。</p>
“好,我会照顾好你母亲,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韶华,爸爸会拼尽全力帮你。”</p>
“我们会在家里等着你……等你回来!”</p>
嘟。</p>
嘟……嘟……</p>
少女悄然按断了通讯,她垂着眼睫,握剑的手指捏得泛白。</p>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p>
自从那一日,亲眼看着轩辕漓沫将楚洛儿带走,她就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p>
她可真的没用。</p>
废物。</p>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洛儿经历一切,而她,只能跟着她的脚步,到现在,甚至连她的脚步也追不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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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韶华,你怎么这么没用啊!</p>
少女吼着,在心里吼叫,到后来,冲着无边的大海嘶吼着,发泄着不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