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形上说,与东方杀手们的那场战斗很相似。
在那场战斗中,赛内卡以明确的作战目标把数以7倍的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现在,法牡眼前的敌人有4倍之多。考虑到对方也是西洋人,并占据了上风的话,或许比那场战斗还要不利吧。
『最重要的是,妾身的指挥能与她相比么?』
不安涌上心头。
「?」
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是修芬。
就像自己以前所做的那样,修芬也握住自己颤抖的手。他努力压抑住不安的情绪,露出坚强的笑容。
『想一想,缘分真是不可思议啊』
自己救上来的东方少年。
或许会成为一家人的少年。
法牡,并不相信命运。
她坚信人生需要靠自己的手去开拓。
可又觉得自己和这位少年之间有着一种命运般的联系。即使被迫分离,也终将重聚的命运。无论未来如何,他都必定会陪伴在身边的命运。
而且想一直牵着他的手。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想一直一直守护着他。
复杂交错的感情使法牡自然地说出了口:
「如果还能活着回到祖国」
「?」
「就娶汝!」
「哎哎!?」
握紧心跳不止、红透了脸的修芬的手,法牡下达了命令。敌人已经进入着弹圈内。
「转向!挡在敌人前面!左舷炮列,准备炮击!」
「给我瞄准了!逃跑的家伙是敌人!不逃跑的家伙是训练有素的敌人!」
负责炮列指挥的艾莲已经转变为另一人格。
「你们这些臭虫什么都不用想,对和敌人喷就行了,神会把奇迹塞进你们**的!懂了吗,母猪崽们!?听懂了给我回答!」
「「是,长官!」」
「想死啊!大声点!」
「「是,长官!!」」
拉亚转动船舵,罗宾操纵风帆,『沙罗曼蛇』在敌人头舰的400米前方掉转了航向。
当敌舰进入射程的瞬间:
「用炮弹把劣等民族统统净化!!开炮!!」
随着艾莲的怒号,各炮台连续放着排炮轰击敌人的船首。
船首帆被打得破洞百出,在船首甲板上奔波的敌兵,就像玩具兵似的被成片轰倒。炮弹从船首冲入内部,笔直贯穿了敌舰。
这次排炮至少杀伤了敌兵上百人。
然而,敌人却毫不畏惧地继续前进。
『好样的!』
对着航向丝毫不变的敌人,法牡打从心眼里佩服。
敌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为了明确的作战目标而行动,把与舰队汇合的任务摆在了第一位。即使船舰被击沉,也绝对不会转向。
「那就轰到沉没为止!右舷炮列,准备炮击!」
「「喔喔!」」
操纵『沙罗曼蛇』的约有三百人,其中分当炮手的有200人。
区区两百号人,连单侧的炮台都操作不完、就更别谈整艘船了。炮手们一边欢呼、一边奔走于两舷之间,将事先准备好的大炮逐个击发出去。
「轰轰轰!轰到粉碎!轰回石器时代!」
艾莲的叱咤不绝于耳。
『沙罗曼蛇』紧急转向,开始沿顺风与敌人同向航行。
可同时,一直保持满帆状态的敌人在航速上远胜过她们。
不出一会儿,两船的间距就逼近到了危险的地步。
「要撞上了!」修芬叫道。
「拉亚!」「是-」
领会到法牡的用意,拉亚把舵打向左边晃过了敌人,随后又转向右边与敌人并排而行。
「小心敌人的炮击!」
话音刚落,敌舰的齐射就向『沙罗曼蛇』席卷而来。
「唔!」
这股暴风般的炮击造成的人员伤亡却很少,射击角度太高了。
这么说敌人的目标是
「帆!!」
一番精准的射击把『沙罗曼蛇』的船帆打得破烂不堪。
锁链弹扯断了索具,帆桁和滑轮都掉到了甲板上,船速明显下降。
想用机动性制住敌人已经没有可能了。
「没办法了!」
承认敌人更胜一筹的法牡暗自说道。
事到如今,只有打击敌人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即使阻止不了舰队的汇合,也必须尽可能多地杀伤他们。
「灭掉敌人的指挥官麻痹他们的指挥系统!加伍德,找出船长狙击!艾莲,瞄准尾甲板扫射!」
「细菌都来消毒啊~~~~~~!」
艾莲迅速回应。圆筒霰弹的齐射,在敌人的尾甲板上来了一次完美的『消毒』。
「看到了吗,狗屎蛮族!大陆来的屎壳郎自以为是的往海上跑就会落得这种下场!滚回田里种你的芋头耕你的破地,自生自灭去吧蛆虫!死掉的尤格多拉希尔人才是合格的尤格多拉希尔人啊!」
「「喔喔!」」
少女们的欢呼,被随后而来的炮声淹没了。
「是敌人的二号舰!」
「迎战!」
敌方一号舰从侧面通过后,二号舰也进入了射程之内。
当毫发无伤的敌舰行驶到『沙罗曼射』的正侧面时,送来了一拨猛烈的扫射。这次可不是冲着帆去的,是狙击船体和人员的杀伤弹。
俗称『地狱』的炮列甲板中部,已然是一幕名副其实的惨像。
战列舰,比起船来更像是海上的移动炮台。
主武器的32磅炮弹约重1.5kg。是能从3千米外把1米厚的橡木板击穿的要塞用炮台。从2米长的炮管里喷出的实心球弹,别说直接命中了、就连着弹时的气浪都能把人震散架。如果打中船体的话,装甲板都会像薄纸一般被轻易戳破。炮弹所携带的巨大动能,还会把船体的木板砸碎、化作无数飞屑。
如果被这些锋利无比的木片刺中的话,性命都会保不住。
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先杀掉敌人。
「磨蹭个头啊,你们这群蛞蝓!」
在『地狱』中央指挥着战斗的艾莲被硝烟和己方的鲜血染成了红黑色。这只恶鬼叫唤着:
「这世界上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开一炮要花上一分钟的废物!给我轰给我轰给我轰!就你们这样,炮弹还没打中人战斗就结束了,蠢货!」
不过诡异的是,她本人却毫发无伤。炮弹简直象在刻意回避着她似的。
接着,三号舰也通过了。在垫底的四号舰到来之前,『沙罗曼蛇』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马上就要来了!赶紧把尸体和垃圾清掉,作好炮击准备!」
就在这时,敌人突然有了动静。
Ⅴ
看到敌舰偏离了单纵列,修芬叫起来:
「敌方四号舰转舵!想抢到我们的船尾!」
「放弃汇合的任务,想和妾身交战是吗?」
「正好,把他轰成渣。」
艾莲迫不及待的想开始炮击。看来一碰到大炮,她真的会性情大变呢。
但是,别的少女却明显都在害怕。
四号舰和『沙罗曼蛇』一样,都有三层炮甲板。炮台也有90门以上。
规格虽与『沙罗曼蛇』相同,可对方的船员数却有成倍之多。相比之下,少女们因先前的战斗已经疲惫不堪,还有减员的问题,能同时操纵的炮台甚至不足30门。船帆也七凌八落的,船舰行动迟缓。
不过,『沙罗曼蛇』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敌人渴望战斗,就只能正面应战。
察觉到部下们动摇后,法牡高呼:
「诸位,不要畏惧!难不成想把篡位之人称做陛下吗!?」
「「不!」」
「想被男人们支配吗!?」
「「不!」」
「想怀上敌人的孩子吗!?」
「「不!」」
「左舷炮列,准备炮击!歼灭敌四号舰!」
「「喔喔!!」」
在激励下取回了斗志的少女们,欢呼着奔向了各自的岗位。
修芬也到架在船尾甲板上的一门重炮前就位,因为炮手只剩三个人了。
「左满舵!」
「左-满-舵-」
『沙罗曼蛇』向左大幅回旋,用左舷顶在逼近的四号舰的船首前方。
「趁现在!开炮!」
从敌舰右前方轰出的炮弹,宛如长矛一般贯穿了船体。
穿入敌舰的炮弹少说都杀伤了几十人。当然了,离致命伤还相距甚远。
继续转向的敌人用侧面对准了『沙罗曼蛇』,一阵齐射。
吃了一通满贯的『沙罗曼蛇』受到交战以来最大的一次伤害。遭到集中火力的船首成了名副其实的蜂窝,操控船舰必不可少的船首帆也被扯的一张都不剩,机动力显著下降。
嘎吱嘎吱嘎吱驽钝的声音、吓得修芬面色苍白:
「前桅!」
「船匠!快想想办法!」
「不用你说也会做的啦!」
硝烟之中,隐约可见为了修理断裂的桅杆而向船首跑去的夏琪。
随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修芬的脸颊上擦了过去。
是敌人的狙击。
「桅楼有情况!下士,把那些狙击手统统干掉!看着碍眼!」
在加伍德的怒号下,陆战队员操起回旋炮,用散弹把敌人的狙击手撕裂。
敌我的距离还在接近。
此刻,已经近到连对方的脸都看得清楚,丢个东西都能砸中对方的地步。开炮时一同喷出的火花,使得双方的船只火灾频出。
「抽泵组,磨蹭什么呢!快灭火啊!快快快!」
在甲板的中央,罗宾顶着暴风骤雨般的炮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现场指挥。
「夏琪,别管前桅了,快修船首帆!莲去安排6号炮台的人员!还有那边的你,把斧子拿过来!快!」
要是没有她这个既能把握四周、自己也不闲着的前线指挥准确无误的决策的话,『沙罗曼蛇』恐怕早就投降了吧。
近身距离的炮击战还在持续。
无数的铁弹在两舰之间交错,撕裂船帆、撕破船身、无情地夺走船员们的生命。防止摔落的网上尽是些滑轮和帆桁的碎片,索具被扯的四分五裂随意地耷拉着。想抽出足够的人手修补已经是一种奢望。甲板上早已是鲜血与瓦砾堆积成的死亡庭园。
『沙罗曼蛇』失去了大半数的风帆,达不到舵效航速只能随波逐流。
于是,
「敌舰迅速接近!船首靠上来了!」
嘎吱嘎吱嘎吱!随着惊人的巨响,四号舰与自舰的船首挤在了一起。
「全员拿起武器!准备白刃战迎击!陆战队,跟我冲啊!」
加伍德一边高喊,一边带头向船首发动突击。
「妾身们也去!」
「是!」
法牡和修芬拔出剑,向船首跑去。
当两人抵达船首楼甲板的时候,激战已经开始了。
和剑术什么的已经没有关系了,这纯粹就是在互相推挤。被狂热所支配的两军士兵们用武器、用徒手、用全身互相推挤着。
哪一方想要推进,另一方就会拼命挤回来。
甚至有人因为窒息、内脏被挤破而死去。
「少校!敌人不断冲上来了!」
「全力击退!」
加伍德少校叱责着陆战队员,自己也威风凛凛地屹立在船舷上,把冲上来的敌人举起来丢进海里。
同时,罗宾们使出吃奶的劲,想利用桅杆上掉下来的帆桁把敌舰撑开:
「推出去!使劲推!把这大家伙推到外边去!」
然而,重达几千吨的船只仅凭少女们之力是无法撼动的。
而就在这时,风、站到了她们这一边。
吹起的阵风,把升着风帆的敌舰向前推了一把。
两舰之间出现了空隙,准备登舰的敌人失足落海,已经登舰的敌人也被少女人击落海中。两舰相隔的海面,瞬间便被人体所掩埋。
「欢呼吧!」
「「呜嗷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这声欢呼近乎野兽的咆哮,连船只和大气都为之震颤。
不光在船首楼甲板上直接参战的少女们,连侧舷通道上准备参战的人也都敲响了武器,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这时敌人的炮弹飞了过来。脚下的甲板被炸开,侧舷通道连同上面的人们一起被掀到了5米的高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欢呼顿时变成了哀号。
从白刃战改为炮击的敌人超到动弹不得的『沙罗曼蛇』的前方,右转之后把侧面对准了本舰的船首,从近身距离来了一次纵射。
「应战!」
虽然法牡下了命令,可船只积蓄的伤害已经超过了极限。
就算想应战,还能射击的炮台也不过寥寥几门而已。
「站起来!少女舰队的水手,没有批准不许死亡!」
艾莲奔走于炮台之间,把还活着的炮手重新分排在还能使用的炮台上。可惜,这只是绝望的挣扎。健在的炮手,实在太少了。
陆战队也是如此。
开战前还有150人以上,现在被打的连一半都不到了。找不到一个完好无伤的人员,连指挥官加伍德少校都是满身创痍。
左手捂着被鲜血染红的胸口,加伍德少校高呼:
「殿下!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干脆赌一把,接舷突击」
可下一个瞬间,她的手和胸口就化作了肉泥。加伍德,死了。
夺走她性命的是敌人的铁球弹。受到32磅炮弹直击的加伍德,残骸就这样掉进了海中,附近的法牡和修芬也如同小石子一样被冲击波掀出好远。
「呜!你、你还好吧,法牡!?」
「唔、唔恩」
修芬将法牡扶起。也就在此刻,她们终于有机会冷静地看一看甲板了。
一片废墟。
前桅断了半截,能用的帆一张不剩,能用的炮也找不出来了。死伤者遍地,被鲜血硝烟与眼泪弄花了脸的丝塔洛贝莉抱着伤员,拼命地呼喊着。是想说「不要死」吧。真是徒劳的愿望。因为,她已经死了。
「已经」
『打不下去了』这句话还是被修芬咽了回去。能作出决定的,不是自己。
咬着嘴唇,法牡开口了:
「罗宾」
「恩?」
「投降了。降旗吧。」
「了解」
罗宾跑到船尾,亲手将军舰旗降了下来。
谁都压抑住内心的苦痛,表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切。
『不过,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有人牺牲了』
比起自己,修芬更为伙伴们的安危而欣慰。
然而,
「不好!卧倒!!」
罗宾号叫起来。随后,敌舰的齐射冲击了船体。
趴在甲板上抱着头,丝塔洛贝莉哭着喊道:
「为、为什么哇~~~~~!?不是都投降了哇~~~~~~~~~~~~!?」
「杀红了眼么」
修芬紧咬嘴唇。
看来,被复仇之心吞噬的敌人不将我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不,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冲过来的。
「货舱里还有俘虏明明还有自己的同伴的说」
「贱人!」
法牡愤怒地爆着粗口。可惜,在暴力面前语言是无力的。没有任何意义。
少女们抱住头准备忍受下一次炮击。
但是,敌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想做什么?」
看着从硝烟的对面缓缓接近的敌人,法牡喃喃地说。
炮口对准了这里,可船舰本身却保持着令人恐惧的沉默。
领悟到对手意图的罗宾绝叫起来:
「畜生!想靠过来用葡萄弹把我们都轰成肉酱!」
「所以才说不要的!所以才说不要的!为什么人家非得死在这里不可呀!」
「闭嘴臭小鬼!小心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马桶用!!」
哭着喊着就要跳海的夏琪被艾莲按住了。
葡萄弹,是在数十平方米内喷洒炮弹的对舰?对人用面杀伤兵器。可不是游泳就能逃的了的。
找不出抵抗的手段。
找不到逃跑的方法。
只能接受死亡。
当少女们有了死的觉悟,就在这一瞬间,
「「喔喔!」」
熟悉的呐喊声不绝于耳,似乎有什么物体窜入了两艘船的中间。
接着下一刹那,硝烟之中闪出了火光。
这艘突如其来的船,对准炮门大开毫无戒备的敌舰来了一次近距离扫射,把炮弹喷进了船内。
火炮的轰鸣之后,跟着的是敌人凄厉的惨叫。
现场的景象无从得见。想必是敌方的炮手们,被顿开的炮门外飞来的无数小铁弹无情地撕碎了吧。连反击的余力也没有。
凝视着这艘从硝烟中突现的船只,修芬惊叫起来:
「是己方的战列舰吗!?」
「不」
法牡茫然而又确信的说道:
「战列舰不可能那么小的。」
那,的确是一艘很小的船只。
船身高度只有战列舰的一半,长度也相差甚远。
简直就像护卫舰一样。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呀。
自己、甚至连敌人当中,都没有一艘护卫舰才对呀。
可眼前的这个的的确确就是护卫舰。救下少女们的这艘船以超常的技术和无比的勇猛为武器,与巨大无比的战列舰相互抗衡。第二轮、第三轮,她竟然用炮击压制住了能以炮火取胜的敌人。
超乎现实,宛如梦境般的光景。
与三层甲板战舰对恃还能占据上风,这怎么想都不是护卫舰可以做得到的。
不,
能泰然自若地干出这种破天荒之事的护卫舰,修芬只认识一艘:
「法牡难不成难不成,那是」
「唔恩。」
修芬、法牡、罗宾、拉亚还有艾莲,她们都认识这艘船,可谁都没有说出来。
生怕一脱口,眼前的奇迹就会如梦境一样消逝的无影无踪。
海风拂过,滚滚的黑烟盘旋升空。
烟雾,散去了。
视野,明朗了。
已经,不会再看错了。
「『烈马号』!!」
修芬呼唤出她的名字。
呼唤出只有受到千载难寻的幸运与万载难逢的奇迹的指引,才会现身于此的这艘船的名字。呼唤出他唯一的家庭的名字。
「「喔喔喔喔喔喔喔!」」
欢呼雀跃。少女们对着自己的船舰、对着自己的伙伴不住地挥手。
像是在回应她们的声援似的,『烈马号』用更猛烈的炮火洗礼着敌舰。
敌舰调转了方向。
「敌人逃走了!」
「活该,混蛋们!谁叫你们对人家动刀子的,笨~蛋笨~蛋!」
对着见势不妙仓皇逃走的敌人,夏琪又开始骂上了。
「法牡!『烈马号』向这边靠过来了!」
正如修芬所言,『烈马号』紧急转向、对准逃跑的敌人尾部作了最后一次单舷齐射后,悠然地改变航向,向『沙罗曼蛇』靠拢。
当两艘船接上舷的时候,欢呼声又一次撼动了天地。
『烈马号』的露天甲板上已然成了喧嚣的祭典。帆桁上挤满了少女,挥舞头巾连呼万岁。兴奋的炮手甚至放出空炮。从侧舷探出身子的艾莉尔副长正表情严肃地盯着修芬。一想到自己把她的佩剑弄丢了,修芬不由得有些畏缩。
看到伫立在尾甲板上的银发船长,法牡拭去眼眶中的泪花,
「怎么这么晚才来!」
不愿被人看到自己哭红的眼睛,她只好逞强地说道。
仰望着这些离家出走的女儿们,赛内卡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女主角总是最后才登场的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