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啊小鼬,你也太没有防备了吧。
嘛,退一百步讲,耳朵和尾巴是庆祝考试结束的cosplay这么打混也勉强可以,但是那手臂,尤其是手腕往前,怎么看里面都不像是有人类的骨骼耶。这该怎么说明啊。
也不知道小鼬知不知道我的烦恼,她歪了歪脑袋,隔着我这个掩体继续和奈良山说话。
啊,对了善人,如果说,你知道的话,能告诉我吗?
什么事情。
奈良山很自然地回答。明明认识的人长了动物的耳朵尾巴还有手在晃来晃去,这平常心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脱离尘世先生的异名果然名不虚传。
嗯。妖怪鼬使用的术,真的,就只有火焰和定身了吗。
喂喂喂喂喂喂!
小鼬你在问什么啊!这问题也实在太那啥了啊!
诶?嗯是吧,就我所知
还有无动于衷的奈良山善人!而且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败给你了。我现在对他刮目相看了。意外的是个大人物啊。
于是,在那之后,小鼬才刚想起来似的变回了人型让我安心下来,我们听着奈良山的话不住点头。
啊,原来是这样。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
是啊是啊有这回事,我们达成了共识。接着,
我所知道的类似于鼬的妖怪大致就是这样的了。再见,我先走了。
我想今天至少把构图决定下来,目送着这么说的奈良山扛着画架走了之后,我挠着头转向了小鼬。
呃,我感觉这个好像不能随心所欲地用抱歉。
真一用不着道歉的。但是能用这个的话,确实很鼓舞人心。
飞行道具的变化当然多多益善。那么,怎么样?可以用吗?总而言之先趁着没忘记试着打一发吧。
漂亮的人还是能变强是好事,能看着她变强也很赏心悦目。虽然我心痒难耐地问,但小鼬回答的是,
嗯。
这话好像有点不干脆。咦,该不会是?
啊,不是的,我想,虽然大概能用的吧
这时,小鼬停顿了一下,别开了视线,好像很害羞似的小声嘀咕,
控制力道的方法呐。我完全,不知道。
啊这样啊。这大概是有点问题。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在意这件事,脸红红的小鼬还是很可爱所以结果好就好。有能力但是又很谦虚的人果然好帅啊。
但是,这种事情不试试的话什么都不知道。总之,先试射一下看看吧?
啊嗯,说的也是。但是,真一呢。
我会从后面看着你的。就算不能控制威力,冷不丁就朝后面飞的情况,呃,不会的吧?
嗯,那没关系,大概没关系。好像会很危险对不起。
我相信你。
讨厌。
小鼬露出了有点困惑的微笑,脸红红的。我稍微离她远了点。
小鼬的话是做得到的。别担心,好好加油。
我给小鼬除了信赖以外完全没有根据的激励,躲在了一棵大树下。
谢谢你。那么,我试试看。
小鼬微笑着点点头,双脚稍微分开点在草地上站定。
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瞬间,山中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
噢噢。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和小鼬使用火焰时完全不同质的、冰冷而安静的紧张感渐渐扩散开来。接下来发生的事要仔细盯牢。虽然我想把她画下来都快要忍不住了,但我还是睁大双眼把这一幕深深地印在心里的胶卷上。
正在这么想着的我的视线,
咦?
什么前兆都没有地,突然就被蒙住了。
咕呼呒。
我看不见了啊,虽然我想要这么说,但发出来的声音就只有奇怪的呼吸音。被蒙住的不光是眼睛,我这才注意到。鼻子嘴巴耳朵,简而言之面部的所有感觉器官,好像突然就被什么东西全都蒙住了。我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把手伸向自己的脸,传来的就只有不舒服的感触,摸起来就像是摸过刷子一样的。
呃,这也就是说,一面光光的,另一面长了层细毛的什么东西贴在了我脸上?原来如此啊我了解了。
喂冷静地分析个啥啊我,这难道不是个很糟糕的情况吗。光靠皮肤呼吸就能活命的人类的身体虽然方便但我没有啊,真的。
真怪啊,我应该更加慌乱一点的啊,但不知道怎么的,我现在脑子呆呆的好像觉得什么都随便似的。大概是脑子里血行不足吧。啊,该不会这就是学姐所说的校内连续贫血时间的犯人吧
真一!
随着虽然迫切但还是很好听的声音,剥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从脸上拉了下来。
诶?啊。
耀眼的光芒射进眼中。我那一下子收缩起来的晶状体在捕捉到树木上方蔚蓝天空的同时,鼻子和嘴巴再次开始活动了。接着,在终于恢复正常的视线下方,
真一不要紧吧?
是纤细娇小美丽还有值得信赖的,小鼬的后背。
嗯。算是吧。
大概是安下了心来,小鼬美丽的肩膀微微动了动。谢谢你得救了,就在我想道谢的时候。
小心还没有,结束。
小鼬严肃地说。我这才慌忙随着小鼬专注的视线望向了前方。
哇!
在成排的树木背景下,我发现了一只漂浮在半空中吱吱叫着的小动物。
它的大小外形夹在鼯鼠、小鼯鼠、蝙蝠三者中间。除了它对着这边的腹部上面没有长毛,光光地露出了皮肤之外,样子还像是个动物。虽说还有点像动物明明一根羽毛都没有,却能轻飘飘地飘着啊,这小东西。一目了然这是个不适用物理法则的存在啊。
再说了,原本,天底下就不存在会露出那种充满恶意得笑容的野生动物。
果然是,妖怪啊。
因为不知道它的名字,我也就就只能这么说了。如果这时那本会走路的妖怪大百科在的话,
哈哈嗯。这家伙就是那啥。那家伙是会把那啥给那啥的妖怪所以弱点是那啥因此把那啥给那啥了就搞定了。它主要是在某县某村传承的妖怪可以追溯到的最久远的记述是天治元年的。(译者:天治,平安后期,崇徳天皇朝的年号,1124.5.18~1126.2.15)
就像这样,不用问她就会自己讲出来了,可惜那人亡了,不对倒是没死啦。(译者:这里的亡发音、意思同无。)
嘛,不在的人就是不在也没有办法。这该怎么办?
听了我的疑问,小鼬稍稍回过头来嗯露出了个很困扰的表情。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战斗要是能够够用语言交流就好了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那张脸怎么看都不能用语言不好,它冲过来了!
吱,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窒息妖怪湿毛巾(暂名),忽然让人以为是要飞上天空,却向着这边飞了过来。
小心,真一!那家伙,会从脸上,吸走生气!
嗯,刚才体验过了我知道这个哇危险!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向着我的脸发起的攻击。吱的一声高音掠过了我的耳朵飞走了。意外地飞得好快啊,喂!
这锐角附带直线的飞行轨迹,和直到刚才为止轻飘飘的行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明明样子看起来就只会滑翔,但机动力却达到了小型猛禽或者蜻蜓级了,这是欺诈啊。
在一边这么想一边爬起来的我的耳边,
很好,既然有实体的话接招!
传来了小鼬凛然的声音。
嘭的一声,还想要发起攻击的那个妖怪一口气被赤红色的劫火包裹住了。
嗯。
小鼬高兴地握紧了拳头。这下攻击好像让她自己很满意。
确实,时机也好控制力也好都无可挑剔。那家伙一动不动地被火焰包围着。
成功了!话说,这好像比平常燃烧时间长了点吧?
因为我把力量紧紧地压缩了进去。那个火焰,应该不会简简单单,就消失的。
小鼬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坚决。嘿,不愧是妖怪鼬,就连这个都办得到。难道这就是特训的成果?
嘛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就只要等那妖怪被烧成灰就虽然我想得挺美。
吱,那黑色的妖怪发出的叫声意外的不是垂死挣扎,而是撒娇的声音。
诶?怎么可能
我们既惊讶又丧气。只见那个鼯鼠妖怪的嘴巴咧开到了耳朵根,
怎么会。
把本该把自己身体烧焦的赤红色火焰一口气吸进了肚子里。
这时,它那黑黑平平的身体,也突然大了一圈。喂喂这算什么啊。
那个,我说啊小鼬,这家伙该不会是
嗯。是靠吞噬火之气,成长的妖怪,大概是,吧。
这么说着的小鼬的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真不想承认这点啊,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心情。同感,那么这该怎么办啊,我还没有这么问,
既然这样嗯只能试试了
小鼬开始嘀嘀咕咕着什么。
那个喂喂?
我慌忙躲到小鼬背后,在她的耳边呼唤她。这时,正在思考的妖怪少女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嗯了一声,接着斩钉截铁地说。
真一,我要用用看,那个。
那个嗯,啊啊,就是奈良山说的那个?
小鼬点了点头。嘛,的确,我想从速度上来看那个确实是对于火焰无效的对手最适合的武器。虽然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泼你冷水,下手不知道轻重的问题呢?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感受自身危险的指针稍稍向上移了一点。
但是,小鼬死死盯着在半空中观望我们的鼯鼠妖怪,
没关系。
什么根据都没显示出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完了。
小鼬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一下子绷紧了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冰冷的寒风刺激着我的皮肤。同时,本能的危机感在我的脊髓中全速疾驰而过,那个至少等到我躲到安全的地方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是,
真一,你刚才说过我的话,一定做得到。没关系的,加油之类的。
因为小鼬一脸严肃的这么说所以我么说出这句话。
我确实说过!好吧上啊小鼬!我会竭尽全力躲开的!
我大声地叫出有点没出息的台词之后,就立马往后退了。素描本还不离身。
嗯。
小鼬好像很高兴地微微一笑,只竖起了右手上的两根手指举了起来。空气更加紧张了。大概是感受到了危险,抢先行动的是鼯鼠妖怪。向着吱吱叫着迫近的黑影,小鼬细细的右手,只是水平滑过
嗯我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在夕阳照射下的特别大楼走廊上一步一步挪着。不愧是七月份,白天真长。这个时候还这么亮啊,我这么想着抬起了头,只见写着美术室的牌子下面,一名头发长长的女学生和一个穿者运动服的小不点在说着什么。
谢谢你经岛,帮大忙了。
哪里哪里,不用客气的啦。我自己也觉得挺有趣的你不必在意。
是这样吗?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因为没什么人,两人的声音都传得很远,对话的内容也听得很清楚。那声音是学生会的新井学姐啊。大概她又带了了什么奇怪的情报了。总是麻烦她真不好意思。
这时,新井学姐歪着头好像很惊讶地问着什么。丰润的长发在夕阳下飘扬。
但是,那条咒语,真的有效吗?
对这个问题说着很有效拍胸脯保证的,不用我说都知道是经岛学姐。
对这厕所里的怪异说一句加牟波里入道郭公就能圆满解决了。这可是常识!
这是哪里的常识啊。
主要是江户时代的。虽然这本来是在大晦日咏唱的,不过啦,在期中考试结束的那一天,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个节日。算是在允许范围内吧大概。(译者:大晦日,相当于除夕,对于日本人来说是12月31日。)
诶。这样没关系吗?
大概吧!嘛你也看到了,那谜一般的巨大坊主应该已经根本不出现了。
很了不起得挺了挺胸的经岛学姐,还有苦笑着说是啊是啊的新井学姐。
吼,好像又解决了一桩妖怪事件,真不愧是学姐。
这时,既然我都已经跑到美术室入口附近了,就和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传说女子卫生间了出现了个身高差不多有三米的和尚,我就来告诉经岛了。
轻描淡写地回答了我的新井学姐无心地回过了头。
我听她说她知道很有效的咒语嗯。诶,白塚君?
接着看着我哑口无言了。咦,这反应对于一直都很伶俐的人来说真少见啊。
我茫然地望向学姐,
那个,你从哪个战场刚回来的?(译者:伊〇克!)
透过眼镜,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识的东西的视线飞向了我。
什么?战场?
我说啊,看到你现在这副德性谁都会这么想的啦。制服上下装都破破烂烂的,手臂上脸上到处都是擦伤,而且脚还一瘸一拐的。怎么看都是伤兵,说好听点是归还兵,说难听点就是败残兵。你给我有点自觉好不好。
啊啊,是这样的啊。了解了。
但是也没什么事啊?又没有致命伤,身体也能好好地活动。
小鼬释放的不能控制的新必杀技也好,自暴自弃地冲过来的鼯鼠妖怪的攻击也好,我全部都躲过去了。因为我拼命地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嘛,所以就稍微搞得脏了点,本质上来说那是一点事都没有。虽然我的视线是在这么诉说的。
怎么会没事啊!总之先去保健室呃,这时间那里没有人,啊,这么说来学生会室里面有保健箱啊。好,你等在这里,听话!
抓着我的肩膀一边摇着一边把话说完的新井学姐以猛烈的势头在走廊上跑远了。哦哦,这姿势意外地很优美啊。有点想画下来了。
唔,不过也用不着担心到那种地步吧。
不愧是副会长啊。还是像个可靠的大姐姐一样。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完全不担心我的身体的学姐这么问道。
啊啊,事情是这样的。
我大致说明了一下。
也就是说小鼬的新必杀技漂亮地干挺了鼯鼠妖怪,拼命逃来逃去的我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控制和威力的控制方面都还有改进的余地,小鼬是这么判断的。
原来素这样。她就一个人继续特训了。然后,因为你太碍事就把你赶回来了。
学姐抢过我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很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呃,算是吧。
正确说来我是被小鼬快哭出来一样地求着说靠近了会很危险的,真的会很危险的,我真的不想杀了真一才不得已回来的,但关于这一点还是别告诉学姐为好。
啊,对啊学姐,你知道那个鼯鼠妖怪是什么吗?
在等着新井学姐回来的时候,我因为很闲就问学姐了,学姐马上就回答了我。
嗯十之**,那个是野襖,是吞食人的生气呀鲜血呀,还有火焰的妖怪。大概是被小鼬的火气引出来的吧。不过既然是野襖,应该也用不着这么夸张的大招吧
诶?难道说会有看过去啦!这种轻而易举的击退法吗,那个。
嗯。趁着它贴在脸上的时候,用涂了铁浆的牙齿咬它一口就一击克敌了。
不会啦,没人会随身带铁浆的。(译者:铁浆又名御歯黒,古代日本上流阶层的女性流行将牙齿染黑,这就是染料。)
话说回来,要用牙齿去咬玩意儿也很恶心。
我这么想着抬起头,望向了窗子彼端的后山。
(小鼬应该还在那里加油吧。)
我再也不会一把抓住尾巴了。还有,直到她完成新必杀技前我都不会去打搅她。
我回想起了今天在那里定下的约定,在心中给她发了封邮件。
嘛,事实上来说,我第二天又偷偷摸摸去看她练习了,结果被小鼬一顿臭骂拿我没辙了。
你看,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就是这样,呐?
呐啥啊,你个死跟踪狂。
不是啊。麻烦你不要在别人的回想里打岔,学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