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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Chapter 4(1 / 2)

 Chapter4

第四章祈愿的赤红、紧握的双手

1

我和友月两人各自的战斗开始了。

*

街上尽是一整片的漆黑大地是黑暗的,被乌云覆盖下的天空反而显得略带着红色。虽然因为云雾的覆盖看不到星星,但取而代之的电光却在街上闪烁,只不过随着夜晚逐渐过去,也逐渐、逐渐地减少了个数。

我在一个距离天上跟地上都十分遥远的地方,眺望着这样的景色。

如果往下看,脚步可能会一个不稳,因为我正站在车站大楼后头的逃生梯上。这只是一个以聊胜于无的程度连接在大楼墙壁之上、在外头风吹日晒雨淋的通路而已。若要算现在我所在的楼层数,则刚好是在十楼的部分,再往上走一层就是屋顶了。

大雨好不容易停止了,然而铁制的楼梯却因为濡湿而更显得滑溜,如果不好好抓紧栏杆的话,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该差不多了吧?

我伸长着耳朵,等待着『时刻』的到来。

离开公寓之时,已经是在太阳下山后一段时间了,然而,冬上的执念却实在是不能够不说太恐怖,从后站出来的道路上,每一条都依然有着一个看守的人。虽然看来已经没有人在进行搜索,但最后我们还是一直被拖到几乎完全没有时间,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撤离,我们来到车站确认时间之际,都已经过了午夜零时。我和友月就在此分开,依照我们的「作战」各自进行准备工作。

根据之前我们偷偷跟随在撤离的看守者们后头观察的结果,发现他们在巨型楼梯的五楼部分进行集he。挖空了车站大楼的中央部分、由下而上直达屋顶的巨型楼梯,唯有在五楼的部分是一处可做为活动使用、较为宽广的场所。也就是说,这个楼梯同时也兼作为观众席的这层意义来使用。

当然,这一次所要举行的活动,并不是什么令人快乐的事情就是了。

我在小小说了声「好!」给自己打气之后,就顺着楼梯爬到屋顶,慎重地往巨型楼梯的下方看去。在五楼部分的广场上,集结了将近百人左右,似乎比昨天增加了。因为没有明显的灯光,所以没有办法看得很清楚,但大概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是正包围着某个站在广场中央的人。

爱莉莎

我在心中呼唤着我必须要抢夺回来的少女的名字,接下来立刻就有了那种一如平常、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和爱莉莎的距离很近!这么说起来,那个叫做史巴洛的家伙也!

我压抑着想要飞奔而出的心情,将身体的姿势压低。

时间还没有到我现在还不可以行动。

*

一边听着从上头传来的欢呼声,我一边开始往上爬着楼梯。一阶、一阶,高声的脚步声响起。

我紧咬着牙关、握紧双拳,把力量灌注在踏出的脚步之中同时还要压抑着不断想要颤抖的身体。

我现在所能够想起来的,就是冬上雪绘向我投射的目光,我从来不知道那会是这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以前我具有力量,所以即使有憎恨,却从来不觉得恐怖。我友月未由所忘记的、之前所意图忘却的、那些无力而只能得过且过的日子小的时候,像人偶一般在医院中度过的每一个日子。而现在,我就像是回到了自己这样的过去一样。

不过,还是不一样!我已经注意到了,我还有尚未失去的东西。

而且,我还有他,我有着改变了我全部世界的他所以现在的我,并不是以前那个只能够憎恨的我。

喀、喀、喀

当我来到将近三楼的时候,位在五楼广场旁边的他们其中一人,在听到了脚步声之后往我这边看过来。我用力瞪视回去之后,他就立刻以怯懦的表情慌忙地逃回到集团之中。

接着

沙!

就如雪崩一般,有数十人一起从巨大楼梯上一拥而下,把我包围了起来。

「我就知道妳一定会来的!不对应该是我希望妳能够过来」

从人群中走出了一名头上包着绷带的少女,她就是冬上雪绘。她头上所受的伤,恐怕就是我所给她的吧?

「看来,妳已经不再想逃跑了是吗?不过,就算妳想逃也逃不掉的!」

昨天那种充满余裕笑容已经消失,现在的她,只是用认真的表情直直地盯着我。

「是啊我已经不会再让妳看到我的背影了。因为我是不会输的!」

「面对这样的人数,亏妳还说得出这种话来!要不要我告诉妳一件好事呀?原本直到昨天,是只有像我这种被选中的人才能够被允许使用『魔法』的,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全体『黑血之徒』都已经被授予了咒文,所以,已经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哦!」

「这种事情没有关系。」

不如说其实这才是我所期望的为什么呢?因为我对启介同学所提出来的作战计划是

「呵呵,啊哈哈哈哈!那很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看我怎么把妳打趴在地上好了!」

她拿出了折叠式的小刀,轻轻地割裂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就在流出鲜血的情况之下,开始小声吟唱起了咒文。

是的,我的作战计划无比单纯。就是在我尽可能的程度下,把他们全部牵制在自己身边这就是我的工作。

或许这也可以说是一个陷阱,但是我绝对不会死,因为我绝对不会输。

我一边闭上眼睛,回想着小指上和他打勾勾时的触感,一边开始向神祈祷。

*

!

看到所有在广场上的家伙们一起开始动作之后,我也连忙飞奔而出。我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快速地在漫长的楼地上奔驰而下。

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就是当友月绊住那些家伙的时候以这只右手将爱莉莎解救出来。

多亏了友月,在楼梯一度中断的五楼广场上真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我也没有看到像水晶柱之类的东西。可恶!会在哪里呢?

我将眼睛张大,隔着一段距离努力寻找着,而后就在广场中央附近,发现了一个如同台座一般的黑色箱子刚才站在中央那个不知道什么人,应该就是站在这个上头吧?

值得怀疑的也就只剩下这个东西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也没有迟疑的时间了。当我一下到五楼的广场后,立刻就朝着这个箱子往前冲。而就当我要往这箱子伸手而出时

「不是这里唷,启介哥!那只是一个单纯的台座而已。」

我慌忙转过头去,在我原以为没有任何人在的广场一角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名自头部以下披着宽大而随风飞扬的黑色斗篷、正往我这个方向看着的少女。

「阳名」

「你果然还是来了。利用友月进行调虎离山之计吗这种做法的确是很有效果,不过,这样的选择却不正确,应该要到这里来的是她才对!」

阳名在这么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一边甩了甩身上的斗篷,一边缓缓地走过来。

「那个家伙在哪里?爱莉莎妳说我想要救出来的人在这里这件事是骗我的吗?」

「不,她确实就在这附近唷!因为我在仪式之后还需要她不过,如果让启介哥碰触到她的话,我会很麻烦的。所以,我找了个地方把她好好地藏了起来。你看过来吧!

她向着上方如此呢喃。

啪哒!

就在这时候,在我跟她的中间落下了什么东西一种充满黏着感的湿润声音响起。

「这个是」

在我眼前蠢动的、红色的水滴,正是我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个真面目不明的怪物,而且,现在还比那个时候更大上好几倍。可是,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在它的内侧

「爱莉莎!」

透过如同果冻一般通透、不断变形着的表皮,可以见到位在那一头的水晶柱里,映照着爱莉莎的身影。

「就凭启介哥的手是不可能碰触到的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什么都做不到。」

「阳名妳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家伙简直就像是妳」

在我的问题之后,她就像是放弃了一般笑着开口对我说:

「启介哥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想要变成『鸟』的人唷!」

「鸟?」

这个回答简直是文不对题。

「想要飞越人类的藩篱,将目标设定在高处,期望自己能够到达下一个世界的『鸟』群。这样的他们所集结而成的巢穴就称为『群众』,也就是残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同时也是最大的魔术结社。我从小就被『鸦』拣去,而成为『群众』中的一只鸟。」

魔术组织也就是爱莉莎所警戒的威胁之一。

「可是,『鸦』有的时候会离开『群聚』独自飞行,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大家之前都说这人已经死了。然而,『鸦』他还是回来了,而且还到达了遥不可及的高处我好高兴我秘密地与之取得联络,然后满心欣喜地成为他的特别『粮食』。只不过想要再以更高处为目标的他后来却折断了翅膀,坠落在地」

她的这段话让我想起了一名男子也就是利用了魔术组织才好不容易到达方舟,并且从中篡夺了魔术的男子。

「该不会妳口中所说的『鸦』」

「是的,我相信启介哥应该也很清楚才对。他的名字是阵-海道-洛姆威尔,是对我而言唯一的家人,也是我称为哥哥的、最重要的人,同时更是被你所消灭的存在。」

她看着我的眼睛瞇得细细的。

「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恨启介哥。不能够飞越障碍,只能说是自己能力不足而已我就是这样被教导的。我所不能够原谅的其实是我自己,我对于不能够成为哥哥的助力这件事,比什么都要来的懊悔。」

她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连声音都震颤着。

「结束了我原本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从原本紧紧相系的『通道』感觉到哥哥已经消失了。那个时候我身在遥远的国度,什么也没办法做,就只能够为他祈祷结果,奇迹发生了!哥哥他居然回应了我的祈祷!」

「回应?」

「是的。因为在那时候,我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使出了成为『高次元存在』的他的魔术,也就是被称为『召灵』的最高阶魔术。启介哥你看着吧!」

这么说着的她将双眼睁大,她的眼眸中散发着无比的光彩,颜色也开始变化,从黑色变成了青色。

「哥哥现在就寄宿在我的身体里。虽然只不过是破碎的一部分碎片而已,但是在我的身体中,哥哥是确实『存在』的。启介哥,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群众』之中所被称呼的名字!」

啪叽、霹叽啪叽!

随着奇妙的声音发出,她的身体也开始扭曲,自斗篷的内侧开始膨胀。这是在搞什么?这简直就像是我的右手变身为狼的时候一般。

「这是为了让哥哥能够出现在『表面』虽然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残酷,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没有办法把启介哥逼到绝路吧!」

原本澄澈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最后就变成如同老太婆一般的嘶哑声音。她的脸被从内侧逐渐涌出的黑暗所吞没,只留下恐怖的相貌。

「我的名字叫做『雀』,是由乌鸦所养育长大的黑色小麻雀。虽然我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记得我的事情吧?」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站在眼前的黑衣异形身影,让我完全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阳名居然就是那个史巴洛!

「呵呵,这个样子很丑对吧?我集结哥哥的碎片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到达极限,我们虽然能够共有片断的记忆,但是我却还是不能变成哥哥。也因此,就必须要举行能够让他再度诞生为『神』的仪式。」

她一边伸展着左右两边不等长的双臂,一边如此说道,同时还充满怜爱地抚摸着在她旁边蠢动的血块。

「这东西就是目前残留在这城市里的、哥哥的残渣。当我来到这里之后,它就变得活性化,为了寻求成为自身存在的媒介而开始袭击人。我想这应该是哥哥他为了以『高次元存在』之姿具象化,而使用了『血液』的缘故吧!」

「果然这个家伙就是连续神秘死亡事件的犯人!」

「是的。它只是个受到本能也就是食欲所困惑的孩子罢了。为了让本来的自己实体化,但因为媒介还不够,因而呈现出持续的饥饿状态。现在我们就是为了要让这个孩子更加地肥硕壮大所以即将把它野放到街上去。」

「什么!阳名妳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些什么吗?」

我对着已经快要分不出表情的她质问着。

「当然。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吧?我昨天应该已经告诉过了你我的预言今晚,世界即将沉于血泊,所有的人民会成为粮食正如同字面上所述,饥饿的神在寂静的夜里进行蹂躏,让全世界都知道祂的存在自此之后,哥哥身为『高次元存在』的身分就能够被确保,并且以他所诈取的膨大的『血』为媒介,而具现化成为完全形。」

「!妳知道这样将会牺牲掉多少人吗!居然这么胡来」

啪!

「哇啊!」

赤红的水滴突然伸出了触手,把我一把挥开。虽然我已经用手臂加以阻挡,但还是整个身体被击飞,差一点就滚到楼梯下头。

「唔!」

我用力按压着手臂,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还不清楚吗?启介哥你是完全使不上力的。唯一有可能做到的,就只有友月同学而已。」

「友月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友月是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一个,从单纯的『粮食』升格上来的人这是因为当哥哥把友月同学作为自己的棋子使用的时候,曾经再一次实行过『路特之仪』,把『通道』加以强化的缘故。因此,和其它的『粮食』比起来,成为上级同调者的她就成了特别的存在。」

「特别?」

「在哥哥丧失自我的现在,『我们』就是可以管理哥哥力量的人,甚至还可以透过『通道』来干涉其它『粮食』的意识。我就是使用这个方式,才把他们呼唤到这个城市来的。只是,因为另一位管理者拒绝了哥哥,所以能够发挥的力量只有一半以下。身为正式同调者的她,也可以说是哥哥的一部分,所以我也不能够杀她一定要让她接受才可以」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利用冬上?」

「你发现啦很聪明。不过已经晚了一步,我相信在不久之后她一定会接受哥哥,然后把雪绘同学给杀了吧!」

我连忙往楼梯下方一瞥,在厚厚的人墙之中,友月和冬上正互相对峙。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攻击,友月膝盖一弯、跪了下去。而后,从她的身体上就开始飘出了如同黑雾一般的东西。

「整个作用机制就是像这个样子就如同你所『能够看到』的一样,其实是很无聊的。即使是她因为一时迷惑而绕了一些远路但是,最后的命运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全部都如同她所预期的一般在进行着,但她却不知为何,用听起来有哪里不如己意的语调呢喃着。

「不可以不可以,友月!」

我大叫着。可是我的身体再度碰的一下,又被触手所击中,滚回了刚开始站的位置。

「唔哇啊!」

因为这一次我根本来不及防御就被击中,所以我的视野不断摇晃、意识也开始变得朦胧。

「启介哥,已经没有用了。我曾经给过你们机会,但是你们却没有能够加以活用、找到生路,你们没有办法阻止我。现在,一切都即将结束,你就乖乖地在这里接受你的命运吧!」

我感觉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接近我血腥味变得相当浓厚。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脑中已经出现了死亡的预感。

难道所有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不要!

我将力量灌注到我的右手,我绝对不能够允许自己在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之下,就这样死去。

至少我要到爱莉莎那边只要我有力量!

『呼唤我!』

我记得我曾经听过这样的声音。

就这样,突然之间,我原本应该不能够抓住任何东西的右手,开始出现了触感。这种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着的感觉,就好像是

「由衣?」

在我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白色的世界,以及妹妹的身影就彷佛是昨夜所看到的梦境的延续

『如果你想要力量的话这里就有!我会帮你与之取得「联系」的』

由衣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眼前出现了在黑暗之中发着光的獠牙之门。在重叠的景色之中,那个比现实更加来得真实、高高耸立的门扉,让我的背脊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所以呼唤我!用「形式」、用「思念」把你的「愿望」传达过来!」

对啊如果自己没有力量的话,把其它力量借来不就好了!因为对我来说,我可是有着「紧紧相系」的羁绊。

我理解了自己所该做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爱莉莎曾经说过

魔术是可以创造的。

「唔!」

我把右手往门伸出开始编织起话语

*

我向神祈祷着。

伸长着意识、扩展着心灵我祈愿着。

以前曾经是很简单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感觉到祂的存在是那么地靠近。

那赤红色的、那高强的、那威猛无比而且充满哀怜的我的神啊!那位跟我极为相似的孤独之王。

可是现在,不论我怎么样请求,黑色的墙壁都一直阻挡在我们之间。

「冻结标本!」

轰!

「啊唔!」

如同拳头大小的冰块不断飞来,击中了我的头,让我跪了下来。

还是不行还是到达不了!

「妳怎么了,友月同学?妳刚才不是还在高谈阔论,说什么自己绝不会输的吗?」

我先是以手擦拭着垂落下来的血水滴,再一边按着刺痛不已的头部,往上看着冬上雪绘那个手腕一边流着血,一边以冰冷的眼神瞪视着我的女生。

同时也是给予我痛苦,以恶意对付我的敌人。

自我的心底卷起了一阵憎恨的情绪,而就像是与之对应一般,那股黑色力量的本流也开始流入我的心中。于是,就像是从我身体里头满溢而出一般,黑色的雾气满布着四周。

她似乎有些害怕,和我隔开了距离,人墙也开始往外扩大。

「唔!」

不对!

我想要的并不是像这样子的力量,我所祈祷的对象并不是像这样子的神明!

我努力拒绝着想要闯入我身体里的、那邪恶又糟糕的意识,将之逼退回去。

「妳现在的眼神非常好!让我非常、非常地害怕唷!友月同学,妳等着看我超越这个眼神吧!」

她在这么说完之后,就一边把血甩到我的脚下,一边开始咏唱起了咒文。

惨了,接下来的攻击可是完全认真的!

我非常地焦急,再度开始祈祷。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无法取得联系呢?如果那个人阵还存在的话,那我们应该还是可以互相联系才对呀!

我想起了昨天见到的梦那个在将我包围、意图入侵我的黑色浊流彼方,在墙垣之间所见到的赤红景色。

站立于瓦砾街头上的红色巨人在坏灭的世界中叹息着的王者。

我明明就看得到,为什么声音却到不了呢?是因为那个人在妨碍我吗?还是因为我「变」了呢?

然而,如果我只是像以前一样憎恨一切的话那我就只会被那个人乘虚而入。可是如果要我就这样被解决掉,那还不如

「不可以的,友月!呜啊!」

我的耳中听到了启介同学的声音还有他的悲鸣。我抬头往楼梯上方看去,他似乎被什么如同鞭子一般的东西击中,正往内侧滚去。因为楼梯很陡,从这里没有办法一眼完全看清在五楼的广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我还是能够明白,现在的状况并非依照我们原本的作战计划进行着,就算我想要去救他,但是在现在的状态下也是不可能的。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我很生气,对没有办法遵守和他所立下约定的自己而生气。

现在可不是什么我可以失败的时候啊!

愤怒的感觉充塞了我的内心,而就在这一瞬间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听到了『悲叹』。

该不会现在的正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我想起来了!现在的我所欠缺的到底是什么呢?以往那几乎要把我的心燃烧殆尽的那种滚烫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呢?

那并不是憎恨!我现在就要把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化为灰烬

「冻结标本!」

冰砾随着她的手一挥,立刻就飞了过来。在此同时,原本洒在地面上的血痕也开始生成了冰柱,不断地伸展、迫近,即将把我贯穿。

冬上同学,我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我对于妳的感情既不是憎恨、也没有后悔,更不是哀怜。

我把眼睛闭了起来,再一次进行祈祷约束着我身上不断发散而出的感情,向着在黑色墙壁的彼方进行呼唤!

那纯黑色的浊流依然渴望侵入我、与我合而为一,然而我却无视于它的存在继续祈愿。把我的心与之重叠!

『哦哦哦哦哦哦哦!』

愤怒的悲叹声一把扯破了黑暗赤红色的光辉从我的眼睑内侧开始满溢了出来。

你胆敢害我受伤,而且还企图对他竟然敢对那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造成伤害!

「是的所以我只需要『愤怒』就可以了!」

我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叫,将『力量』随着我的感情爆发出来

*

我听从由衣所说的,用言语开始编织起一个形式,模仿着爱莉莎的咒文开始呼唤。

「吞食一切的心,世界的夹缝,阻挡星辰的牙之门,禁闭青空的天之牢」

突然之间,原本在我右手前方的门突然往wo靠近。另一方面,已然迫近我身边的死亡威胁,也同样在重叠的景色中缩短了距离,只不过我没有时间在意这种事。

「饥饿的、凶猛的、狂暴的永远无法被满足的魔性之狼」

我在形式之中加入了思念,把它交织进去。只要再一点点,真的只要再一点就能够到达了!

「启介哥,你还在那边碎碎念些什么呀?你如果想要留下遗言的话,就请你清楚地说出来,对我来说我会把它视为『第一个』成为我朋友的人所留下的话语,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记住的。」

阳名用乍听之下似乎相当温柔的口气这样告诉我。不过,我才不会把什么遗言说出口呢!我现在出声说着的,乃是我为了求取力量而提出愿望的话语

「尖锐的牙啊,撕裂这个世界!以那无底之口将一切全部吞下吧!」

就这样,我的手指尖端终于接触到了,接触到了自门的内侧所满溢而出的虚无。

磅!

景色在一瞬间弹开。就在我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门扉消失了,原本像是两张重叠而成的景色,如今只留下现实的那一面在我右手前端的,正是那巨大的血水滴,它正为了要把我当作粮食而生出了粗大的触手。

我笑了出来。

那并不是放弃了的笑容,为什么呢?因为现在那门扉正在我的内侧!

我大叫着叫出那能够入侵现实、颠覆一切的咒语,扣下那可以让奇迹现实化的板机。

来吧!在与你相应的名字之下!

「贪食魔狼!」

右手臂的『感觉』整个膨胀了起来。虽然在外观上没有什么改变,手臂也没有变化成如同狼的下颚一般大大张开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到了!现在,我的手臂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牙』,在右手的周围部分可以看到淡淡的影子,就像海市蜃楼一般摇曳着。可以让人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影子就是轮廓。

我以海市蜃楼般的手一把抓住迫近在我眼前的触手。

噗哧!

『咿咿咿咿!』

我握住的部分消失了,血水滴在发出如同哀鸣般异样叫声的同时,也停止了前进。

「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启介哥!」

她在怪物的后头开始动摇了。

「我只不过是喂饥饿的狼一点吃的东西罢了。」

我一边摇晃着站起来,一边这么告诉她:

「阳名不好意思,我让妳失望了。不过,『战斗』现在才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地阻止妳的!」

就在我如此宣示的瞬间从楼梯下升起了赤红的、炽热的火柱。

*

轰!

我的眼前出现了火焰的漩涡,将所有射来的冰砾、还有锐利的冰柱全都在接触到我之前加以蒸发。

我终于理解了,愤怒和憎恨是不一样的它们虽然很接近,但却是相异的东西。因为罪恶感的关系,过去把自己的心隐蔽起来的我,将愤怒加以沉淀,最后变成了憎恨,而忘却了如何燃烧自己的心。

「我终于想起一切了!」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妳终于开始认真了吗?很好,我就是在等着妳这么做,这下子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全体注意,开始咏唱咒文!」

冬上雪绘这样叫着,于是围在我周围的人们开始用牙齿咬着手指、或是用指甲划开皮肤总之就是用各种可以想到的方法伤害着自己。

「俯视万物的黑色羽翼、青色眼眸,夺取一切的血染之鸦,您所给予的乃是绝望随之冻结的空壳呈现掠夺的」

咒文唱和着,恐怕目前所有人都对着我准备施予最后致死的一击吧,光靠我的祈祷也就是未定义魔术的程度,恐怕无法和他们对抗也说不定。

既然这样

『掠夺就是幸福。在满是令人晕眩的血红深处,其勇猛之姿因疼痛而颤抖。毁灭希望的悲伤之王』

我开始在心中编织起咒文,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出声的必要因为我们是如此地接近,我能够理解这些愤怒和悲叹,因为我们的心是互相重叠着的。

『在颤抖、口出恶言当中,依然不忘却逝去的日子,在永劫中所苦的人啊将你的愤怒与悲叹托付于我,让我代替汝挥下赤红之剑吧』

当我将三节的咒文整个组织完毕的同时,他们的魔术也即将完成

「冻结标本!」

血之雨化成了冰箭、冰砾、还有冰枪,纷纷往我的方向落下,此外更有不少的冰逐渐往我的方向冻结而来,成为足以把我压垮的冰块。光是这些东西,看来只靠一次的火焰并没有办法完全溶化。

不过,我并不想要认输!

「叹息炎剑!」

在声音的引导之下,力量随之具象化在我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缠绕着火焰的巨剑。那仿佛由什么巨大的生物骨骸所削制而成的宽幅曲刀,虽然怎么看都不像是我那纤细的手臂所能够挥动的东西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我一挥动这把巨剑,立刻散发出无比的热波,将四面八方迫近而来的冰之凶器完全溶解,或是改变轨道将之弹飞而去,甚至它所发出的余波风压还直接吹倒了人墙。炎剑的热风直接燃烧着敌人的精神,让已然倒地的那些信徒们毫无例外地丧失了气力。

剩下的,就只有头上的巨大冰块了。

「呀!」

斩!

我把剑往上一挥,巨大的冰块立刻一刀两断,避开了我的身体落至地面。

解决了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在我的眼角里突然捕捉到正向我这边奔驰而来的冬上雪绘。她很可能是以其它的信徒作为盾牌,现在看起来毫发无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挥舞着双手大叫着:

「侵略冰原!」

糟了只有她一个人使用了不同的魔术!

她高举的手中出现了并不输给我的巨大冰剑,顺势用力挥舞了下来。

咻!

当双剑交合的瞬间,立刻产生了猛烈的水蒸气,一时之间夺取了我的视野。可是我的手上受到了压力,这代表着她手上的冰之剑并没有在一瞬间溶解,正向着我这边压迫而来。

「呵、呵呵,友月同学,这个魔法是和将血变成冰那种完全相同的,但是效果并不只是一瞬间。因为我仍然持续在生成冰只要我还继续在支付『代价』,它就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妳的剑也是这样子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在厚重的水蒸气彼方响起。

正如她所说的,在让这把剑具象化的时间里,自己的心会一直被削弱,如今也正在持续磨耗着精神上的力量。要是一旦超越了自己的极限,我想我应该会立刻昏倒才对!

「所以这是我们力量的比较!剑先消失的那一方就会死这是很单纯明快的决斗吧?而我当然一定会胜过友月同学的!」

她以如同被鬼附身一般的恐怖声音大叫着。不过我已经不再害怕,我也伴随着我的『愤怒』大叫回去:

「我我也绝对不会输给妳!」

我们两人就在不断冲击出的水蒸气包围下隐去了身影,而在其中,我以双手紧握着炎剑,进行着我的『战斗』

*

「怎么会这样」

史巴洛不,阳名呆呆地看着冒出的火焰。

「没想到她居然完全拒绝了哥哥自己切断了同调,而和不同的高次元存在取得联系」

原来如此友月并没有输给阵对吧!

「阳名,看来现在的状况并没有完全依照妳所设定的方向进行这下子就真的如妳所愿了」

「如我所愿?你以为我还有其它的愿望吗?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让我的哥哥再次诞生于世。除此之外别无他愿。而且虽然现在的状况超出我的预期,但从结果上来说是刚刚好的,既然她已经不再是哥哥的上位同调者,那就再也没有其它的牵绊,我现在可以进行最后的仪式可以把哥哥的全部『呼唤』过来了!」

她以颤抖的声音大叫着、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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