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四(1 / 2)

 第5节四

枫树绵延不绝地林立在山路的一边,在茂盛繁密的漫天红叶下,一只镰鸟队伍小心谨慎地行进。

身着纯白军服拖着随风飘逸的绯红色斗篷的骑兵共二十名,呈二列纵阵队形。这只军队腰际佩带的是西洋剑,而非一般主战武器的十字铁矛。而且右手臂上绑了一条白底蓝鹭的臂章。

那是姬路移民地近卫三兵团之一,人称青砥兵团的军服。

这个兵团是集结从姬路全军严选出来的呼吸器系特进种,以他们为中心编组而成。带头率领这些士兵的,则是过去投效神追军、扶持篡夺王雾崎桐人的四将校之一青砥伸。由于他本身就是一名优秀的练气能手,在迈入壮年之后便将全副心力投注在培育后进,将许多呼吸器系特进种培养成知名的练气能手。练气能手的地位能在星罗棋布于全日本的共同体里面被推上高峰,他绝对是居功甚伟的人物。

青砥领在兵团的前头,手握镰鸟的缰绳。

当年西征时被喻为盛开繁花的二十五岁年轻武者,如今已是形同老松枯枝的五十岁老兵。岁月令他脸上的肌理像红土的大地一样布满了龟裂,多年来所历经的诸多沧桑在眼尾刻印下深深的痕迹。无论是当年束在脑后旳黑发还是蓄在下巴的山羊胡,如今都已花白。四肢的肌肉和年轻时相比,消瘦得松松垮垮。全身还披覆着一层血色不佳的黄土色皮肤。

青砥默默地攀登着蜿蜒狭小的山路,此时他心怀些许的同情思考着年幼的天子候补生们。

在美歌子的一声令下,青砥此行的目的是要送亲手栽培的青砥兵团练兵能手去和年幼的天子候补生比试。那些候补生即便天赋异禀,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从全军选ba出来并经过严格锻练的二、三十岁的近卫兵。现在青砥的后头所带领的,正是肩负姬路移民地安危最强的一支兵团。

美歌子到底做何盘算?

青砥和姬路市长在雾崎桐人和涩泽龙之介尚存的当年,曾一同于神追之地度过青春,之后的交情更长达了三十年以上,但青砥却完全无法洞悉市长内心的想法。自从西征落幕后,美歌子遂变了个人。过去曾发生导致她个性丕变的残酷事件固然是原因之一,即便如此,美歌子面对交情如此深厚的青砥照样不肯敞开心房,不免令青砥有些感伤。

是因为我老了吗?

青砥心想。**的衰老会自然而然地使人的精神成熟。**若能永远青春永驻,是否精神也会永保年轻呢?所以自己和美歌子的距离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拉开。

迈入壮年的青砥,打从心底羡慕美歌子拥有不老不死的**。随着年纪的增长会累积更多的知识和经验,年老力衰的人之所以还有存在价值,就是因为他们以**的退化为代价拥有无法取代的知识和经验。可是美歌子拥有具备知识和经验的年轻**与精神。青砥无法推测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思考模式。

落叶轻飘飘地飞过他的身旁。穿过枝叶射下的数百道阳光耀眼夺目地反射在镰鸟的镰刀上。通达山顶的路上铺了一整面色彩缤纷的红叶,形成鲜艳似锦的华丽风景。

舌砥一行人爬完蜿蜒曲折的山路,翻过险峻的山岭之后,天子候补生们居住的鹤木山楼终于渐渐在树梢细缝间的另一头现身。透过黄色叶丛的缺口可以窥见三、四座桧本建造,有着青苍色瓦楞屋顶的山庄。

在列席于山门的教官的迎接下,青砥兵团也不卸下武装,直接把坐骑停驻在城廓内。离开坐骑后,再由教官领路前往作为比试场地之用的中庭。

地上铺有砂石的宽广庭院被一圈竹篱笆包围着。那是一个用高度仅约五十公分的矮竹拼凑兴建,单边顶多七公尺宽的四角墙后一

早已有数名监察官在竹篱笆前的凳子就坐,膝盖上放了一叠厚厚的记录用纸。稍后举行的比赛过程将由这批监察官详细记录后上报给美歌子。会场也另外安排了几张凳子,有数名获得招待的贵人与高官一边饮酒享用点心,一边等待姬路最强兵团与天子候补生的精彩对战。

青砥认为双方实力悬殊根本无法比试,稍后即将展开的只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练气能手需要的是重复日积月累修练的努力,以及将努力化为成果的技术。要成为一流的练气能手,需要长年的修练。实力上的差距会直接显现出来,绝不可能有奇迹。青砥和现场高官贵人打躬作揖的同时,愈发显得闷闷不乐。

三名天子候补生全都坐在安置于竹篱笆前的凳子上。

三人皆身穿一袭专为小孩子缝制的姬路移民地正规兵的军服。

据说最年长的涩泽武也只有十四岁,涩泽舜则是十三岁,至于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涩泽薰才年仅十二。三人当中唯有武看似有机会能用体格一较胜负,舜和薰俨然还只是个孩子。要他们跟青砥兵团上场拼命,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青砥与兵团士兵坐在和三名天子候补生中间阁着竹篱笆的相对位置上。士兵们的表情看来不是小看天子候补生,应该说为他们感到同情的成分居多。

现场有一名教官以裁判的身分站到竹篱笆内,发表比赛的规则。规则是,比赛者一旦昏厥或被击飞到竹篱笆外便算落败。这是练气能手较量时常用的单纯规则。

比赛是由三名候补生和二十名青砥兵团士兵肢开淘汰赛。胜者留下来继续与下一名挑战者对战,直到其中一方全员败北为止才算胜负分晓。不用说,这个规则明显是对人多势众的青砥兵团有利。

候补生的先锋是涩泽舜。

瘦弱得仿佛一触即断般的涩泽舜看起来弱不禁风。拥有一头以男生而言偏长的发型和清秀的五官,嘴唇鲜红得像抹了口红似的。他进入竹篱笆后,站到比试线前,毅然地挺起了胸膛。尽管他打算让自己看起来威风,却依然难掩渗透在其中的怯色。

青砥指名一个名叫猪冈、今年才满二十岁的新兵为一号先发。他是团员中技术最不纯熟的士兵。虽说不成熟,好歹也是万中选一的特进种,所以实力依然坚强。猪冈连剑带鞘一起解开腰上的西洋剑,赤手空拳地进入竹篱笆里面。

两人站在比试线上。猪冈的体格虽称不上格外高壮,不过舜也只有他的胸口那么高。

第一回合,开始!

胜负随着裁判铿锵有力的声音拉开了序幕。坐在凳子上的观众予以热烈鼓掌喝采。

舜稍稍向前踩出左脚,右脚则略微往后退,左手的掌心放在肚脐附近的位置,右手则自然垂下。在比赛开始前舜便先行把下气海的练气提唤了出来,因此有充分的时间蓄气。

胜负端看最初的一击。舜如此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靠近猪冈。

猪冈则全然不把舜当对手。他的架势明显小看对手,主动朝对手散步而去。

舜把透过平日严苛修练所培养的练气汇集在右手的拳头。光的粒子绕行成螺旋状往他的拳头集he。

当猪冈一踏进他的攻击范围时,舜立刻使用练气跳跃窜入对手的怀里,瞄准横膈膜打出拳头

结果却不如预期,拳头连猪冈的身体都没碰到。

猪冈所披覆的练气铠甲将舜的拳头团团包住,拳头被不可视的铠甲反弹回去,无法触及猪冈的身体。

两人之间擦出了一道道微小的火花。

舜咬牙切齿,抬头看了猪冈一眼。面露冷笑的猪冈泰然自若地傲睨着舜。舜还来不及感觉懊悔,猪冈便伸出了手来。

猪冈双手揪着舜的头发粗暴地逼迫他伏下脸后,用充满了练气的膝盖撞击这名美少年的颜面。

舜头破血流、伤势惨重,身体一瞬间向上弹起。

猪冈并未因此而罢手,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接连以膝攻击舜的颜面。

舜!

竹篱笆外响起了薰悲痛的叫声。一旁的武川在膝上紧握双拳,愤恨地怒视着猪冈。

青砥合上了眼睛,过程果然不出一开始的预料。很难不怀疑会下这种命令的美歌子心态到底正不正常。就算候补生是再怎么杰出的特进种,青砥兵团的士兵同样也是经过千挑万选严加训练的特进种,所受过的修练岁月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能弥补得过来的。

在遭受连续数回单方面的殴打之后,舜面朝下方倒在砂土上。从颜面流出的鲜血渗进了灰白色的砂石里。裁判宣告比试结束。

舜、舜!

薰握着被抬出竹篱笆外、躺在草席上的舜的手,不停叫唤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没能派得上用场

伤口依然血流不止的舜用另一只手遮住极度鼻青脸肿的面孔,气若游丝地道歉。薰只是不断摇头,两只膝盖跪在砂地上,紧握着舜的手不肯放开。

昨天晚上,三人针对比试上场顺序做了一番讨论。原先武和薰属意不是呼吸器系特进种的舜最后一个上场。只要前面两人顺利打倒全部对手,舜就可以免于受到危险波及。可是舜却反对两人的提议,坚持要自己率先上场。第一个上场的人肯定会气力放尽而在某个关头落败,所以由实力最弱的人先披挂上阵,尽量削减对手的数目再交棒给实力坚强的人,最后获胜的机率才会高。这就是舜的主张。

薰收敛起哭脸,斩钉截铁地说道:

舜,你尽力了。等着看吧,我会帮你把那些家伙干掉的。

薰被抓来这里已有七年之久。由于长年跟两个男生一起生活,说话的用字遣词也活脱脱像个小男生一样。

你不要太乱来。

不用担心。舜所尝到的痛苦,我会连本带利还给那家伙。

薰凛然说完后,用力握住了舜的手掌。舜也挤出仅有的力量回握。薰把心中的痛藏在毅然的表情底下,缓缓抬起一边的膝盖,将静谧的翡翠色眼眸射向竹篱笆里的猪冈。

猪冈面带险诈的笑容,准备和走上擂台的十二岁少女迎战。还是新兵的猪冈在兵团里遭老兵欺负有如家常便饭,所以他老早就打定主意,要藉今天修理无力的少男少女,来发泄平日积压已久的郁愤。

薰站上了比试线,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光明磊落地挺起胸膛。薰笔直投出的视线锁定的是猪冈的腹部。一头长长的黑发随兴束在脑后,薰的样子俨然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格斗家。

第二回合,开始!

在裁判宣布比试开始的同时,猪冈的脸赫然大幅度地向后仰起,毫无防备地露出喉结,仰首而天。

断裂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挺膝腾空的薰在半空中用双手抓住猪冈的鬓发,宛如要在他的头上倒立,之后又再一次以膝盖使劲胴击猪冈的颜面。

猪冈脸部中央向下塌陷。第二次的膝击撞弯了鼻梁,第三次则是打断了整排的前齿,第四次撞破了右边的眼窝,第五次则撞破了左边的眼窝。

猪冈的练气铠甲丝毫发挥不了效用。薰灌注在膝盖的练气力量在胜猪冈之上。

青砥与其团员莫不目瞪口呆,观众也忘了要欢呼,只是茫然注视着眼前这幅不可思议的画面。

唯有武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悠闲自在地眺望着痛击猪冈颜而的薰。

不久猪冈的膝盖终于失去力气。只见他跪倒在砂石上,上半身缓缓向后倒下,以屈膝跪地的姿势仰躺在地。猪冈那张血流满面的面孔伤势远比舜还要严重,就这样瘫在秋日的阳光下。

薰姿态轻盈地着地,用军服的袖子擦掉喷溅在脸上的猪冈之血,瞪视列席坐在竹篱笆外的青砥兵团。

胜负揭晓。胜者,涩泽薰!

听到裁判的宣布,青砥放在膝上的拳头发出了颤抖。

对于情势彻底扭转,青砥眼神中净是战栗的颜色。

怎么可能?

青砥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那个小女孩也太可怕了。她是怪物吗?

坐在青砥旁边的兵曹长,宇佐见真吾同样也被刚刚那场比试的结果吓得哑口无言。他回过神,向青砥谏言。

那个小女孩的练气用肉眼清晰可见。她练气的方式非比寻常。若是轻敌,我方有可能全败在她一个人手下。

正因为宇佐见本身也是优秀的练气能手,才会得此真确的感想。而且他的看法也与青砥的预测一致。

青砥没有转头回看宇佐见,只是惊叹不已地注视着薰一边说道:

她是天才。那女孩单纯靠天赋的才能在行动,所以还有可趁之机。我们得设法看穿。

是。

姬路移民地引以为豪的两名杰出练气能手,开始观察年仅十二岁少女的一举一动。在竹篱笆内,第一名的兵团士兵站定在比试线的前面。

第三回合,开始!

裁判发号施令的下一个瞬间,第二名兵团士兵早已经弓着身子、弹到竹篱笆的上空。

姬路移民地引以为豪的两名杰出练气能手又再次无法相信地张大了嘴巴。

可怜的士兵在秋空中画出平滑的抛物线,咚沙一声,背部重重地摔在竹篱笆外的地面。

胜负揭晓。胜者,涩泽薰!

薰面露严肃正色,挺着向前打出的右手掌心,听取裁判的判决。她的掌心上还有发光的微粒子飘浮着。

不可小看敌人,拿出真本事上!

宇佐见站在第三个上场的兵团士兵背后予以指示。

士兵接受指示后大声答应。第三个上场的是一名身高近两公尺,虎背熊腰的壮汉。

第四回合,开始!

号令才一下达,映入宇佐见眼帘的,竟又是虎背熊腰的壮汉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朝自己的方向跌落的画面。

呜哇啊!

宇佐见不由自主地发出惨叫跳离凳子。第三名挑战者就这么把凳子撞得支离破碎,发出轰隆巨响之后重摔在地。翻眼吐舌的不堪嘴脸,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

竹篱笆内的薰依旧严肃端正击出右掌。

稍微动点脑筋。不要想硬碰硬!若是以练气的强度对决,会被对方击飞的!

青砥认真地向第四个预备上场的士兵下达指示。

即便如此,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万中选一的特进种们通通毫无招架之力地被薰的练气击出场外。一手栽培的练气能手们,面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却只有挨打的份。青砥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切,气的练度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士兵们的招式在薰的面前形同班门弄斧。

当第十三名士兵被击飞到竹篱笆外时,忍无可忍的青砥不禁大喊:

够了!由我亲自上场。

宇佐见讶异地朝身旁的长官睁大了双眼。

可是万一

没有什么好万一的。我再不上场的话就要一败涂地了!如果放任全军被一个女娃儿收拾掉,青砥兵团将永远沦为姬路市民的笑柄。撤掉一个士兵,改成由我上场。你去向裁判团争取许可。

宇佐见倒抽一口气,汗水沿着太阳穴滑落,就在他打算从凳子起身,向裁判团转达兵团长的意思时见到第十四名预备上场的士兵的背影,倏然停止了动作。

大人请稍等,我个人认为先看完这名士兵的表现后,再下决定也不迟。

青砥扬起了视线。

只见眼前一名顶着随风飘扬的银灰色长发、身材高瘦的年轻人,他面露一派轻松的表情走进竹篱笆内。唔青砥嘟囔了一声。

是鸟边野吗?

是。他的练气虽然并不突出,不过十分擅于诡道。毕竟那女孩也消耗了不少气力,或许值得期待他能有所作为。

青砥长吸一口气,克制了情绪的波动。鸟边野在诡道亦即欺敌这方面的实力,兵团内无人能出其右。虽然年仅二十岁,可是他烂到骨子里的本性和扭曲的人格,为了获胜不择手段,下手绝不手软的小人嘴脸,连团里的老兵都惧他三分。

以道德的观点来看,他确实是很卑鄙龌龊。但站在兵法家的角度来看,兵不厌诈。擅于诡道并没有什么不对。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在这个世界生存,精通诡道的鸟边野的态度是再适合也不过的了。

如果是鸟边野米盖尔的话或许真的有机会。

这就是青砥和宇佐见一致的见解。

薰让练气聚集到右手的气街身体末端练气容易汇集的部分同时她看了站在比试线前的鸟边野一眼。

鸟边野银灰色的长发下,有着一对薰衣草色眼眸,他中性的美貌正露出了窃笑,低头打量着薰。鸟边野固然有一副雌雄莫辨的清秀长相,却像是骨头里藏着什么恶心的微生物在蠕动般,让薰的心里头涌现了一股直觉上的嫌恶。

我讨厌这家伙。

薰本能地如此认为。虽然很想一击就分出胜负,可是她也很清楚原本存好的练气就快要耗尽了。是时候该交棒给武了,武他一定可以将剩余的士兵收拾得一干二净。

就把所有的练气拿来对付这家伙好了。

薰做出了决定。如果能完善地调整练气的射出量,要打赢二十人应该不成问题,只可惜先前使力过度,浪费了不少练气。现在与其斤斤计较舍不得用气,不如用光下气海所剩的练气,确实地打败眼前的对手。

第十五回合,开始!

薰换上严肃的表情,把原先朝着地面的左掌提高到肚脐附近。鸟边野迅速往后退开,保持相当远的距离观察薰。

远远的嗤笑落在薰的身上。薰本能地抗拒跟他四目相视,然而比试的时候不看对手是兵家大忌,所以也只得硬着头皮和他对看。只不过是被鸟边野盯着瞧,就像体内喷出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有种莫名的恶心感拂过背脊。

薰受不了一直被这种感觉骚扰,于是她率先发动攻击。

嗯!

透过有练气加持的跳跃,薰一口气拉近和鸟边野的距离。鸟边野则侧跳闪开。薰锲而不舍地又向鸟边野跳去,但鸟边野却只是运用七平方公尺的竹篱笆来去自如地逃走。只见他频频一溜烟地闪过薰打出的掌心,就是不让薰有碰到他身体的机会。

胆小鬼!有种就跟我正面交手啊!

薰火冒三丈地向总是保持四公尺距离嗤笑的鸟边野叫嚣。鸟边野启齿说道:

瞧你气呼呼的,好可爱喔,小薰。

初次听到鸟边野那仿佛蕴含了饱满甜度的黏腻声音,薰的背脊打了个寒颤。

晚上你一个人都怎么过呢?大哥哥来教你度过寂寞难耐夜晚的方法,好不好啊?

薰听不懂话中的含意。不过光是听到鸟边野跟自己说话,就宛如脊椎腐蚀、全身细胞开始坏死般,一股浑身不舒服的恶寒从胃底窜出。

嗯!

忍无可忍的薰又发动了攻势,鸟边野再度拔腿逃走。无论追得再辛苦、打出多少次气街,全都被轻松闪过无法命中。每跳跃一次,练气就跟着消耗。攻击挥空更助长了消耗的速度。薰也发现,鸟边野的目的,无非正是企图使她白白浪费练气。

你可不可耻!这是大人应该有的行为吗?

董一边整顿紊乱的呼吸,一边朝远方的鸟边野叫骂。

一抹灿烂的微笑浮现在鸟边野白皙的美貌上。

小薰,正因为是大人才做得出寡廉鲜耻的事情来啊。你所不知道的那种事情跟这种事情,还有超乎你想像的既糜烂又腐熟而且堕落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我从四岁到现在,这十六年间,每晚、每晚都在研究那种事情喔。我俨然是这方面的博士了呢。我很希望能以你为对象来发表我的研究成果,就好比伟大的博士把愚蠢的实验动物改造成自己喜欢的生物一样,鸟边野米盖尔要对涩泽薰做彻彻底底、湿黏黏、从头到脚的全身大改造喔。

薰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鸟边野身后的青砥兵团士兵有人貌似嫌恶地低头不语,有人撇开头看着别的方向,有人则露出不快的表情,团长青砥伸的太阳穴爆出青筋,一旁的兵曹长宇佐见真吾则是面红耳赤,握在膝上的双拳止不住颤抖。

鸟边野,废话少说!集中精神比赛!

看不下去的宇佐见大叫道。

鸟边野转头看向背后,露出满面笑容。

兵曹长,我是集中精神在比赛没错呀。可以说是非常集中。

鸟边野别开了视线。这是大好机会!薰在那一瞬间纵身朝鸟边野一跃而去。

鸟边野的脸转了回来,他用力踩稳了脚下的砂石。

别想逃!

薰试图看穿他接下来打算往哪里逃。

然而鸟边野非但没逃,还正对着薰踢起脚下的砂石。

充满了练气的十来个碎石,朝薰直飞而来。

哇!

遭到偷袭的薰连忙在脸的前面交叉双臂。

鸟边野的薰衣草色眼眸顿时闪耀光芒,他的脚底下绽放出灿光。

形同人偶的俊美脸孔朝薰飞去。

鸟边野搂住薰的腰部,接着顺势移位到她的身后,扭着身子将薰压倒在地。!

被他抓到机会使出寝技了。尽管薰扭动身子挣扎,鸟边野却巧妙地利用修长的四肢缠住薰的身体不肯放开。体格娇小的薰碰上寝技非常吃亏。

呜!

薰痛感自己太过轻忽大意。练气能手基本上是以充满练气的拳头、肘击或膝击等突进性质的打击技来一决胜负。道场不会教授鸟边野现在所施展的柔道,所以薰不懂这情况该如何反应。

问题是这真的是柔道吗?

鸟边野暧昧地缠住薰的四肢,其动作与其说是柔道,更贴近房中术亦即成年男女夜晚在卧房所施展的技巧。他一面把手伸进薰的军服底下不安分地搓揉,又把脸埋进薰绑在后脑勺的头发里,在十二岁少女的**上四处游移着弓成钩状的手指。

哇、可恶呜啊!

薰的脸貌似痛苦地扭曲了起来,稚嫩的身体对过去从来不曾体验过的陌生感觉产生反应,四肢的力量逐渐被夺走。

如何?如何?

鸟边野把嘴唇贴合在薰的耳垂轻声呢喃,并往她的耳洞频频吹气。饱受陌生感觉折磨的薰无力抵抗,躺在地上遭到鸟边野的蹂躏。想提唤出练气也无能为力,只能任凭鸟边野随心所欲地上下其手。

快点搞定,鸟边野!不要再玩了!

宇佐见面泛红潮厉声斥喝。其他的士兵似乎也不愿再多看鸟边野的猥亵战斗一眼,纷纷别过头看着其他地方。至于青砥则整个身子背对着擂台,明确地表示出对鸟边野品性的愤怒。

啧!鸟边野咂了声嘴。继续玩下去会当真惹毛兵团长。虽然很想再多玩一下,把堕落的感觉根植在薰的意识里,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鸟边野的只手环住了薰的脖子,然后用力勒紧。她的口中随之流泄出一声呻吟。

呜啊

睡吧,我的天子。

力量慢慢从党的身体流失。半晌眼珠向上翻起,僵硬的四肢也颓软地垂了下来。裁判认定薰失去了意识。

胜负揭晓。胜者,鸟边野米盖尔!

裁判呼喊胜利者名字的声音传遍了中庭。现场掀起一阵小骚动。虽然手段确实很龌龊,但就结果看来,鸟边野战胜了这名天才型的练气能手少女是不争的事实。尽管过程充满争议,胜利这件事还是值得赞扬的。

失了神的薰被抬放到竹篱笆外的草席上。教官提来水桶把水泼在她的脸上。闪亮亮的水珠洒落在砂石上,樱色的嘴唇微微轻启。

呜呜

你还好吗?

武单膝跪地,从上方观察薰的脸色。附着在脸上的数滴水滴缓缓流下,轻声呻吟从口中流泄而出,薰微睁翡翠色的双眼。

武?

你尽力了,接下来交给我搞定吧。

薰的脸猛然皱成了一团,眼角渗出微量的液澧。

那家伙对我做了奇怪的事。他对我做了一些感觉很不舒服的动作。

武愤恨地咬住了嘴唇。他一边猛力咬着嘴,一边狠瞪在竹篱笆内嗤笑的鸟边野。积蓄已久的怒火,在乱发下的眼眸里沸腾着。

你好好看清楚,我这就去替你出口气。

用安祥中又带有力量的语调说道后,武站起了身子。

武虽然身体尚在发育途中,可是不难看出粉桃色皮由底下长着柔韧的肌肉。在长到几乎遮住了侧脸的长发下,是一张揉合了少年特有的狂妄与纤细的面孔。高雅与粗犷,让这两个相反的要素同时在自己身上并存,却又不会使其相互矛盾,野性味道中带有优雅气质,武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

武踩着对十四岁少年而言算是沉稳的步伐走进竹篱笆,站到比试线前,用冷冷的表情仰望鸟边野。

鸟边野伸出舌头舔舐嘴唇,低头看武,薰衣草色的眼眸里**的余韵尚存。看来鸟边野对那一方面也有研究。

第十六回合,开始!

号令下达的同时,鸟边野旋即往后跳开。他的作战跟刚才一样,打算一直逃跑直到对方露出破绽为止。

刹那间武踩踏在脚底下的砂石一如被抛入了岩石的水面般,向四面八方弹跃。!

鸟边野张大了眼睛。

然后表情冰冷的武出现在那双睁大的眼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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