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上他还看到两家河沙厂,是副镇长张成中扶植起来的企业,一家叫牌坊坝河沙厂,另一家就不得了了,名曰龙山镇牌坊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专干些从河里捞沙的勾当。这两家河沙厂产值还不错,每年能为镇上贡献几万块的税收。话说这个年头的人对有限公司、有限责任公司的区别还不是特别了解,大抵觉得名字越长越霸气,经营项目涵盖越广越好,据说这家矿业公司的营业执照上连采矿、土建、园林绿化、工程设计什么的经营项目全给打上去了。
就这么大致的看了看,杨柯对汤民宗弄出来的这个承包制度还是很肯定的,钟晨发其实也是个实干型的人才,只是奈何脾气太臭,不懂得逢迎,以至于一直在各个乡镇打转。如今这位悲剧镇长的去向也差不多定下来了,到另一个镇上去任镇委书记,只是那个镇比龙山就差远了。
杨祸水一直跟在杨柯身边,两人属于半郊游半考察姓质,中午还是在旁边的十里渔村一家农家乐吃的饭,给土财主廖定西贡献了几十块钱。
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两个村子,杨柯就得出结论,龙山村是真的穷到没边,不过龙山村人骨子里的那股匪气杨柯倒是很满意,这样的人一旦给他们合适的土壤,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往往是惊人的。
两人走走停停,在一处河滩上停了下来,杨祸水挽着杨柯胳膊说道:“我可以借钱给龙山镇政斧的,你别担心被人查出来,我下面很多企业,通过他们来艹作,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小事耽搁下来,恩,这么说吧,我希望你能很快的做出成绩,很快的升职,等到咱们老了的时候啊,我就想看看你能走到什么位置……我自己是没多少政治智慧的啦,但我男人可以啊……”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能做得更好为什么不去做呢……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新来的书记和镇长嘛,他们又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还不是捏手里把玩的料……”
杨柯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不是这样的,做事情总得有个度,过犹不及。”随即顿了顿,问道:“你真想看我能走多远”
杨祸水点头,幽幽说道:“其实,我的生活是很迷茫的,不少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去做,所以过得没有目标。恩,现在我确定了,就是要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等到我们都老态龙钟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看看你到底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辜负了你今天这番心意!”
随即,两人并肩站在河滩上,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河水流来的方向。
当时间定格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春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语就这么融进了她的心里,以后每每杨柯调升,杨茯苓都会想起这么一句话。
……
到得周五,所有需要增补的委员都已经就位,钟晨发的去向也已经定了,下周就会离开,镇上先是召开了一次党组会议,仍然是由汤民宗主持,参加会议的不止是现在的镇委委员,还有刚刚退下的那些老干部也同样列席。在会议上,汤民宗高度肯定了他们对龙山镇所做出的贡献,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不少老干部也是热泪盈眶。当初他们其实是被汤民宗逼着下乡蹲点的,甚至很不愿意下去,累了会在背地里骂汤民宗,做出了成绩会兴奋好长一段时间,到得真正和这一切告别的时候,倒是有些怀念起来。
党组会议之后,在食堂里举行了一次送别宴会,为几名老干部致仕送别,同时也为镇长钟晨发送别。所有职工和家属,还有每个村的村支书都参加了,一众人喝得叮咛大醉。
这场送别宴会也代表着龙山镇彻底告别了上一个时代,等到钟晨发离去、汤民宗上调之后,新的镇委镇政斧还能否如同现在这些人那样受到大家的拥戴,还未可知。
事实上,下乡蹲点的干部和各村的关系也并非特别融洽,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都无所谓了,一些小摩擦回忆起来反而显得很亲切。不少人村支书和镇委委员都在勾肩搭背的彼此回忆着,说着过去,说着说着就感慨的流下泪来……
一茬往事、两杯薄酒、几滴清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