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门口出现一个女人,尽管相貌很一般,但却透着股书卷气息,加上皮肤白皙,看上去倒也有些味道。
“嚼舌根,也不怕闯祸!”女人走了进来,随手将一份手稿递给其中一个女子吩咐道:“让他们排头条。抓紧点,领导明天等着看的。要下发到所有乡镇。另外转告他们一声,这是事关移民、关系着治安稳定的大事,千万别给我出任何纰漏!”
等到女子接过稿子应声而去,她再次转头环视一眼:“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不乱发表言论,宣传工作的基本规则都忘了”
几个女人都讪笑起来,其中一个嘿嘿笑着说道:“部长,咱们这不只是在说县长大人长得帅嘛,也没说别的啊。”
这女人赫然正是宣传部长吴琴。
“事情没尘埃落定之前,都尽量少说话。”吴部长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
位于宣传部头顶的三楼,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子正站在窗户旁边眺望,在他身后坐了两人,正满脸戏谑地说着话。
“第一手就出炸弹,这是放空响啊,这话太绝了,用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咱们这位县长大人此时怕是很难受吧。”
“我就想不明白,他这是想当过江龙吗一来就搞这种事情,看来传言水分太大……原先还以为能做盟友,现在看来嘛,嘿嘿……”
“好了,不管情况如何,咱们该做的还是要做,抽时间都过去汇报汇报吧,姿态要端正。”瘦高男子转过身来,口中叹了口气说道,看他那样子,对杨县长的表现是有些失望的。
坐着的两人都点点头,其中一个想了想对另一人说道:“聂书记要不要在春节之前来点行动现在正是时候啊!”
“不行,如今有杨县长在前面,我们动作不宜过大,与杨县长处好关系,左右书记办公会才是正途,在适当的时候,我们怕是还得帮帮杨县长!”瘦高男子否定道。
“与杨县长配合左右书记办公会倒是简单,王书记手太大了,看看县长带来的人,周雄武就是冲着局长的位子来的,可那边倒好,老邱已经是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了,还霸占着这位子不放,除了这个,还有财政口啊,所以他们之间的冲突是难免的,好看的小说:。如今杨县长这棒槌般的动作,怕是让王书记正伤脑筋呢吧!”被称为聂书记的男子笑了起来。
这三人赫然正是县委副书记张劲松,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聂恒,统战部长秦京。
与此同时,在三楼的另一侧,县委书记办公室里也有着同样的组合在皱眉苦思。
挺着大肚子的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邱志高,组织部长陈政,县委秘书长孙远行,县委书记王山岳以及他的秘书王良,此时的茶几旁没有丝毫声音,众人都在思忖着,王良来来回回为几位领导添茶倒水,动作轻柔,生怕打扰到几人思考。
的确如同聂恒所言,此时的王山岳正揉着眉头,满脸纠结。
山塬县总共一正四副五位书记,尽管中央在85年曾对地方党委副书记人数做过限制,县级一般只配备两到三名副书记,但地方上却并未如何去执行,县级多为四位副书记,最多的甚至达到六位,与省委持平。在杨柯没到来之前,不管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他都占据优势,可随着杨县长的到来,这种优势很可能就会被冲散。
若是杨柯和张副书记互相声援起来,加上县委排名第四的纪委书记聂恒,书记办公会上就是3比2的局面,他无法再做到一锤定音。而常委会上,也同样充满着变数,尽管之前常务副县长刘太平和宣传部长吴琴都会支持他,但毕竟这两人都算不得他真正的嫡系,以后会如何还很难说,尤其是刘太平这个人……
至于从来都不插手这些争斗的张应华,可以不考虑。
对于公安口和县财政,其实他真正想要的是公安口,财政那边他是准备放手的,等过完春节,给大家伙发完过年钱之后就将财政局交给杨柯,毕竟让杨柯这样背景通天的县长真正掌控县财政,对县里是比较有利的,在这一点上,他比不过杨柯。
在他的计划中,杨县长大约会在过完年之后来找他说财政的事情,到时候就顺手给了他。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杨柯根本不愿意等,下来之后立即瞄准财政局向他出招了!
“书记,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就从人家表现出来这沉稳气度,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做出这么冒失的动作,我觉得他应该是有能让这项目通过的把握,只是我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能确定这议案能说服刘太平、能通过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在年前提出这个,太不是时候了,他真正了解咱们县里的局面吗”孙远行抬起头,看着蹙眉的王山岳说道。
“叔,还有个巧合的地方,杨县长提出的八公里河堤建设的预算,正好与县财政的资金相当……他会不会是冲着财政口去的”王良在旁边插嘴说道。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没有上级领导在,他都管王山岳叫叔,这是王山岳要求的。
王山岳摇头道:“应该不是!你想想,就算……就算是项目通过了,批款的时候难道不能分批他能确定咱们必须一次将款项到位这应该只是个巧合!”
等王山岳说完,“嗞嗞”的喝茶声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声音中透着些许不耐的情绪。
五岭。
办公桌上摆了一副象棋,一个面容坚毅的男子独自面对这副棋局,轻轻捻起一个炮放在当中,然后又盯着看了看,点点头走回座位上坐下。
他喝了口茶,抿下嘴喃喃自语地说道:“县长下棋喜欢摆当头炮,棋如人生,棋如人生啊,老头说的,果然是有道理的,看来这些年,是我错了!”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他似乎是想拨个号,但最终又颓然放弃,靠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