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对不起。”清越而又悲伤的语句,在这刺骨的寒风中慢慢扩散开来,然后迅速消散不见,就像不曾响起一样,寒冷的风中只留有一片呵出的暖暖雾气。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黑墨般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起,绝世的容颜上是化不开的哀伤和决绝。她的眸子很亮,像是所有的星光在眼里汇聚。她的眸子很黑,像一颗漂亮的黑色钻石,所有的情绪在里面积淀着。她眼睛轻轻闭上,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黑色的双眸。待再次睁开时,她的眸子里的哀伤已经全部沉淀,只余一片清明,却仍是看不出情绪的。她挂掉电话,然后将电话抛出窗外。于是红色的电话在空中划出一条艳丽的弧线后,重重的落于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将万物都不放在眼里一般,讽刺的笑意却称的那张如玉的面庞更加妖娆,就像她便是应该那样高高在上一般,万物皆要成服。她转身缓缓地向大楼最里面走去,步子轻且浅,风吹的她的衣带飘飞,雪白的衣,墨色的发,身姿翩若惊鸿。
要去赴这个鸿门宴了么?想要将她除去么?呵呵,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深了,眼里尽是讽刺和不屑。她的步子依然很慢,就像是要去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宴会般。
而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群人早就各就各位,看着这个姗姗来迟的美丽女子,神色各异。不安,惶恐,幸灾乐祸,狠毒,心思各不相同。可是他们眼睛里的算计就算再怎么努力的掩饰着,却还是叫女子捕捉到了。而女子却依然目不斜视,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感觉不到般。她莲步轻移,白色的衣裙轻轻摇晃,像是一朵白色的水莲。走到了最上位的那个中年男子面前,她抬眸,朱唇轻启,清冷悦耳的声音便在这个气氛诡异的会议室中响起,“父亲。”
女子虽然口中叫着那个人父亲,可是眼里却没有一点情感。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她眼里“父亲”这个词只是一个普通的名词般,并无任何意义,也不对自己构成任何束缚。那个名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符号罢了。
“若兮啊,有些东西你也该交出来了吧。”那个被女子称作父亲的人缓缓的抬起头,还算英俊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并无过多的情绪。眼睛里却是波涛汹涌。他的声音冷漠而又疏离,他的语气似在对待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敌人般,并无父女间的慈爱和宠溺。
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却对这对奇怪的父女之间的暗涌,却并不惊讶。像是本该如此一般,没有必要去计较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父亲说笑了,若兮自问没有什么东西要交给父亲的。”那个叫做若兮的女子,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加深,那一笑像极了叮咚的泉水,竟将这满室的杀气生生化去了不少。只留满室明媚。
“若兮啊,这些年来我对你可是极好的,你就这样对待你的父亲?”中年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中指轻轻扣着红木桌面,语气更加冷淡,甚至还带上了一股怒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有所动作前的惯用动作。一般情况下他做了这个动作,就表示他将那个人定为了他的猎物,而后他的捕猎,便是到死方休!他手段的狠辣,是人人见而畏之的。
会议室里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
可是女子却将他的动作直接无视,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的滑稽表演,更像是看一只被猫捉住的玩弄着的老鼠。捕猎吗?不过,不知道最后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呵呵,好吗?风息离,你有真正的把我当成过是你的女儿吗?”女子不怒反笑,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眉间。眸子里是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她素手一指,“父亲啊,我是人,不是你的工具,请你至少把我当成人看!”女子的话语刻薄而又讽刺,却带着那样轻的悲伤,可是那绝美的容颜上却依然是慵懒的笑意。那样矛盾的情绪,却那么自然的溶在了一起。
“你这是什么话!”男人怒极将手中的茶杯摔至地上,温热的茶水从破裂的杯里溅出,男人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个笑着的白色身影。他讨厌她的眼神,那个眼神总会让他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让他浑身不舒服,让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被她那双幽黑的眼睛看穿了似地。他讨厌眼前这个女子带给他的强大的压迫感,不,不是讨厌,是厌恶!甚至是恨!
“,呵呵,父亲,你的公司有今天可全是因为我,现在你想把它夺回去吗?你,休,想!”女子的笑蓦然停止,精致的脸上表情冰冷,甚至是狠绝。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男人,似要将他千刀万剐。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尖锐。
“只怕由不得你!你以为你还能走出这里吗?”男人拍桌而起,眸子里的杀意顿现。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有人轻轻地笑出了声,似乎这个美丽女子已经不存于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