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去关门麽?”尽管说,这句问话的嗓音听起来并不算得有几多熟悉,然而,鉴于种种因素综合交织糅杂的缘故,当谷米的耳朵眼一经搜索到它发出的动态传播波浪线时,她本热胀得不亚于一团糨糊的脑海即刻便主动地幻映出一模棱角分明的轮廓映像……
“……山坡上外面风大,别出去了。”与此同时,随着话音里若有似无间的这略一停顿,谷米的一颗心跳亦是顿时宛如慢漏掉半拍般的跟着戛然而暂止,而周身猩红因子的流窜却相悖的高涨着洋溢起来。
没错,谷米脑袋瓜子里勾勒出的一张脸庞吻合的对象恰恰正是丘池,而此时此刻站在楼梯拐角处的说话者亦不是任何其他人等,亦正是一如谷米神经系统百分百辨别的,恰为丘池本人。
毕竟,几分钟之前她才切实地历经过一袭与之神似的腔调,好歹的,纵使谷米反应再迟钝,她也还不至于七老八十得劣势到耳背耳聋犯糊涂到连个声音都辨析不清的地步。更何况,不知不觉间,她心坎内的某个黑暗角落似乎已然对其主人音质中所蕴含着的那份独特磁性烙印得颇为深刻,是以,无需打量取证,单是挠挠脚趾头便足矣令谷米断识出跟她搭腔者是谁。
纵使顿悟得出发难者到底是哪位当家的主,仓促间,提前毫无任何征兆的乍一闻这番口吻不冷不热的言语,谷米脚下依旧难免会犯蹩,倍为猝然地,立时就腿抽筋似的定格住了步子,心脏更是狠狠痉挛地倒抽噎着暗叫悲催。
僵杵在原地,谷米背对着丘池咬着唇闭上眼,欲哭却又无泪的作以叹息着,反省着:“完蛋了,妈妈滴,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担心啥出啥状况,奶奶个腿的,还偏被逮抓个正着,叫你再婆婆妈妈的瞎蹭悠,这下好了吧!有的糗戏演了……”
心底如是怨艾着自己,谷米的嘴巴上却在急喳喳的进行着另一套有些混乱态的说辞:“不是的,我没有想逃……呃,不对,是的,卖糕的!我的意思是说,介个,你看到的,实际上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的,我,真的只是想,想……那个,介个,看见门开着,所以我……”
“打住,赶紧得打住!”后知后觉的,蓦地一意识到自个径自缠掰的说词中明显暴露着的破绽,谷米例来敏锐的第六感忙不迭全无客套之意的对其甩亮出一张红牌,开始了“制止”的一套旁白说教警示,谷米啊谷米,你到底在咕哝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说的什么跟什么这是,非但前言不搭后语还自相矛盾,究竟是在忖度着给自个脱罪还是在给己增罪呐?
下一秒,待叽叽噜噜的电波以XZ附XZ的脉动形式歪七扭八炸呈现开蜘蛛网的兜揽,进而慢镜头的齐刷刷猛一收缩浓结成一个滚圆的红点,等她的脑皮层细胞接收到它的射击所代表的急刹车指令符号之际,谷米即时便甚有自知之明的一把紧捂住了自己又欲继续胡喋喋崴咧咧的大嘴巴。
“不必解释,我没说有让你做解释,没必要多此一举。”俗话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等同于在找借口,而饶舌的女人惯常不怎的讨男人悦,或多或少的,也正因此,自打跟丘池以四十五度斜角对峙而立着的谷米一听见丘池出声便立马忍不住循音侧瞅向丘池开始,丘池一对位于剑眉下的深瞳便是将在对他作释的谷米视如空气的,自动将谷米的存在排除在了他视线之外,“你只要自己明白自个在干什么就行,用不着全全跟我汇报,你是个孩子吗还?”
这会子,纠摩着丘池倍显淡漠的态度,咀嚼着他话味里全无掩饰的满不在乎意思,谷米方才发憷发懵的幡然醒悟到,搞半天,原来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甚至连正眼睨一瞥她都显得那么不耐烦的嫌累赘……
再反观之她自身制造的一连串紧凑氛围,想一想刚刚她一味“自个重视自个的”鼓捣着自编自演的一系列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丑化动作,以及欲罢还休的连连摆晃木形手摇动胳膊肘急于做否认的一出言行举止,十成十的,铁定亦是压根就完全性没能入得某人法眼……点点点,无语,捂脸,唉,问世间,又还有哪坎境况比眼下更让人尴尬不堪的呢?杯具!
一思及此,谷米头顶不由得冒青烟的想要哇哇叫喊一嗓门子,羞得恨不能做作成一个癫疯者遮一遮尽丧的颜面!介个,貌似,没人会笑话疯子发疯的吧?疯子嘛,大疯,小疯,嗯,好像是,似乎应该是类似如此的逻辑推理……所以说,她原意自己现在是个为全世界人均认识的神经不正常患者,最好海内外众所皆知,权当作以——遮——丑!
谁让她这么“球”来?如果说,她前头不幸被抓算是一桩丢人现眼的事的话,那么,后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岂不更是二楞得在泛晕乎的傻泡泡,简直比猪无能还蛋白质(笨蛋+白痴+弱智)!
尤为悲催的是,刚才一激动上下牙齿顶撞的一刻,兴许是由于一时过激的原因,谷米竟然还傻不伶仃的咬到了自个的舌尖,现下,刺疼疼的难忍,害得她微启着朱唇一个劲地倒吸着浊浪以至于连肚皮都几近翻鼓起来。要知道她可是有见血晕的病根子,搞不准一会就该克制不住的犯病作呕不止,届时恐怕比时下更厉害的“半截瘫”,软乎乎摔跌成一滩撑不住架子的肉泥……可气的是,她还不想晕倒,她还有事要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