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吉良。”吉良玮成又选了最后一个。
“根本没有北条吉良啊,编出来诈你的啦。”今川氏元闻言坏笑起来,“哪有武士不配武士刀的?吉良先生分明就是冒称名门之后。”
“关你屁事?小爷就叫玮成还不行?”吉良玮成被今川氏元问得不耐烦了,“打还是不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问?你自己说说你从上来到现在,除了问还干了什么?”
“这么说你不是武士,也不需要守武士一骑讨那些麻烦的繁文缛节?”今川氏元轻松地笑道。
“武士个屁,小爷俺是战士,天下第一狂战士。”吉良玮成彻底忍不住了,身体一靠栏杆便站了起来,右手举起,从背后抽出那一把巨剑,狠狠地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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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氏元轻巧地跃上桥梁,正准备自报姓名。不过吉良玮成显然不是一个武士,没有互通姓名的习惯,抬手一剑就狠狠劈来。今川氏元也不硬挡,脚下步伐一变,一个侧身让过这一击。巨剑狠狠地劈在石桥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坚硬的桥面上砍出不小的一个坑。
“这剑得有多沉…”早坂奈央在后面看得吓人,生怕今川氏元有个闪失。
“五郎他的选择很明智,这种力道的敌人根本没有硬抗的余地,只有闪避一条路。”中杉虎千代摸着下巴,微微颔首赞道。一旁的银杏却是笑着摇头,“依我看呐,他只是想起了刚才九郎判官戏弄武藏坊弁庆的故事,所以也想‘角色扮演’罢了。”
不得不说,还是银杏更懂今川氏元。此刻的今川氏元就在桥梁上辗转腾挪地回避着吉良玮成的攻击,一次格挡都没有,甚至都没将刀从刀鞘里抽出来过。
“为什么不格挡?”吉良玮成趁着攻击的间隙大吼着问道。
“你那剑力道那么重,我怎么格挡?再说了,明明能躲开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气力格挡?”今川氏元仗着自己长年累月踢蹴鞠练就的脚步和身法,肆意妄为地闪躲——在平日的剑术修行里,他也更偏好闪避而非格挡。
“好,躲得开是吧。”吉良玮成冷哼了一声,随后抬起左手,将背上的另一把巨剑也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大吼一声的同时双剑齐挥,颇有开天辟地之势。两把剑的攻击范围比一把剑大了一倍不止,今川氏元没办法再依靠小碎步调整,只得猛地向侧边一跃,调到桥栏杆的石狮子上躲过这一击。双剑落地之时,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随即烟尘四起。
飞尘间,只见吉良玮成转身蓄力一剑砍来,那势大力沉的厚锋仿佛将空气撕裂,把弥漫在桥上的烟尘一扫而空。今川氏元借着刚才下蹲的势头,猛地向上一跃。下一刻,就听到脚下传来炸响,刚才蹲的那个石狮子已经被两剑砍碎,碎石飞溅。
今川氏元刚一落地,吉良玮成又是两剑先后砍来。今川氏元猛地向前一跃,以一个惊人的动作从两把剑锋间扭身穿过,毫发无损——但巨剑掀起的剑气却把他的衣服划破了几个口子。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吉良玮成又跟上两剑。今川氏元猛地借力一个前空翻,再次让对方的攻击落空。
小小的窄桥上,奈何吉良玮成的攻击多么凶猛,却始终无法打到今川氏元——后者的刀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安然插在刀鞘里,连拔出来的意图都没有。他此刻正自在地立于栏杆之上,双手抱胸,悠然看着几步外的吉良玮成。
吉良玮成被戏耍得有些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双步向前,一左一右两剑封住了所有腾挪的空间——但这种打法毫无疑问是中门大开,如果今川氏元现在拔剑直刺面门,吉良玮成就只能一命换一命了。不过今川氏元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向后一个后空翻,直接跃下桥去——却没有传来落水的声音。
吉良玮成不明所以,但是两把巨剑已经无法收住,重重地砍在了栏杆上,几乎将石桥右侧的栏杆全数砍断,无数碎石沙尘骤然腾起。还没等吉良玮成收剑,就只见烟尘里那矫健的身影一闪,今川氏元单手扒着桥边,以惊人的核心力量从桥下翻身而上,借着扭身的机会,抬脚大力抽射,将一块下落的碎石踢向吉良玮成的面部。
“中。”碎石飞出之际,空中翻滚着的今川义元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食指直指碎石的轨迹。
吉良玮成躲避不及,被一下子踢中胸口,狼狈地连连后退多步,胸前的衣襟也被撞破了一大块口子。
“我说,玮成啊,你这架不能这么打啊。”今川氏元站稳了身子,在烟尘里呛了好几口,掏出青边折扇使劲扇了扇,随后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石桥,“你不是还指望这渡桥来‘刀狩’呢吗?要是把桥打坏了,你去哪里打劫?”
“那你以为之前几座桥是如何塌的?”吉良玮成站起了身,没好气地应道,“都是这么打塌的。”
“那么,还要继续吗?”今川氏元笑着问道。
“不必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对手。”吉良玮成把双剑插回背上的剑鞘,草草抹了把额头上的血。
“天下第一狂战士,居然认输了吗?”今川氏元着实有些意外。本来吉良玮成那嚣张的态度,还让他以为这次不把对面的体力耗光是无法善了了。
“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现在是天下第二狂战士了。”吉良玮成干笑了两声,随后便大度地一抬手道,“请过吧。”
“马上,先等我一下,你这个过桥权限没有时间限制的吧?”今川氏元一边再三确认着,一边快步走到小溪河岸边,捧起水来开始洗自己被烟尘弄花了的脸和胳膊。
“脏死啦…这打法是真的呛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