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还是似笑非笑着,淡淡道:“你说是人就是人,说是鬼就是鬼好了”。
那说话的大汉此时一听寒翎的口气,方自微微的吐出一口气。
随即,一振手中鬼头刀,喝道:“你哪里来的?深夜来此,意欲何为?”
寒翎此时淡淡的道:“我是你家当家的请来做说客的”。
那名大汉此时狐疑的看着寒翎,道:“既然你是当家请来的说客,那么可有当家的手谕?”
寒翎笑道:“当家的因为对于那位姑娘垂涎心急不已,所以匆匆请的在下来,并无手谕”。
那另外的一名大汉,此时不由的看着他的同伴,不耐烦的道:“你就别再啰里啰嗦的问个不停了,那娘们此时已然被关了三天三夜,尚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且让他进去,活着好,死了就更好,也省得你我兄弟放着温暖的被窝不睡,站在这里受这份活罪了。”
正当说话那名大汉依言要开门时,突然--
“抓住他,他是奸细”的一声大喝传来。
随着喝声,“嗖嗖嗖”的连串声响中,数十条大汉在为首两个中年精壮汉子的的带领下,正自急急向此地飞奔而来。而先前被寒翎撕去一片耳朵,又点倒的那名大汉此时也赫然在其中。
还未到跟前,那为首两个汉子之一,面色蜡黄的已经怒喝道:“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小兔崽子,竟然鬼鬼祟祟的摸到你家爷爷头上来了”。
寒翎此时蓦然爆笑一声,随即,身形一闪一晃,自两名大汉中间鬼魅似的穿穴而过,在两声惨叫传出的同时,血光暴现,两名大汉已经各自少了一只耳朵。
而寒翎的身体却在“轰”的一声中,在木门的纷飞爆裂开来之际,直接撞穿过木门,进到了门里。
不说门外的那些大汉各自在哄乱声中,疾奔乱突,搭弓设箭,对准着大门处,严阵以待。
却说,寒翎一进到屋内,顿时一股恨怒起自心底深处。
柴房,顾名思义,必是存放干柴杂物的所在。
而此时,在一堆堆的干柴杂草之前,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自卷缩成一团,声息俱无。
寒翎此时,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轻轻的来到少女跟前,探手微一试探少女的鼻息,在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丝气息后,方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放下了那颗吊着的心。
自怀中取出一颗“神手郎中”江上云送给他的“补髓丹”,放入少女的嘴中,然后轻轻的一拍她的头顶,一股浑厚精纯,而又细柔的真元顿时自其头顶百汇**灌入,助她行散药力。
于是--
在“嘤”的一声中,少女缓缓的醒了过来,慢慢的抬起头,在一看到寒翎的脸时,不由的又是紧紧抱成一团,哭泣着哀求,道:“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寒翎,此时轻轻的蹲下身子,柔声道:“姑娘莫怕,在下是受你的年迈父母所托,前来搭救于你的”。
那少女,此时一个劲的摇着头,哭着道:“不,你别骗我了,我的父母俱都是老实的渔村村民,又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好汉英雄呢,我求求你们,还是放了我吧”?
寒翎怜惜的微微一叹,柔声道:“姑娘,你一定要相信在下,在下实在是于偶然中认识的你父母,受他们所托,也是为了替令兄报仇,以及搭救姑娘方才来到此地,你要不信,跟在下到门口一看便知,贼人们现在正在门口严阵以待,准备活捉我呢”。
那少女此时方才好像平静了些,怯怯的道:“你真的是来救我的?”
才说完这句话,突然,浑身一颤,双目中泪珠滚滚而下的急道,“你说什么?替我哥哥报仇?难道....难道我哥哥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寒翎黯然一叹道:“在下其实是刚从海外归来,本意是去你家借宿的,却不想正看见你那老迈的父母,披麻戴孝的在为令兄守灵,而从令父口中得知你家所发生之事,一来,在下感恩你父母,在丧子的悲痛之余,尚且收留在下住宿,更且张罗饭菜给在下果腹,二来,也实在是对这种丧尽天良,作奸犯科之辈痛恨不已,方才偷偷的来到此地,救你出去”。
这少女此时方才完全相信寒翎所说,却又被兄长已死的噩耗打击的几欲窒息晕厥。
寒翎正待说些话来安慰少女,却听门外,方才那蜡黄面容的汉子已在大喊道:“小王八羔子,快快出来受死,再窝在里面,老子就要下令放箭了”。
冷冷的一笑,寒翎柔声道:“姑娘暂莫悲伤,请速伏于在下背上,待会,只管闭上眼睛,什么事都不要管,也不用管,当你睁开眼时,在下保证,你已回到了那温暖的家了”。
见少女兀自悲伤哭泣不已,当下,说了句:“姑娘,时间紧迫,请恕寒翎失礼得罪”。
说完,不由分说,一把背起少女,“九玄神功”运转全身,在身周顿时布下一层罡气护住背上的少女后,人影一闪,已出现在屋外门前。
却说,那蜡黄面容的汉子,此时一见寒翎背着少女出来后,不由的大怒道:“小王八羔子,你打野食竟然打到老子头上来了,再不把那娘们给老子放下,老子立时下令放箭,让你们成个同命刺猬”。
而,此时那一旁的面容精悍,嘴上满是短硬胡渣的汉子却微微的踏前两步,冷冷的看着寒翎,有着一丝狐疑的道:“小子,看你的衣着打扮,本座怎么有着一种熟悉感?快快报上你的名来,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
寒翎此时淡淡的笑道:“先不要问我是谁,且说说你们又是何方神圣?在此行那十恶不赦之事?”
蜡黄面容的汉子此时大喝一声,道:“小兔崽子,我老大的话你没听见吗?竟然要我等先行报上名号?老子看你是胆上长毛了,又或是瞎了狗眼了”。
那短渣胡子的汉子此时却沉声道:“老二,住嘴”。
随后,看着寒翎,沉声道:“本座等乃是“蓝蝎会”派在此处的分舵之一,本座“铁面判官”樊烈添掌舵主之位“。
又指着身边那蜡黄面容的汉子道:“这是二舵主,“孤鹤”黄吉。
顿了顿,又道:“现在你该报出你的名号了,免得万一是熟识,倒是颜面上不好看了”。
寒翎此时淡淡的道:“原来是“蓝蝎会”的,至于我是谁,你回去问问你们的“粉面郎君”杨军就清楚了。
“铁面判官”樊烈此时惊“咦”一声,道:“你认识我少主?”
寒翎蓦然长笑一声,道:“何止认识,还是旧相好呢”。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的出口,突然,一个身形冲天而起,而刚到达空中之时,一个身形已然化作一道红色影迹,奇快绝伦的自张弓以待的人群头顶疾射而过,又自“孤鹤”黄吉的身边交叉而过,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此时他的话的尾音尚在众人耳边回荡。
而“铁面判官”方自喝了一声:“尊驾留步”,正想展开身形拦阻之际,突然--
“噗”的一声,一股冲天血箭就在众人的齐声惊呼中,在空中随风化为一蓬血雾,飘洒开来。
“孤鹤”黄吉的一颗龇牙咧嘴的头颅随之“噗噜噜”的掉于地上,滚到了一边。
“铁面判官”樊烈此时方想施展的身形顿时重重的一沉,随后,满面不敢置信的看着扑到于地的“孤鹤”黄吉的无头尸体,惊骇欲绝中,浑身哆嗦着,颤抖的喃喃道:“这是谁,这是什么武功?太可怕了”。
而就在此时,从那遥远的漆黑夜色中清晰的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樊烈,看在这位姑娘只是受了些禁闭折磨之苦,其它的并未受到任何伤害的份上,在下只诛杀了淫邪狠毒的”孤鹤“黄吉,至于你等,在下留你们一条性命。但是。令你等一日之内立时解散此地的“蓝蝎会”分舵,不然,当在下下次路过,还在此处见到你们的话,那时必将你等悉数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这个森寒酷厉,却又清晰至极的声音,听在“铁面判官”樊烈的耳中,不啻是一记震穿脑际的丧门鈡,当下在浑身一激灵之下,哪里还敢多做耽搁,慌不迭的召唤着手下,准备解散分舵去了。
却说,此时寒翎风驰电挚的穿梭于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背上的那位渔村姑娘,此刻紧紧的闭着双眼,唯一能感到的就是耳边的“呼呼”劲风之声。
不消片刻,那海边的破落小渔村已经遥遥在望。
而此时正值深夜,村中灯火俱灭,黑压压的。
寒翎背着少女来到了那借宿的房舍最大的渔户门前,小心谨慎的把少女轻轻放于地上,随后举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在“吱嘎”的声响中开启了,当两眼红肿的老者一看到出现在门外的寒翎时,刹时的怔住了,并且,那苍老的面孔上不经意的流露着一丝恐惧。
敢情这位老者,渔村中的淳朴渔民,见到在房里睡的好好的寒翎突然的出现在大门口时,迷信的心中不免将他当成了山神鬼魅,因此,稍微的起了一丝惧意。
寒翎此时暗自一哂,正待说话,那老者突然看见了寒翎身后,怔怔站立着的少女。
此时,虽然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一股父女间的心灵感应瞬间自心底升起。
颤抖着,鞠楼着腰杆,颤巍巍的绕过寒翎,凑到近前一看之下,不由的一声大哭,边哭边叫道:“老婆子,你快来,快来看谁回来了?”
不等老妪应答出来,已自一把抱住此时哭成了泪人儿的少女,痛哭流涕的道:“孩子,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就是可怜你那哥哥,却是再也没法看到了”。
此时,这父女两在抱头痛哭,那老妪也正自三角并作两步,蹒跚着赶了出来之时,寒翎却是悄悄的退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他此时见到这一家团圆,干脆也不进去了,也免得搅扰了人家的团圆之喜。趁着夜色中的一股子清醒,向着远方直奔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