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掠过,那女子只感到胸前微微一凉,低头看时,那水银色的链子已生生断开,中间连接处,那枚红符却不见了踪影,抬头望去,发现刚才为那女孩出头的土包子正握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一顿猛看。
女子怒从心起,正要破口大骂,旁边一位中年人轻拍了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姐,不可!”
那小姐一楞,这位吕先生平时除了给自己授课外很少说话,但从父亲对他的态度里可以看出不一般,那是难得的礼遇,如今让自己隐忍,想必有他的道理,只好暂时将满腔怒火压下。
吕先生却在暗暗震惊,刚才那一手别人不识货,他是认得的。不提那促不及防的速度,单说以坚固著称的纳克巴银制作的链子,竟然在稍一接触间就生生寸断,这需要怎样的爆发力量。可怕的是那年轻人丝毫没有发力的征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他来说,这种程度还微不足道。自己这些年来阅人千万,却从未见过这样外表与实力丝毫不符的强者。
“这位壮士,敝人吕潜,在城中定远候府供职,不知阁下此举是何意?”
这定远侯鲁落本是个闲散侯爵,出身草根阶层,早年凭着赫赫军功领取了爵位,便在这偏远之城定居下来,若干年经营,家中聚集了不少门客,据传还有数目可观的私人卫队,在海布里,就算是身为城主的舒某人也多少要让他几分。吕潜说话时声音平静,本是想借侯爷的名声给对方些压力方便收场,不料季同呆呆凝望着那枚红符,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一时脸色也不太好看。
殊不知这段段顷刻间,季同心中也是百转千回,那红符后背一角,清楚地绣着个“同”字,虽然手艺不算精巧,那字迹却是宛然的。季同脑中几幕回忆闪过,泫然欲泣。母亲是个平凡人,眼前的平安符是她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东胜州那些最艰难的岁月里,自己也一直贴身带着,只是在与妹妹离别那一刻将它留了下来。如今平安符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小羽有了什么意外?
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季同猛然抬起头,无视众人的诧异,直接用目光缩定了眼前的女子,伯爵千斤只觉心里一阵发毛,刚才还平凡至极的身影瞬间在眼中变得无比高大,终于明白吕先生得告诫不是空穴来风。
“这平安符你从哪里得来?”季同声音冰冷得如同大波庞得寒风,直让人从里到外都打了个激灵,鲁小姐竟一时语塞,许久说不出话来。吕先生此时也微感心慌,但此时却不得不站出来。
“朋友,这是我家小姐得随身之物,若没有什么问题,劳驾归还。”出来归出来,终究没把话说死,面对这装束普通的年轻人,他很惊讶自己为何会生出空落落的感觉,就如那惊涛中的浮萍,仿佛随时有可能湮没似的。
“屁的随身之物,我只问你们他妈哪搞来这东西!”季同表情有些狰狞,几近疯狂地呼喊着。浅浅心里一寒,默默紧了紧与她相握地手,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让自己感觉特殊的男子脾气一向好得出奇,平时说话也当得上温文尔雅四个字,为何这一会功夫竟暴躁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