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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月州东南山道上满是泥泞,伴随着皮鞭的抽打声,一辆马车飞速奔跑着。
拖车的北地良驹不停得喘着粗气,舌头早已泛白,狂摆的四蹄在夜幕中微微颤抖,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冷风拂过窗畔,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声低叹,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揭开,露出一张满是书生气的脸。
道旁的老树上突然飘落一蓬树叶,枝条轻颤间,一条黑影几个起落,最终单膝跪倒在道路中央。马依然在奔驰,浑然未觉前路的阻障,便在这电光火石的当口,貌不惊人的车夫单手轻勒,那高头大马顿时如受重击,竟生生人立而起,马车在黑影身前丈余处戛然而止。
“殿下!”咽哑的声音如从九幽地狱中传来,“南路已化零入境,如今星散于新野城周围,德罗巴将军请殿下放心。”
那一脸文弱的年轻人嘴角微微扬起:“东路呢,斯诺可有进展?”秀气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禀殿下,对头在东边布有重防,大规模的外来人口涌入容易引起守军的注意,斯诺将军的意思是即便化整为零,也需稍待时日!”黑衣人声音冰冷,不带任何语气。
年轻人眉头微蹙,迅疾脸色微展,道:“顾不得许多了,中路的五万人不日便到,到时候便是波庞压顶之势,就算对头要发觉,那也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完成的!回去告诉斯诺,不得犹豫,即刻全员渗透,务必在明日天黑之前与南路形成犄角之势!”
黑衣人不再言语,低首一揖,弹身而起,在林间几个纵跃,端的是快若惊雷,转瞬消失在视线的远端。年轻人对着天边的新月露出笑意,轻轻闭上眼,仿佛沉醉在旖旎的夜色中。“或许,该变天了。”自言自语声如梦呓般,顷刻间流散在空气里。
季同的心在悸动,这一夜的遭遇透着诡异。那奔跑的黑影似乎与小斯一样不知疲倦,两道闪电一直首尾相随。如果说万重山中的逃亡是形势所迫,那么如今的追逐便是好奇心使然,有人说好奇心可以害死九条命的猫,却不知等待季同的将会是什么。
当空气中露出几缕晨光,季同感到了疲惫,这让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两个真正的奔跑者仿佛卯上了劲,小斯几次将距离迫近,但那黑影总能很快重新拉开,便在这你追我赶中,那根无形的弦一直紧崩着。
山势雄奇,晨露芬芳,季同都无暇顾及,不知何时,那古怪的黑影开始在视线中扩大,砰然心动的同时,季同的目光牢牢锁定那追逐了一整夜的目标。在绝对速度面前,距离的迫近也只是弹指间的事,借着熹微的晨光,季同发现这黑影并非人形,这让他稍稍感到平衡,但下一刻,突兀的空虚感充盈了整个心田,便在一刻不停的注视下,黑影生生化作了虚无。
压下满心的疑惑,季同终于有暇观察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不知名的山麓,赭黄色的岩石错落嶙峋,四周不见绿色,只有岩尖偶尔挂着的露珠隐约透出生命的气息。算算路程,以小斯的脚力,一夜之间关山万里也是寻常,季同只模糊地记得这一路曾向西方行进,对于中间的周转,却再无印象,单以地形推断,倒有很大可能是在大波庞北面的蛮荒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