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堂弟在顾云卿心里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吃的,刚才看他装腔作势和母亲拌嘴,已经不舒服了,此刻见他朝着自己瞪眼,不由得大怒,也顾不得阿黄不阿黄的了,从母亲身后闪出,便要发作。
顾大奶奶一摆手制止了儿子,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阿天,问道:“他们该打?他们为什么该打?”她虽然这么问,其意却不在此。腊梅他们平日里什么德性,是怎样对待阿天的,她心里清楚得很。从阿天的角度来讲,这三个奴才早就该打了。让她不解的是,阿天怎么会打得过他们三个。且不说阿青阿三年纪比他大,身子比他壮,就连腊梅,别看她娇小,撒起泼来,又是掐又是咬的,也难缠得很呢!
“为什么打?”阿天冷哼两声,“婶娘还是问他们吧。”说罢,洒脱而自然地就往旁边的椅子上满满一坐,翘起了二郎腿。
我都站着,你竟然敢坐。顾云卿又想发作,可阿天朝着他一笑,轻轻吹了声口哨,阿黄顿时在门口直起了身子。顾云卿打了个噤儿,一下子又缩到了母亲身后。阿天得意地笑笑,朝着阿黄一压手,阿黄重新趴下。
别人是狗仗人势,这小畜生反着来,人仗狗势。顾大奶奶阴阴一笑,心中暗道,小子,你先得意吧,待会儿有你好看的。阿黄?有这么多家丁在,还怕一条狗?正好,一起料理了,替儿子去掉块心病,晚上煮狗肉吃。
“腊梅,起来吧!”顾大奶奶招呼了一声赖在地上装可怜的腊梅,又朝着门口的阿青阿三道:“你们也过来,一起说说,阿天为什么要打你?”
阿青阿三应了一声,刚想动,一旁的阿黄不甘寂寞地又直起身子,朝他们“汪汪”叫了两声,两人一个哆嗦,又不敢动了。敢情阿黄成了他们的看守。
阿天轻轻嘘了一声,示意阿黄稍安勿躁,阿青阿三才得以溜进门来。
顾大奶奶见状,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别人是狗仗人势,这小畜生反着来,人仗狗势。是靠着阿黄打了腊梅他们。顾大奶奶阴阴一笑,心中暗道,小子,你先得意吧,待会儿有你好看的。阿黄?有这么多家丁在,还怕一条狗?正好,今天一起料理了,替儿子去掉块心病,晚上煮狗肉吃。
“你们……你们的手怎么了?”二人走到近前,顾大奶奶忽然发现阿青阿三各有一只臂膀垂着,晃荡着,似乎不是长在他们身上而是挂在他们身上。
“婶娘,是我把他们的臼给下了。”阿青、阿三还没来得及回答,阿天嘻嘻一笑,抢先说道。
狗能让人脱臼吗?顾大奶奶这下又糊涂了,皱着眉催促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大……大奶奶、少……少爷……”阿青阿三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像两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跪倒泣道:“你们要为小的们做主啊……”
“不用怕,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本少爷会为你们做主的!”顾云卿抢在母亲前面拍起了胸脯。
阿青、阿三装可怜归装可怜,心中似乎还有点忌惮阿天,偷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阿天“嘻”地一哂,满不在乎道:“你们看我干吗?既然大奶奶、大少爷问你们,你们照实说就是了。”
两人中阿三是个瓮鼻子,口齿不清,自然由阿青来叙述原委。
原来,阿天换上了新衣服,在梅姨啧啧赞叹声中一走出小院,就看见腊梅、阿青、阿三围着诚叔,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训斥他,其中腊梅唾沫星子乱溅,手指都快戳到诚叔鼻子上去了。可诚叔不但不怒,竟还陪着个尴尬的笑脸。而阿宝站在门口攥紧了拳头,眼中冒着火星怒视着,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见状,阿天不怒反喜,而且是大喜。腊梅、阿青、阿三是奴才中过去欺负阿天最厉害的三个,他本就想着要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何况又是这么个场景。如果说过去诚叔一家对自己好是因为愚义和怜悯的话,那么今天自己借此机会教训了这三个奴才,以后诚叔、梅姨尤其是阿宝就会心悦诚服地更加忠于自己。既露脸又市恩还替借来的身子出了气,一举三得,有这样的好事摆在面前,阿天怎能不喜!
跟在阿天身后的梅姨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可没诚叔那么好说话,脸一沉,抢先便要去替丈夫出头。
阿天一看,这么的好事可不能让她搅黄了。他赶紧一把拉住了梅姨,朝她摆了摆手,轻声道了句“我来”,便大步走了过去。
“腊梅,你们干嘛呢?欺负诚叔吗?”阿天来到他们身旁,板着脸斥道。
闻声,腊梅转过身来见到阿天,显然诧异于他的打扮和神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立马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哟!天少爷总算出来啦?穿得这么俊干嘛?以为大奶奶叫你去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