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是个没见过美女的人,更不是个没经过女色的人。虽然他是个警察,也在斧头镰刀下宣过誓,但当了卧底,在那种环境下,怎么可能不湿脚?千万不要相信小说、电视、电影里的那种狗血情节,能用是不是好色来辨别一个人的真实身份。无论是像他这样的现代卧底还是战争年代的地下潜伏者,对他们来说,完成任务是唯一的目的,为此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舍去性命,还会在乎被圣人与吃饭相提并论的床上那点事?我们过去的老大哥所谓的“燕子”、“乌鸦”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没解体那会儿,他们可也是以“特殊材料”、“钢铁神经”自诩的哦。
阿天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心理、生理需求。可怜的是,作为卧底,他远离亲情、没有友情、更不敢奢望爱情,他的心理需求注定无法得到满足的。如果再连生理需求也无法满足的话,那他就不是人了,至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但他也有他的底线,自己定了个三不原则,一不用强,两厢情愿才能鱼水交融;二不动真情,否则自找烦恼不说也害了对方;三不**,小姐太脏,得了病就不划算。即便如此,在开放的现代社会,由于他外貌俊朗,出手大方(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不花白不花),大姑娘、小媳妇,有主动贴上来的,也有他去调戏勾引来的,环肥燕瘦,他身边的女人就从来没有少过。他也乐得以此来排解压力,发泄无法与人诉说的苦闷。要知道,女人和酒一样,都是男人最好的麻醉剂。
所以,阿天非但不是个稚儿,反倒是个游戏花丛的个中高手。然而,像刚才少女这般清纯脱俗,恍若天仙的女子,他倒还真的没遇到过。由不得他不怦然心动。
阿天怔怔地望着月洞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自嘲地一笑,暗骂自己没出息。摇了摇头,收拾起胡思乱想,朝母亲房间走去。
正如梅姨所料的那样,淑娘一见到儿子,就命他跪下,痛骂了他一顿不算,还要逼着他对天发誓,从此好好读书,不再胡闹。并给他开出了十天的作业,阅读、背诵、作文,细致到了每一天,并规定时间到后,要来此接受她的考核。
对阿天来说,被母亲骂算不得什么,说明她关心你,他的前生缺的就是这个。发个誓也算不了什么,说谎、发假誓,过去来说可是他工作的需要,嘴巴上打个滚而已。但要他完成这些作业,他可就不乐意了。不是他完成不了,而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没多大用的“之乎者也”上头。好在多亏了梅姨的提醒,他已有准备。既不答应,也不反对,而是开始忽悠。
他开始为他这两天的所作所为辩解,也给淑娘讲了个故事,但故事中的主人公由爷爷变成了父亲。说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天假死后遇到了父亲,是父亲关照他要关心娘、保护娘,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起责任来,让娘过上好日子。还关照他书要读,但不要闭门死读书,要多接触外界,开阔眼界。这样才能读得好书。
在叙述中,阿天借父亲的口,说出了许多父母过去的往事,还特意添加了两人间不为人知的隐秘细节,诸如情话、情诗之类的。说得是活伦活现,有鼻子有眼。
淑娘听得是晕晕乎乎,将信将疑。若说儿子说的是真的,那丈夫为什么不托个梦给我?若说儿子说的是假的,那儿子这巨大变化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甜蜜而又羞答答的细节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她没想到的是,她过去的丫鬟已经把她给出卖了。
淑娘想不明白,而且此时她已经心绪大乱没法多想。虽然在青灯古佛下修行了多年,但她还远没到心如止境的地步。被儿子骤然提及往事,丈夫的音容笑貌,那段甜蜜而又短暂的时光,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心中时喜时悲,思绪万千,陷入追忆之中。
阿天一看,效果达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道了声“改日再来问安”便溜,但走到门口,还不忘问了句:“娘,刚才从你房中出来的那位小姐是谁?”
淑娘心不在焉地随口答了句:“黄家小姐。”
阿天唯恐母亲醒过神来,不敢细问,赶紧离开。一出门,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痒痒的,不由自主地就来到了月洞门口,往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