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泽仔细地回想了下,当日他与叶顺的纠葛,感触颇深地道:
“那叶顺欺辱于孩儿,定然是他的不对了。还有,他意图谋取孩儿的魔术袋,也是大大的不应该。最后,那叶顺还纵犬伤人,又欲制孩儿于死地,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过……不过父亲,孩儿感觉叶顺的死,虽是孩儿的无心之举,但他毕竟不是死有余辜的人物,所以孩儿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有错的。如果孩儿能提前逃走,他也就不至于凄惨地死去了。
从整件事情上来看,叶顺虽然可恶,但终究是罪不致死,孩儿虽然无心,但终究是杀人害命。总地来说,这对与错,很难分辨得清,唯有良心欺骗不了人。”
“‘唯有良心欺骗不了人’,说得好!说得好啊!可是,泽儿,有一点,你还是没有弄明白!”
巫明启先是赞扬了一句,但接着却又感到有些惋惜。
此时,巫泽已然镇定了心神,不再因为千叶山来人,而惶恐不安了。他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脸诚恳地道:
“请父亲指点!”
巫明启正襟危坐,收敛了笑容,神情一肃,反问巫泽道:
“泽儿,我且问你!当日,你既杀了那青年叶顺,又将他的一条猎犬打死,那么为何偏偏要留下另一条猎犬呢?”
“它……它已经残废了啊!”
回想起那头失去了前肢的猎犬,巫泽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愧疚和不忍。
一直在注视着儿子表情变化的巫明启,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巫泽眼中的那一丝不忍,他有些失望地继续反问道:
“是不是,当时的你,感觉心里惶恐,又感觉愧疚不忍呢?”
“是……是的,父亲!”
巫泽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泽儿,父亲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条残废的猎犬,将会给我们家带来什么呢?”
“父亲,我……”
想到千叶山的人,如今就在青龙山下,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巫泽镇定下来的心绪再起波澜。
巫明启凝视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
“有道是‘不入江湖,不知江湖险恶。一入江湖,才知身不由己’。泽儿,读书识字本是件好事,但万万不可成了书呆子啊!
忍让,不仅是有限度的,而且也是要看对象的!其中的微妙差别,只能靠自己去把握。我们不会主动地去与人结仇为敌,但是既然已经是仇敌了,那么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才能趋吉避凶保全自己和亲友!”
“‘以善制善,以恶制恶。’孩儿明白了,父亲!”
经过巫明启的教诲和开导,巫泽的心结逐渐地解开了。从此以后,对于那叶顺的死,巫泽心中也就没有了芥蒂。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在那叶顺对你起杀心以前,你的忍让还算是有些道理,但是在他对你起了必杀之心以后,你的忍让、不忍就显得多余和懦弱了。这个教训,你要切记,切记啊!”
“请父亲放心,孩儿必定时刻谨记!可是,父亲,千叶山的人……”